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阵营的公会如欧佐夫、拉铎司和底密尔,通常将外围据点,当作警戒岗哨、情报交易点、走私仓库、制假工坊区和黑市的集中地,以及诱饵。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魔法学徒塞勒斯的目的地,是这类外围据点中的公会联络处。公会城下水道里每一个像鼠道一样的窝棚区,都有类似的联络机构存在。
塞勒斯跟随着引路人的指引,穿过了简陋的棚屋和随意搭建的帐篷,通过了污秽四溢街道,直到一间不起眼的鞋匠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头发斑白的老鞋匠一声不吭,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店里来了客人,只顾着做一双新鞋。他身后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鞋子和皮靴,多出来放不下的鞋子则沿着墙角线摆成了两排。
女密探做了一个等待的手势,向魔法学徒示意了一下,转身去挑选墙上挂着靴子。塞勒斯站在一旁等了很久,久到让他差一点认为女密探真得是来买靴子的。
“这双靴子是什么皮料的?”女密探突然向老鞋匠问道。
回答她的却是魔法学徒:“是什么皮料的我不知道。但是,拜托别玩了好吗。”魔法学徒有正经事要办,实在没有太多功夫陪着密探妹子玩暗号游戏。他可不知道联络处的成员们都想出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暗号。
“守门人老伯,如果确定后面没有跟踪者了,能不能让我先进去?”说着魔法学徒伸出右手,划出弧线,快速地比了一个特殊的手势,然后行了一个法师礼作为掩饰。
wěi zhuāng成鞋匠的守门人终于不再关注手上的鞋子。老鞋匠猛地抬头,看似浑浊的双眼死盯着一身灰色法师袍的塞勒斯,眼神锐利得像只鹰。
女密探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状况。她是公会的外围成员,并不清楚塞勒斯手势的含义。她记忆中的守门人老托尼向来不苟言笑,面对任何危急情况都能沉稳应对。她从来没有想过老托尼有一天也会露出震惊的表情。
那个特殊的手势,属于底密尔会堂的核心手语。有资格担任守门人的公会资深成员们,不见得知道完整的密语,但一定了解紧急联络时的手势。当内部高层人士用出来这个特殊手语,就代表着公会战争号令或者接管指挥权。
老托尼极其警惕地审视着塞勒斯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节。他已经再三的确认了:对方并非公会内部人士,没有任何掩盖或者伪造身份的痕迹,只是一名外来拜访者,那手势的含义不是公会战争号令。这个手势出现在外来者手中的时候,只有一个意思——“拉札夫的使徒”,会堂的贵客。
朝手上啐了一口唾沫,老鞋匠又坐回去继续干活儿了,专注于加工他那双永远也不会完工的新鞋,不再理睬魔法学徒。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蒂诺瓦高地。”一道传送门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铁匠铺里。
塞勒斯惊讶了一下,他感受到了传送门法术被施展时的魔力波动,却找不到在场的第四人,谁知道是不是还有第五人和第六人乃至更多。魔法学徒停止张望,努力不让自己去猜测鞋匠铺里那些鞋子的主人们下场如何。他犹豫了一下,走进了传送门。
老托尼头也不抬,向女密探下令:“眼睛,跟上客人。”
蒂诺瓦高地是底密尔公会法师们的集会地:在这座巨大建筑的屋顶,底密尔的高阶法师们在此集会;下层的数十层大厅则是各种齐备的设施,由公会的药剂师、炼金师和中低阶的施法者们所使用。蒂诺瓦的屋顶平时是关闭的,在夜间不定期举行仪式时,屋顶的遮板才会打开,展现出蝙蝠一样的内部建筑结构。
塞勒斯不清楚蒂诺瓦高地在公会城的哪个地方,只能隐隐感觉到自己现在是处于地面上。四周没有任何参照物,一个圆球形的强力幻术结界,像壁垒一样包围了这一大片空间,从幻术结界里面看不到外面,想来从外面也看不到里面。
幽灵、阴魂、摄魂妖和其他的惊惧兽在蒂诺瓦上空盘旋巡逻的,驱逐隔墙之耳或者不速之客。魔法学徒站在门外抬头观察了一会儿,偶尔能看见混杂在其中的吸血鬼的身影。
他发现身后的女密探也是一副略带好奇的样子。塞勒斯考虑到关于密探们的种种传言,认为对方作为公会外围成员和低阶密探,应该也是第一次来到公会的高级秘密据点。
走向前方建筑的塞勒斯,能感到身后来自女密探的好奇目光。魔法学徒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也是第一次来?”
“……从没见过你这样儿的,什么都不按规矩来。”女密探显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是因为性格单纯,还是因为纪律不严、经验缺乏,又或者是出于职业习惯在试探我?魔法学徒默默判断了下对方的企图。
“好奇心会害死猫。”他这么说,然后愉快地看见了对方露出吃瘪的表情。女密探难掩愠怒,像极了被踩了尾巴的母猫:“臭屁的混蛋!”
“多谢夸奖~”塞勒斯觉得密探妹子生气的样子也挺好玩的,稍稍放下了点防备。
“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蒂诺瓦高地大门处的接待员,不知道何时悄悄站到了两人身边。该死的,这些家伙走路怎么都不带声的。这下换塞勒斯尴尬了。
说明了来意,魔法学徒跟随着接待员去注册登记,身后还带着一条小尾巴,幸好一层大厅里人数极少,才没有引来窥视和注目。填报注册资料、测试魔法实力、领取公会徽记和法师证件,塞勒斯西里奥托现在不再是一名魔法学徒,可以名正言顺地自称法师了。
他在测试中展露出的魔法实力达到了二级法师的要求。塞勒斯成功施放出三个一级法术和两个二级法术,法师职业等级也被修正成了二级法师。学术派系则按他的要求被标注为灰袍法师。
变化、防护、咒法、塑能、预言、死灵、惑控以及幻术八个系不同的魔法领域,是按照公会城的学术标准划分的魔法体系,由此衍生出了白袍、红袍、黑袍、灰袍、蓝袍五种学术派系的法师。
第二纪元的公会城法师们,虽然兼修各系魔法,但是依旧有专修的魔法系别:正义的白袍们主修变化系和防护系,保护**过剩;暴力的红袍们热衷咒法系和塑能系,用爆炸解决问题;阴沉的黑袍们投身死灵系和预言系,整天神神秘秘;蓝袍法师们则沉迷于一切心智和精神影响效果的惑控系魔法,成瘾症状严重,精神状态可疑。
选择了灰袍的法师们通常是幻术系和预言系魔法领域的专家,被其他派系戏称做“故弄玄虚的神棍”,因为灰袍子们总是鼓捣幻象,神神叨叨地动不动就预言一下。
女密探脸上的探究之情显露无疑,这一路上她可没少观察塞勒斯,实在弄不明白眼前这名普普通通的低阶法师有何奇异之处。明明看上去只是一名第一次到访的外来者,对公会秘闻的了解程度却远在自己之上。
灰袍法师塞勒斯把玩着手上的底密尔徽记,向引路人道谢:“谢了,出去的路我自己来就行。”
十大公会都有大量专属法术,只对公会成员开放。公会徽记并非简单的印记装饰品,而是一件魔法佩饰,通常可以用来储存实用的法术。塞勒斯的底密尔徽记里,就储存了三个公会专属法术:qiè tīng用的“秘耳倾听”、窥视用的“昏暗tòu shì”、潜行用的“静谧无声”。
尽管已经拿到了公会徽记,灰袍法师还不算是底密尔会堂的正式成员,公会将对他进行一段时间的观察并在适当的时机tí gòng培训。
从进入下水道到此,塞勒斯一直忍耐着施法的冲动,强制自己不能施展魔法。这让他很难抵抗来自暗中的突袭,但这就是底密尔的规矩。他不得不满足对方想要的结果。
不过,拥有了公会徽记就代表:底密尔会堂至少是允许灰袍法师在公会的地盘上有限度的施法了,只限外围据点。
女密探有点不满地道别:“哼,臭屁的小子,希望永远不用再见到你。”她的好奇心一点儿也没有得到满足,她的疑问反而越来越多。
“很抱歉不能如你所愿了,哼哼。”灰袍塞勒斯调侃道,捉弄密探妹子似乎很有趣:“以后我会常来鼠道,见面机会不少哟。”
没人回答他。
“唔唔……咯…………”密探妹子捂住颈部痛苦地倒下。
她被割喉了。
“该死的!”灰袍法师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前试图救援密探妹子。他抱住倒地的娇躯,试图施法,却又马上停下了动作。
她已经死了。
恐惧扭曲了密探妹子清秀的脸,她的瞳孔已经放大,身体还温热却僵停不动。一道几乎割断了颈部的恐怖伤口,被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的大量鲜血淹没,然后那血顺势浸染上灰袍法师的双手,浸透了他的袍袖。
“塞斯,我亲爱的赛斯~”“我假设——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变长进了。”
一柄bǐ shǒu从塞勒斯的颈子上抹过。灰袍法师看不见刀刃,却感到金属阴冷的触感瞬间冻入了自己的灵魂,冰寒刺骨。惊恐万分的塞勒斯下意识地摸住脖子,才发现那只是bǐ shǒu刀刃冰冷的侧面。
灰袍法师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但是他绝对忘不了这个声音。塞勒斯僵硬地转过头,愤怒地盯着毫无征兆地出现他身后的变形法师拉扎夫——底密尔会堂的公会首领。
“看起来并没有,这混账小子挺臭屁的!”本已死去的女密探竟然又活了过来,对灰袍法师出言嘲讽:“你已经死了……”
她的伤口已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颈部没有留下一丁点伤痕,只有衣物上残留的的鲜血能够证明发生过什么。
塞勒斯这下彻底吓愣了,傻呆呆地望着密探妹子手中的bǐ shǒu。bǐ shǒu的刀尖正抵着自己的心脏部位,还作势一捅一捅的。
“……而且又死了一次,啊又一次,叫你臭屁!”密探妹子如愿以偿地,从塞勒斯吃瘪的表情中连本带利地收回了“欠债”。
塞勒斯这才恍然大悟:从他进入下水道起,就已经被底密尔会堂的公会首领拉扎夫盯上了;女密探从头到尾都在wěi zhuāng身份,扮演着一名公会外围成员,竟然还玩了一把装死,彻头彻尾的女骗子!
该死的变形法师,该死的女骗子,被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