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看我拿了什么?”那支晃了晃手中的野果,侧着头看着走在身边个子快及他肩膀的叶一,他发现小师妹长高了。那支和那瓦都很喜欢叶一,就像哥哥对mèi mèi的那种喜欢,他们在山上找到野果或者他们下山为寨民做巫祭时,寨民感谢他们有时候会拿点自己做的吃食给他们,他们两就会带回来给小师妹。
师父波摩已经很久不下山了,现在一般的巫祭都是他们两去。
“这不是酸依果吗?二师兄你在哪摘的呀?”叶一其实早就看到了。
“刚才去打泉水的路上摘的,等下我们拿点粗盐再加点小米辣,蘸着吃,想想就觉得口水直流。”那支高兴的说。
酸依果是这片热带雨林特有的野果,特别的酸,可以用来腌渍,也可以直接蘸小米辣和盐吃,叶一还知道一种吃法,就是煮熟了用酱油拌着小米辣和盐泡着吃,可是这里没有酱油。这种酸辣咸的感觉只有试过才知道多么的可口。
“二师兄,大师兄今天要下山吗?”
昨天有个寨民急急匆匆跑上山来找师父,说他家儿子这个月跟跑马帮回来后就变了,暴怒,摔东西,一言不合就要打他们老两口,不愿意出门,和以前懂事谦和的性格大庭相径。他们老两口就怀疑儿子是不是被着鬼了,想要师父去看一看。
但是师父已经好多年没下山了,这次也是安排的大师兄去。
“是呀,大师兄天还没亮就下山啦。”那支也很好奇。
那个寨民所在的村子靠近这一片大山的边沿,叫多满寨。
一年前寨子的几个年轻人想要走出大山去看一看,就几个寨子去问问有没有想要一起的。后来真有,他们就十几个人一起带上干粮和护身的wǔ qì一起出去了。
半个月后,他们一脸兴奋的回来。说森林外面有个集镇,集镇上有很多人,也有很多摊贩,有卖肉的卖菜的,还有卖布料的,那里想要换东西的话得用小小的铜币,不像他们一样以物易物。集镇上还有很多大宅子,青砖黑瓦,气派又漂亮。就连大街上都是用青砖铺就的。还有高大的马拉着有滚轮的小木房子到处走的,这对于他们这些连续几代生活在原始森林里自给自足的寨民来说无疑是很新奇的。
但是他们不知道那个集镇叫什么,想找个人问问,叽里呱啦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而自己说的话那些人好像听不懂。这前所未有的第一次就这么走马观花的回来了。
后来那些出去过的人心就有点痒了,想要是能经常去该多好。他们就一起商量再去一次,这回他们去就学乖了,听不懂语言就用手势来比划,简单了解了他们在山上找到的一些药草,动物毛皮,肉类可以换铜币,铜币在他们那很管用的,可以买各种吃食,还可以买大宅子,集镇有官府管制,权利就和寨主、长老一样大。还了解到这个急诊的规模算小的,往北走还有更大的城镇。
他们回来后就跟几个寨子的寨主长老商量了下,组织人每两个月去一次集镇,把寨子里富余的东西拿出去卖了,换点需要的东西或铜币回来,大部分换的是盐。换回来的东西给寨主们,然后寨主们再分配好,再在自己的寨子里进行分配,这里民风淳朴,心思单纯,大家一起共同劳作再分配劳动成果,也是许多寨子常有的,没有谁会因为少得一点而斤斤计较,在外玩的孩童肚子饿了也可以就近的住户里吃食,孤寡老人寨里每家每户都轮流照顾。
寨主们同意了,他们的盐很稀缺。原始森林里只有靠最里的一座山谷那里有个卤水湖,但是那个谷里常年都是弥漫着毒瘴,毒虫蛇就更不用说了,每年只有在五月末的一天能进去打卤水回来制粗盐,因为五月是旱季,雨水少,太阳辣,月末的那天谷里的毒瘴会散去,但是一到那天太阳落山了,毒瘴又会漫出来,所以寨民叫那个山谷叫毒雾谷。盐对他们来说,太难得了。
但是波摩这里从不缺盐,寨民有时会把盐作为巫祭的报酬送给他们,而且两位师兄每年也会去打卤水回来制盐。
后来他们就叫他们这个队伍组织叫做跑马帮。
“听说上个月的跑马帮里有你父亲,小师妹,不过别担心,西格大叔没事的。多满寨离贝多寨不远,大师兄应该会过去看看。”那支安慰着叶一,有点不放心她。
叶一还真有点担心,希望大师兄早点回来,也好问问。已经三个多月没见到父亲了,也不知道奶奶身体是不是还好,上次父亲上山来说奶奶的脚患上了风湿,一变天就痛。
叶一跑去问了师父风湿该怎么治,打算父亲上山来的时候告诉他。
今天早修,师父还是讲解了几个拗口的巫咒,她认真的记下来。叶一每天学完巫咒和草药后,回到自己在洞里的房间时就会用小bǐ shǒu将今天学到刻在动物皮上,现在这些动物皮已经堆积的快有她高了。
这些动物皮是她让大师兄和二师兄弄来的。上面的字也不是傣文,而是她所习惯的简体汉字。她还记得师父第一次看到她刻的这些时,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师父看完后,只说了声这些笔记不可落入任何人手中,就沉默的出去了。
叶一也不打算留多久,虽然她的记性好,可是师父教的那些巫咒只是纸上谈兵,她并没有实践过,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干脆记下来以后万一遇见了可以翻出来看看。可是怎么多,叶一觉得有点头大。
一头躺在大师兄和二师兄帮她做得木床上,木床上也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再在上面铺了一层动物皮毛,最后是麻木床单。这算是很奢侈的了,也以心理很感激两个师兄。
今天习武以后,叶一和二师兄那支比划了一下,竟然打了个平手,不过她知道那支放水的可能性要多的多。以叶一现在的身手,她自认为一般的寨民,对付个三,四个没问题。
“呀~竟然忘记写搭配巫咒的草药了,瞧我这记性,哎~看来不能得意忘形,还真把自己当几岁的小女娃了。”叶一爬起来,挑挑有点变暗的蜡油灯。拿着刚写的那张兽皮,重回到床边,她的桌子是大师兄按她的要求做的,她睡的这个洞穴除了床外,家具就只有这张一米长的木桌,还有放在床尾的一个半米长的木箱笼,就放了四件她换洗的衣物,雨林的冬天一般人披个麻毯就行,但是她经过师父的调养和锻炼,现在冬天根本不怕冷。
叶一仔细的用小bǐ shǒu刻划着,不经意,眼睛瞟到了了左手上的墨色石镯。抬起手,甩了甩,“快两年了,这个墨镯还是这样,那天手上的纹身也没再出现,师父说它们是灵器,是跟着我出生而来的,这应该就是前世父亲给的那三样东西中的两样吧,七彩佛线,鹅卵石。可是还有一部贝叶经呢,也不知道哪去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父亲永远不可能害我。”叶一又低头继续完善今天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