太医是个严谨老成的中年人,笑道:“小王爷无需担心,非但不会变成哑巴,只要用了臣的药,以后说话断不会落下毛病的。”
“那就好,那就好。”听了肯定的回答,赵玥这才松了口气,抬手一擦,才发现脑门子上头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正要用衣袖擦了,却给柏庐拉住了手腕。
一方小小的丝巾就无声无息的塞进手心,赵玥有些惊讶的看了眼柏庐,后者定定看着他,摇动的烛火,映的一双眼睛已发黑白分明,通透的像是宝石般熠熠生辉。
赵玥像是猫洗脸那样草草的在脸上擦了两下,不出意外的把自己弄成了小花脸,自己可是毫无察觉,身后的小内侍看得清楚,忍不住偷偷发笑,急忙又忍了回去。
赵玥俯下身子,凑近柏庐耳边小声说:“等你好了,我就跟韩斌要人,让你去当我的伴读,好不好?”
赵玥满心以为柏庐一定会开开心心的立刻答应自己,然后说几句感激王爷大恩大德的话,他甚至已经预备了如果柏庐感谢他,就给他封个小小的官职。
可是柏庐轻轻但是坚决地摇了摇头:“多谢小王爷恩典,柏庐只想留在御园陪伴白鹿就好,不求常伴王爷左右。”
“你!”赵玥顿时为之气结,他终究还是个小孩子,就算是摆足了皇室子弟的王爷威风也还是个孩子,这时候就忍不住伸手去拧柏庐苍白的小脸蛋儿。
“你是不是很傻,本王就是想要你,你知道吗?”手指掐住的皮肤微凉但是细腻如玉,比母妃的丝绸衣服还要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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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想要用力拧一下的赵玥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改为两手在柏庐的两腮揉面一样用力的揉搓着。
“庆王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薛宜春走进屋子,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庆王赵玥几乎整个人都扑在一个小杂役身上,小杂役则是受了伤,明显的动弹不得。
这个场景让薛宜春似曾相识,但是他很快把这种感觉压制了下去,看了眼引领自己的小内侍一样:“是庆王殿下让你来的?”
小内侍吓得一哆嗦:“薛大人,小的可不敢撒谎,本来庆王殿下还说要去叫韩总管一道过来的,不过”
不过你们这些欺善怕恶之辈不敢得罪韩斌而已,薛宜春混迹宫闱多年,如何不知道那些内侍们的花花肠子,当下也不多言语,只是走到柏庐床边。
虽然赵玥只是个小孩子,薛宜春还是把规矩做到了十分,不敢有半分懈怠:“庆王殿下召唤臣前来不知何事?”
“薛叔叔,你是我父皇的心腹近臣,又是我的长辈,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玥儿就好了。”赵玥咧嘴一笑,露出来两个小小的酒窝,一派天真可爱,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有几分城府。
薛宜春神不觉一凛,总觉得小庆王爷看着自己的眼神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淡然道:“殿下说笑了,殿下年纪虽却是皇子,臣以礼相待乃是理所应当,不知道殿下因何到此?”
“我想和薛叔叔要一个人,充作伴读,不知道薛叔叔能不能应允。”赵玥故意无视了柏庐忽然透出惊讶的眼神,偷偷捏紧了他的手:“就是这个新来的御园杂役柏庐。”
“这个,柏庐不是已经归入内府总管韩斌管辖了吗?”薛宜春微微蹙起眉头,很惊讶才不过是短短一天时间,柏庐这孩子居然就能引起情网的注意,难道这孩子背后有人主使?
薛宜春不动声的压下了满腹疑问,对着柏庐淡然说道:“既然是庆王爷赏识于你,还不快谢过庆王爷恩典?”
赵玥并无觉察,柏庐却有所感觉,薛宜春在怀疑他,无非就是疑心他心存不良魅惑主子,毕竟他身份不明,而这宫廷里身份不明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忌讳,足以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庆王殿下恕罪,我,奴才,奴才不愿意。”柏庐声音虽然态度却坚如磐石,不像是被吓坏了才会说错的话的样子。
“你!你说什么!”赵玥立时气的说不出话来,自从他出生以来还从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拒绝他给予的恩惠,虽然说他只是庆王,可是父皇母后都没有责怪过他,太子哥哥虽然有时威胁说要去父皇那里告状,也没有一次行动过啊,但是这个小奴才居然就敢惹他生气!
赵玥小脸儿气得通红,鼻子里的气息都变粗了,可是他只是个小孩子,就连能当他真正是生气的人也没有,薛宜春虽说是言辞客气,也不过是想着小孩子家闹起来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