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坚沿着声音找了过去:一名粉色紧身衣绿罗短裙身材娇好的妙龄少女被七八名巨人形黑色毒瘤围在中间,正惊慌失措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些黑色毒瘤已经将包围圈缩的很小了,正准备动手。
郑坚二话不说提刀冲向背对着他的黑色毒瘤找一薄弱处撕出一个口子,冲进包围圈。
少女身处危险之中,郑坚不敢自大,像风一样一把抱起她就跑。这少女却吓得闭起眼睛放声大叫起来,比刚才的惊吓声刺耳的多。
郑坚以为自己太过紧张,盔甲用力过度弄疼了她。离那几个黑色毒瘤一段距离后将她放了下来道:“快跑!”
少女这才天真的睁开眼睛,又惊又喜的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也是黑色毒瘤呢!”
郑坚盔甲的颜色和黑色毒瘤的黑色很接近,再加上盔甲的护甲层让郑坚变得高大魁梧的不似常人,动作迅速的郑坚在人眼中就是一团黑影,的确让人难以分辨。
由于大量的黑色毒瘤都集中在市郊的包围圈上,市内的黑色毒瘤就少的多了。郑坚带着她穿街走巷一阵小跑,不一会儿就甩开那几个黑色毒瘤躲在一间杂货铺里。
虽然急着去为盔甲充电,可是遇见活人的欣喜让他暂时不愿离去,他孤身一人太久了。“你怎么被包围了,就你一个人吗?”郑坚难以相信这孱弱的少女居然能在这残垣断壁之中存活到今天。
“当然不只我一个啦……”刚说出口,少女似想起什么突然不说了。
这少女十分天真淳朴,从她飘乎不安的视线和犹豫不定的神情中郑坚察觉出了她的不信任。刚有的欣喜似火苗被浇了一盆冷水般熄灭。郑坚也不怨她,在这黑色地狱中活下去已是万般艰难,不小心警惕怎能活到今天,和蔼可亲的陌生人说不定比面目狰狞的黑色毒瘤还可怕。
两人尴尬默契的沉默了许久。
看着少女害羞而憋红的粉脸,郑坚安慰道:“不想说也没关系,你自己小心点回去吧。我还有急事要去做,先走了。”语气中透着掩盖不住的心灰意冷和落莫。
看着郑坚孤零零一人从门口走向荒芜的街道,那高大的背影却带着说不出的悲凉。少女鼓起勇气开口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郑坚,再见!”
“等等,郑哥哥!我叫熙法,不如你跟我去我们的基地吧。”还是忐忑,熙法找了理由说服自己:至少他刚才救了我。可是想到那些人,她心中又不由得担心起来。
郑坚摇摇头:“不好吧!而且我真的有很急的事要去做。”郑坚不愿强人所难,况且他的盔甲急需充电,西郊核电站离这里还有近两小时的路程再加上到时面对大量黑色毒瘤肯定还有一番苦战,他已没时间可浪费了。
“相信你自己的直觉!”熙法在心中坚定了拉郑坚回去的想法,道:“大哥哥你这么急着去干什么呢,是去救人吗?我们基地有好多强壮的兵哥哥哦,说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呢!”
十几天来都只能自言自语的郑坚哪怕是和人多聊一会儿,他也是求之不得的:“你看我这一身黑漆漆的是因为我穿着一副盔甲。这个盔甲是用电的,现在电池里的电马上要用完了,我要去西郊的核电站充电。”
熙法笑了:“原来像shǒu jī一样要充电啊。我们基地有电啊,跟我去基地吧!”
郑坚喜出望外,西郊核电站聚集的黑色毒瘤比广海包围圈的还要多,郑坚的盔甲再厉害也不一定能进去,有其他选择那是再好不过了。郑坚也有点不放心的问道:“你们基地是哪里来的电,不会是大型储能电池或者老式发电机吧,我这盔甲可是个电老虎!”
“听姐姐说是核能的,足够你用了吧?”
郑坚欣然答应。有郑坚的守护,熙法迅速来到了广海市市中心著名的步行街“方尖”。这个步行街郑坚以前也来过不少次,可是在熙法一会穿巷一会上楼又下楼的带领下迷糊了方向。方尖步行街面积很大都是些两层高的小楼,在失去照明之后这里真如一个大型迷宫一般复杂。
熙法来到一扇防火门前,叩门道:“王文哥哥,开门,我是熙法。”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开了门,可是看到郑坚却吓的往后大退一步。熙法赶紧解释到:“哥哥别怕,这位郑哥哥是个好人,不是黑色毒瘤。”“你好!”郑坚也开口招呼打消他的疑虑。
来到门内,郑坚才知道方尖里面别有洞天:门后是个近四百平方回字型的全封闭空间,中央是一栋约有八十平方的三层小楼,中央楼顶和四周围楼之间全用特殊玻璃将顶封了起来。在右侧厚实的铁板制成的大铁门旁还停着一辆军用装甲车。
正对着这个小门的是中央楼的大门,二楼阳台上一道倩影倚栏托腮而立,高领白毛衣外罩一件淡蓝素花长裙怔怔的盯着乏味的围墙出神。靓丽的容颜上带着散不开的苦楚,风姿绰约的身姿带着这一丝哀凄更引人注目天见犹怜。
正向中央楼走去的郑坚被她耀眼的身姿所摄,定睛一看心中疑惑道:“这不是祈悦吗,她怎么在这里?”
此刻的祈悦和他以前见时大不相同:单马尾运动装变成了齐耳短发朴素长裙,傲慢骄横变成了哀愁幽婉。刚遭大变的郑坚心中不免生出惺惺相惜之情:“她怎么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究竟要经历何等痛苦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祈姐姐,我回来了!”开朗的熙法蹦蹦跳跳着向祈悦招手。
祈悦微笑着向熙法点点头便又向那围墙出神。
同是天涯沦落人,祈悦微笑中不自觉流露出的苦楚也勾的郑坚心中埋藏多日的痛苦蠢蠢欲动。
走进中央大楼内,所有人见到黑漆漆有些似黑色毒瘤的郑坚除了两人以外都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向两旁躲去。这两个人一位是郑坚以前见过的钟天正中将,他见到郑坚先是一惊然后大笑着走了过来;一位是郑坚还未见过红秃了半边头的王小二,他见到郑坚也先是一惊随后脸上便无表情,眼珠子乱转。
钟天正高兴的举手拍着郑坚肩膀道:“实在是让我意外,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真让人开心啊!”
郑坚对这位恩人十分尊敬,抚腹微躬道:“我也很高兴见到你,钟将军!”
钟天正笑的还合不拢嘴:“这下好了,有你这员猛将我可以说我们有十足把握冲出广海市了。”钟天正乃威严庄重一言九鼎之人,他的话让室内众人纷纷对郑坚刮目相看继而欢呼起来。
郑坚这人从不拐弯抹角喜欢直奔主题:“钟将军,我这副盔甲就快没电了。听熙法说这里有电,不知你们用的是什么类型的电源,我这副盔甲需要的电量可不小。”
“你放心吧,这里用的是前不久才置换完的新型小裂变堆,足够用十年的。”
郑坚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地:“钟将军,我这副盔甲已经到了极限,万一真的断电我怕不好挪动它,恕不奉陪了。”
刚准备去墙边大电流插座充电的郑坚看到地下室的防火门被推开走出两人后再也挪不动脚步:是郝持的父母,郝纪祥和钱茹怡。
郑坚怕他们不认得,主动从盔甲里走了出来。
钱茹怡见到和儿子有几分神似的郑坚喜极而泣:“我们隐隐约约听到钟将军说‘郑坚’两个字,我们还以为听错了呢!”
“没错、没错,就是我。想不到你们在这里,11月27日那天我去接你们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在家?”郑坚本以为他们已遭不测,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重逢,当日的疑问随口就问了出来。
“那天你叫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在附近躲着,可是被一堆黑色毒瘤堵住了路。那些黑色毒瘤离我们很近,我们手无寸铁又不敢答应你。好不容易等到那些黑色毒瘤走光,出去找你的时候你也不见了。”
“还好那天没有接到他们,否则反而害了二老。”郑坚想起那天自己一心只顾着追赶父母离开运钞车不久后赵李二人的惨叫,即愧疚又庆幸。
郝纪祥见郑坚一个人,困惑的问道:“你父母他们呢,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虽然痛苦的不愿回忆,郑坚来到地下室僻静处仍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眼泪情不自禁流了出来。
郝钱夫妇双双抱住郑坚感同身受的落下泪来,三人抱头痛哭。郝纪祥仍安慰道:“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既然它们特意留你父母活口,他们肯定会平安无事的。”侥幸生还的郑坚都有如此可怕的后遗症,儿子郝持就算还活着也指不定正在遭受什么痛苦呢!想到这里,钱茹怡更加泣不成声。
过了好久,三人的情绪方才渐渐平定。郑坚不放心盔甲去查看盔甲状况,确认盔甲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充电和战后自我修复之后,一人迎面而来。
“你是郑康行的儿子,郑坚对吧?”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口道出了自己和父亲的名字颇让郑坚吃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