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丛林,半人高的杂草,罗秋穿行其间,脚下**的枯枝烂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已经在这片林子里走了几天,看上去周围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了,难道是一直在绕圈子吗?
丝丝丝
身旁轻微的响声没有逃过他的耳朵,罗秋猛然顿住脚步,向后飞退。
像枯黄树皮一样颜色的毒蛇闪电般朝他射来。
罗秋反手抄起铁镐抽向毒蛇。
噗的一声,铁镐击穿了蛇头把毒蛇钉在了旁边的树干上,一时间没死透的毒蛇拼命的翻卷身体缠绕着镐把。
罗秋松开手,退了一步,静静的看着争扎的毒蛇,不大会手臂粗细的毒蛇耗尽了生机耷拉下来。
他这几天也大概了解了,这片林子里没有什么大型的猛兽,想必这块地方都被这种毒蛇占领了,这些天他已经记不清楚干掉了多少条,除了刚刚步入这片林子时不小心被第一条毒蛇咬中手臂纠缠了半天,在此之后他便特别的注意了这种毒蛇,它们在攻击之前都会发出细微的丝丝声音,因为只能靠声音判断,这玩意和树皮一个颜色,如果不走近根本发现不了。
他揉了揉手腕,看到上面先前被毒蛇咬出的伤口已经完好如初,连点疤痕都没有留下,他再次感叹了一下这幅身体的自愈能力,不过那种刺骨的疼痛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便又稍微等了一会,过了一会确定眼前的毒物已经死透了便伸手拔出了铁镐。
本来在白天这片林间的光线就不足显得十分阴暗,而现在又已经接近了傍晚时分,看看周围已经染上了一片墨色,一棵棵奇怪的树木张牙舞爪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罗秋此时的肉眼已经失去了夜视功能,如果切换到金属球又无法移动,他虽然有把握在夜里还能安然的躲过毒蛇的攻击,但是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窜出什么厉害玩意,于是他决定驻留在这里等着天亮再继续赶路。
他挑了一颗粗壮的大树,在旁边找了块稍微干爽的地面,坐下来靠在树上休息。
他把毒蛇从铁镐上扯了下来,这种毒蛇看上去十分恶心丑陋,但是肉质却相当的鲜美,他把毒蛇一圈圈盘起来然后把金属球放在了中间,思维切换释放电流,顷刻间毒蛇的表皮泛起了焦糊颜色,金属球停下电流思维切换回去,瞬间他便闻到了烤肉的焦香味道,去掉外表有些焦黑的蛇皮里面雪白的蒜瓣肉让人垂涎欲滴,虽然没有任何的佐料,但是肉质本身的香味就已经足够了,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把这恶心玩意当成食物,但是当饥饿盖过了恐惧第一次把雪白的蛇肉咬在口中时他便爱上了这种滋味,也没有什么特别顾虑,他舔了舔手指,有点像烤鳕鱼,至于会不会中毒他倒是非常的放心,早先被咬了一口都没事更何况这不含dú sù的肉了。
夜色已重,他紧了紧斗篷把自己包裹起来,然后握着铁镐靠在树上沉沉睡去。
一夜安稳,清晨露重,草丛间的虫鸣叫醒了他,罗秋爬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这几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不知什么时候林间起了白雾,像水蒸气一样浓稠的雾气弥漫在周围让能见度下降到不足两米。
在离开和等待之间犹豫了一会,罗秋还是决定继续赶路,他已经在这里滞留了这么多天,眼下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去,虽然在能见度低的雾气中行走也并不安全,但是总要好过黑夜带给人的心理压力。
他小心的在迷雾中前行,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围的环境,仔细的分辨着身边细微的响动。
大概估算时间,已经走出去三四个小时左右,按道理这个时候林间的迷雾应该早已散去才对,但是随着他的深入雾气却越来越浓,不安的情绪在他心中酝酿发酵,不知不觉他的速度慢了下来,谨慎的迈动着脚步,因为这块地方太安静了,静的让人心悸。
咔嚓!
锋利的捕兽夹猛地扣住了他的小腿,一瞬间,腿部传来电击般的刺骨疼痛,罗秋整个人仿佛突然的遭到了雷击,猛然佝偻起身子。
绷的一声,地面弹起一道绳索迅速收紧,他被拉扯得失去了重心,仰倒在地。
绳索迅速拉升,把他倒吊在粗壮的树枝上悠荡着。
远处几个迅捷的身影破开浓雾急速奔来。
罗秋顾不得撕裂皮肉的疼痛,屈体躬身,伸手够向小腿上那个古老的捕兽夹,心中暗骂,谁说简单的玩意就是废物,这纯铁制夹子丢在草里,毫无声息,谁能注意得到。
他的手还未触及捕兽夹的时候,那几人已经来到了近前。
“小子,你最好把手放下来,如果不想屁股开花的话。”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提着沉重的机关炮指向罗秋。
罗秋有些迟疑。
金属球就在他的口袋里,他随时都能切换思维释放能量护盾,但是那样做的话自己就变成了一个吊在树上不能移动的活靶子,他觉得这不是目前的最优选择,因为他看到拿枪指着自己的是个人类,既然对方没有直接开枪那就证明还有交流的余地,他想要试着沟通一下,于是他缓缓放直了身体,张开手臂,做出个无害的姿态。
噗!
一根乌黑锋利的铁矛疾射过来直接穿透了罗秋的大腿。
慢着!
如果不是那个持枪男人这时候吼了一嗓子他已经开始释放电磁射线了,都特么是疯子,一声不响直接就动手,但是他听见那个男人的喊声便停止了动作,但凡有机会他也不想跟眼前这几个人来个同归于尽,因为自己的kè lóng体也不见得能抗住电磁暴,况且金属球离自己如此之近。
他又把思维切换回来。
“有点意思,还以为抓到了猎物,没想到居然是个人类,一个在迷雾丛林里落单的人类,真他娘的活见鬼了。”罗秋身后一个浑身长满青毛的兽人咧着嘴,一脸的惊奇。
“小子,你从哪来?往哪去?怎么一个人独自走的这么深。”那个持枪男人示意另外两个去解开罗秋,他持枪继续远远的警戒。
罗秋想了想,知道惶恐才是目前该有的表情,他现在表现得像一只受惊的菜鸡,眼神里带惊恐,不住的四下张望,“我迷路了,我所在的营地被军方武装摧毁了,我逃了出来,已经在丛林里走了几天,我也不知道要去哪,你们能带上我吗?我在营地是负责后勤的,烹饪的手艺还不错,多少会给你们tí gòng一些日常上的帮助。”他琢磨着先搭个讪然后混进他们的队伍,或许能跟着他们找到一下处聚集地,最坏结果也能争取个脱身的机会,总比现在倒吊着同归于尽强。
这时候他终于看清来到自己下方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两只手臂覆盖着棕色甲壳,本应该是手掌的位置却长着类似蟹螯一样的骨钳,另一个就是方才抛出铁矛的家伙,浑身长满了青灰色鬃毛,像是没进化完的原始人。
两人扭头看向远端那个持枪的中年汉子,那人观察了一会,点点头,收起枪械,示意安全。
兽人踢了一脚身边痴痴呆呆的大个子,“傻子,把他剪下来。”
那大个子伸出手,张开骨钳,对准了罗秋的脖颈。
兽人一捂脸,又踹了大个子一脚,“上面,绳子,这次没让你剪脑袋。”
大个子愣愣的点点头,砰的跳起来,越过了罗秋,挥手剪断了绳索。
罗秋摔在草丛。
那兽人走过来,踩住罗秋的大腿,噗的一声拔出了铁矛。
尼玛!
罗秋心里骂了一句,忍着疼,坐起身,掰开了腿上的夹子。
“嘿,老枪,你来看看,这小子原来也是个变异人。”他指着罗秋大腿上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伤口。
持枪男人走过来,眼神中带着谨慎,枪口顶在罗秋的头上。
直接扣动了扳机。
轰的一声,飞溅的泥土打在几人身上,地上被炸出一个半米深的弹坑,罗秋在一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特么就知道。
他随手扔出了金属球,闪身躲进了一颗大树的后面。
老枪和那个兽人看到骨碌碌滚过来的金属球,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扑向一旁。
那个傻呆呆的骨钳人弯腰把金属球夹了起来,好奇的打量着。
金属球绽放出耀眼的蓝光,下一秒爆发出冲锋枪一样密集的爆破声。
蓝光敛去,方圆十米范围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雨。
几棵一人粗的大树发出吱呀声音轰然倒下,那个骨钳人一动不动的戳在原地像一节树桩子,他的躯体已经千疮百孔透着光亮,只一瞬间便被射成了筛子。
那兽人与老枪失去了踪迹,悄无生息的隐匿在浓雾中不知死活。
罗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躯体,还好没什么大事,伸手拔出了几片插在肉里的木屑,靠着半截树干仔细寻找着那两个人的身影。
忽然在他身后不远处,老枪的喊话声传了过来。
“果然是完全进化的变异人,你小子不老实,说实话吧,你的目的,看看是不是对路,如果没有冲突那么这事就算了咱们各走各的。”
紧接着老枪的方向也传来了兽人的说话声,“老枪,别废话了,我们暴露了,快走。”
然后罗秋就听见了慌乱跑远的脚步声。
他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还好把这两个人吓跑了,自己目前就这么点攻击手段,如果两个人一起冲上来虽然蛋肯定没事,但是kè lóng体可就不好说了。
他转身,去寻金属球。
一颗长着青毛的硕大拳头突兀的出现在视线里。
砰~!
罗秋整个人都抛飞出去翻滚着跌进了草丛,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虽然他脸上被兽人指甲划出的伤口正在愈合但是人却没有半点反应,显然是昏了过去。
兽人捡回了铁矛,走到罗秋身前,添着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锋利的矛尖对准了他的咽喉。
“先别动,不急。”老枪扛着机关炮,手里掂着金属球走了过来。
“等什么?等他醒了弄死我俩?”兽人不满的瞥了一眼老枪,但还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并没动手。
老枪走过来,拿出绳索把罗秋困得结结实实,“完全进化的变异人,像这样的家伙每一个都有让人出乎意料的能力,你难道就不想了解一下?”
兽人扛起铁矛斜了一眼老枪,转身就走,又回头指了一下老枪手里的金属球,叮嘱了一句,“我只想离那玩意远点,小心他醒过来把你炸成蜂窝煤。”
老枪无所谓的耸耸肩,拎起罗秋跟了上去,又好奇地看了一眼挂在罗秋身后叮当作响的机械狗。
两人从骨钳人身边经过,看都懒得看一眼,骨钳人的尸体就静静的戳在那,还没闭上的双眼好像在注视着他们走远的背影。
兽人回头朝着老枪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两人拉开点距离,“咱俩稍微离远点。”说着他又警惕的看了一眼老枪正在摆弄的金属球。
“没事的,这玩意应该是没能量了。”老枪示意兽人放心。
兽人比了个大拇指,“就服你,你这模仿的技术好像又精湛了,连老子都以为自己在跟自己说话呢。”
老枪哼了一声,“这小子就是个雏,傻了吧唧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等会探探他的底细,万一有点背景咱们还能敲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