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粟家的人想要算计她,那就要有承担算计她的能力。粟家太大,先缓一缓,自然就先拿温家开刀。而温家毕竟是三大家之一,皇宫里有贵妃娘娘,还有三皇子伊耆历。看见了月胡,伊耆玥心里就有了如何收拾温家的方向。
即能收拾温家,还不会暴露自己,最好是利用温家的内部矛盾,自己最多在外沿煽煽风,点点火,让其自行瓦解。相信站在外沿,喜欢干点儿煽风点火之事的人大有人在。
而温家这么大的家族,伊耆玥相信怎么都能找得到人民内部矛盾的根源,当然有月胡出马这根源会很快找到。
“小姐你还让他做事?”月筝瞪着月胡的眼神极其复杂,怨他,爱他,恨他,听说小姐还要他去做事,又带了丝丝的高兴。
“不让他去做,难道让你去?”伊耆玥道:“你就安安心心的住下,把肚子里的小家伙给我照顾好了。瑾儿这些日子都在大表哥那边,已经开始正式蒙学了。等他休息回来,让他带你去好好的玩一玩。”
月筝抿了抿唇,看了月胡一眼,点头。
看来小姐是真的还愿意让我去做事,月胡只觉得鼻子酸涩,心中感动不已。一路而来的担忧彻底放下,小姐没有计较他擅自做主的大罪。
“来人。”伊耆玥一声唤,厅堂外立刻出现几个仆妇。“先给他们夫妻两安排一下住处,再做一些适合孕妇吃的吃食出来。”
“是。”几个仆妇立刻点头应承。
伊耆玥这才转身去了书房,开了一张安胎药的方子交给月笛,并嘱咐月笛一定要自己守着熬。
月笛点头,接了药方子去抓药。
此刻,后院里伊耆山与傅夫人正坐在一处,他已经把申屠云求娶明珠郡主,并送来了国书之事告诉了娘。
“他……还没有死心?”傅夫人望着伊耆山,神情愕然。对于申屠云,她心里有着极其复杂的情绪,他是申国先太子申屠修唯一的儿子,是与女儿曾经有过婚约的女婿。
当年的徐书雪出嫁到严家,伊耆焱无法长年累月的守在身边,虽然留给她几个得力的嬷嬷,有时也无法解决问题。不得已,她只能接受先太子申屠修明里暗里的帮助。
先太子在北地战事中突然去了,太子妃情深义重也跟着去了,留下一个不足十岁可怜的孩子。
她还记得先太后为两个孩子赐婚前招她进宫时说的话,希望她看在申屠云是先太子唯一的骨血名下,希望徐家能保护他长大。今后如若严逐玥不愿意这门婚事,可以退婚。为此,先太后拿了一块玉佩与她,还写下了退婚的懿旨作为证据。
当年既得了太后可进可退的保证,徐书雪也心疼申屠云那孩子,凭着徐家的能力要保护一个孩子自然不是问题,于是答应了。
这么些年下来,徐书雪自然看得出女儿对申屠云的心意。诈死后到了逐月山庄,她更深一层的懂得了女儿的心意,可惜女儿的心意被无情的拒绝。得知消息时她难过了一场,早知申屠云无心,她就该拿出退婚的证据,坚决不会让女儿无情被拒婚失落而离开。
“娘,申屠云送来求娶国书之事还没有告诉玥儿。”伊耆山道。
“你爹是什么态度?”傅夫人问。
“娘,父皇一直以来最中意的女婿就是申屠云,没有候选。”伊耆山道。
傅夫人点头,望着伊耆山问:“娘知道,不过那是以前。娘是问现下你爹的态度?”
现下?
伊耆山眼眸游动,他还真有些猜不透。无奈,伊耆山笑笑道:“娘,求娶的国书在父皇手上,父皇什么都没说。山儿,还真猜不透父皇的意思。”
“娘的想法呢?”
“娘能有什么想法?你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傅夫人无奈的说道,“都说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家的女儿都是听从父母的安排。咱们家的玥儿是不会听从的……”
“呵呵……”伊耆山低低地笑出声。
“玥儿的婚事她自有主张。方才娘才逼了逼她成亲的时间,你还没看见,她一个摔门就走了。”面对一个极能干,又有主见的女儿,她真心很无奈。
“山儿明白了。”伊耆山笑着道,看来自己这个哥哥还是没有徐初立了解妹妹。娘亲的意思与徐初立一样,凡事都不要隐瞒,一切都告诉玥儿,等她自己来做决定。
“山儿,你妹妹不喜有人瞒她事情。”傅夫人道。
“嗯,下来山儿就告诉她。”伊耆山道。
徐初立说,这天下之事,除了実巫之事不要告诉玥儿,其他的任何都不要隐瞒于她。
十天后,伊耆山就深以为然了。
十天的时间,足够月胡把温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包括看大门的门房,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之事,都给摸了一个底朝天。拿着厚厚的消息,伊耆山暗自吞咽唾沫子,只因那些消息中有一部分是连他的情报网都没查到的。
月胡没点儿真本事,怎能让他掌管逐月楼。
看了消息,伊耆山道:“玥儿收集这些情报,是准备干煽风点火之事?”
“是呀。”伊耆玥道,“温玥不是想要我左右都得不到好吗?我也会让她左右都得不到好。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女子心中属意的人是粟家的粟离,却还一直游历在几个男子之间,把他们玩弄在股掌之间,自以为是的聪明,这样的女子与青楼妓子又有何异?”
青楼妓子?
伊耆山好看的薄唇一扬,“呵呵……这比喻贴切。”
“哥哥,这里还有一个让人大开眼界的消息。”伊耆玥从袖笼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了伊耆山。伊耆山疑惑的接过来,一目十行的快速看完,眼眸里只留下了震惊,再无其他。
“哥哥,觉得有趣吗?”伊耆玥冷笑道。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伊耆山清咳一声,“那位姨娘的心思真可怕!”
伊耆玥耸了耸肩,“谁叫这姨娘的出身不比大夫人低?谁叫男人想要左拥右抱,想要霸占天下一切美好的?”
伊耆山不语了。
“女人之间的战争绝不会亚于男人。再在适当的机会投一快石头,都能引起惊涛骇浪。”伊耆玥冷清的说道。
惊涛骇浪吗?伊耆山的眼眸中闪着光亮,只希望如玥儿所说,否则一大世家还真不好拔出。
是的,不动则已,要动就要大动!
“月胡,找个手下先去勾引这个丫头。”伊耆玥伸手就指在了一个名字上,伊耆山与月胡一看,那是侍候温姜的一个丫头,玉珠。
伊耆山在玉珠的名字上轻轻敲打了两下,慢慢地笑了。一个小丫头,不,也不小了,十七岁的丫头该思春了。
“再把当年负责为苏连茵接生的稳婆找回了来,审问一番,我想要知道交换婴儿是乔蕊一个人的主义还是乔家有谁的参与?亦或是温家的谁有参与?”
“是。”月胡领命而去。
“哥哥,一粒小石头会激起千层浪!”伊耆玥道。
伊耆山点点头,在看见那厚厚一摞的调查资料时,他深刻的反省自己。自己虽说从来没有小看过女子,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女子间的战斗,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因为可怜,也可恨,恨她们为了男人那一点点的宠爱,斗得头破血流。因此,总觉得利用女子之间的斗争会脏了自己的手。
唉!相较于玥儿的手段,本皇子君子了,徐初立也君子了,我们两太君子了!
如若伊耆玥知道哥哥在想什么,一定会来个大呕吐。你们两个倒是君子了,那就是我不君子,我无耻了?难道我是为了我,还不是为了哥哥你。三大家中间的温家一垮台,薛家本就垫底,不老实都不行,粟家就会独木难支。等粟家老实了,二皇子伊耆辰自然蹦跶不了多久。
夜色渐重,十月中旬的天越来越冷。
“蕊姨娘,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一个小丫头回答道。
“唉!”被唤蕊姨娘的女人轻声一叹,一脸慈爱的看着已经睡着的儿子。
“姨娘莫要叹气,小少爷不喜苦药,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小丫头出声宽慰道。
“玉珠呀,都说良药苦口,姜儿也是懂道理之人。只是……只是,这孩子受苦了。”蕊姨娘说着眼眶就泛起了红色,捏着手帕的手就去擦拭眼睛,一副慈母为儿伤心的模样,引得屋里的几个下人都悄然的擦拭着眼泪。
这孩子真是受苦了,但蕊姨娘一点儿都不会心疼。他不受苦,他不受折磨,她那刚生下没几天的儿子就该受苦?就该出生短短几天就夭折了去?
哈哈哈……苏连茵,没有想到吧,你的儿子正在替你赎罪呢!
“姨娘也是为了小少爷好,都是天下父母心呀。”一个老妈妈感动道。
“你们两做得很好,这是赏你们的。记住此事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小少爷,明白吗?”蕊姨娘说完话又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了身后的乔嬷嬷。乔嬷嬷立刻拿出两个荷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