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日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灾厄之月的事情虽然过去了,即便晖武帝也布告天下,稳定民心,可那一夜给世人留下太多的伤痛,人们都将那一夜称之为“灾夜”。
大街上依旧车水马来,商场也开门了,学校也照常开门,似乎昨夜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那样。
不过,在大街上走一遭,就会发现,巡逻的禁卫军比往日多了一倍不止。也有国家魔法师在持续的修复受损的街道。
人们的脸上也少了平日里真诚的笑容,多了几分愁容,几分哀思,几分憎恨,憎恨那些祸国殃民的乱子。
易剑皊所属的雇佣兵组合名为“圆塔”。鬼知道是哪个家伙想出来的名字,听上去确实没有龙之牙、天之眼、圣痕那些组织名字来的霸气。易剑皊初入圆塔时,甚至被人人物是某个绣花工会出来的。想想确实来气。
圆塔雇佣兵组织的总部位于一处极不起眼的街角。里面的装饰也极为低调简朴。
甚至能用简陋二字来形容。
门面跟普通民房差不多,大门半掩着,像是刚刚才有进出那般。里面就几张破旧的桌子,外人来看的话,甚至会以为那是他们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佣兵工会自有它的好处所在。
即便是全城bào luàn,也没人敢打主意打到他们头上来。即便是里面没人,大门敞开,也显有人人敢到里面偷东西。
易剑皊仰起头看了看天空,太阳都到了天顶,眼见就要中午了,难道还没有人来?他推开门,看到空荡的屋子内只有一人独坐在桌子旁,一瓶纯酿美酒已经耗去大半。易剑皊当下一个箭步上前,抢下那人手中的酒瓶。
“这这,你干啥?”那人醉醺醺的问道。
易剑皊怒道,“给我留点!”
然后咕噜咕噜将剩下的小半瓶给灌了下去。
那名中年大汉是这工会的老大,张牧雪,是个嗜酒如命的狂徒。易剑皊不止一次的怀疑,整个圆塔上下好酒的习惯,跟这老大关系莫大。
早年被族人驱逐后,易剑皊荒野中流浪,幸得遇到张牧雪他们,被带回鲁日才活了下来。这三年来,张牧雪算是自己的导师,也给了自己父亲般的关爱。
“小剑呐,你啥时候回来的?上次任务完成的怎样?”
不过,易剑皊特烦他叫自己为小剑。这称呼,特容易让人想偏了。好在时间一长,易剑皊倒也是习惯了。
“还行,就是昨晚于是那档子事儿,在月丘广场货物让人给顺手拿了去,真是尴尬极了。”
易剑皊心有不甘,昨晚在月丘广场真是吃了大亏啊。
看着易剑皊神色异样,似乎很憋屈的样子,张牧雪心情大好,开怀大笑起来,随后很严肃的告诫易剑皊,“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喝酒误事,让你少喝点酒。你这年纪轻轻的,就酗酒如命,日后肯定要吃大亏的。”
易剑皊顿时无语,有种反被打脸的感觉,“好好好,您说得都对,回头我也跟师母请罪,就说在您老人家的教导下喝酒误事,罪孽深重行不行?”
多数时候,易剑皊尊称张牧雪为师傅。
听到这话,张牧雪脖子都硬了,两眼发直等着易剑皊,“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平日里那般照顾你,哪次弄到好酒不是让你这小犊子给分了去?”
张牧雪顿了顿,继续说道,“待会儿,带你去皇宫长长见识。”
“哈?老头子,你喝多了吧?”
易剑皊伸出手,想要探一探张牧雪的额头,看他是不是脑子喝抽了。
“去去去,你以为我在这儿干嘛呢?等你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去皇宫,不仅能捞着点好吃好喝的,还能接一个大的单子。要发财了!”
张牧雪兴奋的说道。易剑皊迟疑了一下,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老头子,你触手可真长啊,连皇宫里面的买卖都接?”
……
祁天河以“几”字形流经鲁日城。急转的河道,着实带来了不小的防汛压力。不过也tí gòng了一个易守难攻天然屏障,大鲁国的皇宫就建在几字形的中央。
坊间传说,鲁日城风景最好的地方,在皇宫最高峰东寿峰上。若是天气晴好的话,在那里能够看到整个鲁日城的全貌。
东寿峰虽为皇室所有,不过每月都会对普通民众开放,有幸去到那里的人回来之后,都赞不绝口。
晖武帝施政开明,也是大鲁国国民之幸。
宫门的守卫看似平凡,可各个举止雄浑有力,眼神炯炯有光,谁也不知道那平凡的表面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野兽!
他们的工作就是保卫皇宫的安全,进出皇宫的人,自然需要经过严格的安全检查。因为每天见惯了各色的人,早就炼出了一双火眼金睛,可疑的人一眼便能认出来。
不过,当两个伶仃大醉的人,在他们眼前晃来晃,还吆喝着要进皇宫的时候,他们都傻了眼。关键是,都到了宫门前,两人手中还拿着酒瓶子,你一口我一口喝得不亦乐乎!
毫无疑问,这俩家伙必定是昨夜的bào luàn分子!
那几个守卫二话不说,拿了铁链就要来拿人!
“哎呀,哎呀,误会误会!”
那两人自然是易剑皊和张牧雪,一见守卫要动手了,张牧雪连忙从腰间摸出一道令牌,丢给他们。
守卫们一见那令牌,顿时都退了下去,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不过,眼神中还是充满狐疑之色。
确切来说,那算不得是令牌,而是晖武帝本人的佩饰之物。那是一块品质上好,正方形的玉,难得的是,玉中间天生有些细细的裂纹,透光阳光看时,就像一个“武”字。
眼前这个人拿出这令牌,也就是说,他是皇帝陛下的客人!
不过,皇帝陛下怎么会邀请这么两个酒鬼进宫呢?
见到令牌之后,守卫也不敢在继续阻拦,只得恭敬的请他们入宫去了。
皇宫里亭台轩榭格外别致,假山与树木交相融合,毫无违和感。抬头便能看见东寿峰,朗朗晴空下,竟有云雾缭绕,如同仙境那般。
在宫娥的指引下,两人到了一处湖边,宫娥手指了指那湖中的亭子,说国王稍微便来,让他们到湖心亭等候便是,然后便退去了。
“哎,老头,你那令牌是什么玩意啊?怎么那么有用?既然能够在皇宫里来去自如啊?”
易剑皊不解的问道。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这是晖武帝给我的,说是宫中守卫见此物如同见到他本人那般。我想,反正轻巧,就带在身上了。”
张牧雪不以为然,那东西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
倒是易剑皊眼前一亮,贼兮兮的问道,“你不说,宫里有许多好酒么?”
“昂,这个放心,待会儿让皇帝老儿……哼哼,晖武帝陛下给咱整几车,哈哈哈,够喝几个月了。”
张牧雪得意的笑道。
易剑皊则挑着眼眉,跟张牧雪大使眼色,“老头,那令牌你拿着反正没啥用,要不然给我得了……”
看着易剑皊的眼神,张牧雪恍然大悟,惊呼道,“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小子有前途啊!”
在等晖武帝的这段时间,两个人猥琐湖心亭的栏杆上,谋划着,如何搬空皇室的酒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