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疯女人，怎么还没让她走？”一名满头灰黑相间头发的中年jǐng chá对旁边年轻的jǐng chá说道。</p>
“我跟她说了让她离开，她就是不愿意离开。”年轻jǐng chá抱怨道。</p>
这不是秦万东出车祸那天，在天门大桥上碰见的疯女人么？成荣刚走进警局，就看到那个疯女人在一间办公室旁边的长椅上坐着，眼神中充满失落，段旭东告诉他，这女人精神有问题，经常来警局报警，说秦万东的儿子杀了她的女儿，但事实证明那件事只是意外，没想到她依然没放弃。</p>
昨天听说孔锡乾自杀身亡，成荣还没来得及收集信息，就被同事抢先报道了，她今天来是想问问段旭东，关于孔锡乾自杀事件的相关情况，说不定能持续报道。报社得知抗议队伍要在双威化工董事会召开当日进行强烈抗议，到时候恐怕局面不可控，来问问段旭东是否知道，到时候是否有应急措施。</p>
她因为协助段旭东抓住了孔锡乾，也成了警局的常客，很多jǐng chá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但是，今天没有一个人和她打招呼，大家都埋头干自己的事情，在警局的西北角，有一群jǐng chá正在穿防弹衣和检查自己的枪械，成荣好奇地望了过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段旭东。</p>
“段旭东，段旭东！”她对他大叫道。</p>
段旭东远远的看了她一眼，做出一个很不耐烦的表情，然后继续帮同事整理防弹衣。</p>
怎么了？他怎么不愿理我？成荣有些生气，她朝他走了过去。段旭东依然没有转身看她，她拍了拍段旭东的肩。“嘿，怎么装作不认识我了？我有事情要问你！”</p>
“没看到我们现在很忙吗？”段旭东小声对她说道，语言中带着怒气。</p>
“你烦我干什么？我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成荣气愤地回应道，“再说了，你欠我的，必须要配合我来作为补偿，不然的话，信不信把抓孔锡乾当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让你们局长停你的职！”</p>
“现在你来的不是时候。”段旭东无奈地拒绝道。</p>
“你们这是要干嘛去，劳师动众的？”</p>
段旭东没有理他，继续整理同事的防弹衣。</p>
成荣气不打一处来。“我现在就找你们局长去！”说完转身准备离开。</p>
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拽进了办公室，轻轻地推上了门，那个疯女人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p>
“我的大xiǎo jiě，你是市委书记的女儿，我惹不起你，那件事是我的不对，但是你应该看到了，警局现在很忙，你还是快点离开吧！”段旭东焦急地说。</p>
“你怎么知道我爸是市委书记？”成荣吃了一惊。</p>
“你在我们警局都这么有名了，还搞不清楚你的身份，我们还配当jǐng chá吗？”</p>
成荣笑了笑。“知道就好，我问完问题就走，你不配合我，耽误的是你的时间，第一个问题，警局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个个像要去打仗似的？”</p>
段旭东又做了一个不耐烦的表情。“孔锡乾自杀时用的是一把美式jun1 dāo，这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专用刀，很少有人有，而据押送他的jǐng chá报告，他们可能被劫持过，听他们讲述作案手法，可能是专业的雇佣军。”</p>
“什么？劫持过？那就是劫囚啰？为什么雇佣军会来救孔锡乾？”</p>
“我们得到消息，孔锡乾的儿子，孔弟从美国回来了，这些年他一直在华尔街闯荡，现在已经是雷纳兹银行中国区的负责人，请几个雇佣军应该是有可能的。还有，双威化工的事情就是他在背后支持孙惟德，不然孙惟德哪有那么多钱来争夺股权？”</p>
“那双威化工这种致癌企业在沔阳来建厂，也是他的预谋，是他一手安排的？”</p>
“我看有可能。”</p>
“那他的动机是……”成荣不敢想象。“难道是和孔锡乾一样回来fù chóu？”当年的沔阳银行tān wū案，很多市民聚集起来，冲击沔阳银行和江孔两家，最后两家都被烧死，人死了还不说，一直到现在还背负着tān wū犯的罪名，人人知而唾骂。</p>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p>
“那将他抓起来，是不是什么事都解决了？”</p>
“你想得倒是简单，抓人也要证据呀，拿到了证据也不一定能及时抓到人，即便抓到人了，他在商业上的行为如果不涉及违规，也没办法及时叫停，因为这是公司行为，并非个人行为，再说离双威化工的董事会召开也就五天了。”</p>
“不行，在董事会之前一定要阻止他，否则当天恐怕要出大事情。”</p>
“我们也听说了，只要双威化工在沔阳建厂的议案通过，群情恐怕一时难以控制。”</p>
“那可怎么办？”</p>
“你看我们现在忙成什么样了，现在人力不够，没办法分开身。”他焦急地看了看手表，“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件案子你不能见报，懂吗？你快点离开吧！”说完他准备走出办公室。</p>
“等一下，你告诉我个不能见报的有什么用，第二个问题，皮德于的事情怎么样了？”</p>
“你还有完没完了？我一个做jǐng chá的怎么成了你的线人了？”</p>
“没办法，是你欠我的，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爸爸是市委书记了，你就不怕我将你抓孔锡乾时怎么对我的事情告诉他？”</p>
段旭东一脸的无奈。</p>
“好吧，好吧，我都告诉你成了吧？”他抹了抹额头，没有汗，“皮德于交代当年是胡枫指使他们去打砸银行，一把火将银行的电脑资料全部烧毁了。”</p>
“胡枫？我们社长？”</p>
“对。”</p>
“可是他已经自杀了！”</p>
“还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们从加拿大那边得到消息，在加拿大的麦肯齐河，发现了一名中国籍男子的尸体，这个人叫林家海，但是国内查不到此人，经过国际刑警的dna比对，很有可能就是胡枫，相关文件已经传到沔阳了，我们已经派警员前去接洽。”</p>
“怎么可能，他的尸体难道从汉江漂洋过海，到了加拿大？”</p>
“听我把话说完，他并不是自杀，他是被谋杀的。”</p>
“谁？会是谁谋杀他？”</p>
“我们初步怀疑跟孔锡乾的儿子孔弟脱不了干系。”</p>
“又是他？”</p>
“只是怀疑。”</p>
“那胡枫为什么制造自杀的假象？”</p>
“我看是怕翻出沔阳银行的旧案来，想来个金蝉脱壳，隐姓埋名逃到国外，连自己老婆都骗了，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脱报复。”</p>
“那秦万东呢？他和胡枫同一天出事，是不是也是被谋杀的？”</p>
“被谋杀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到底是谁干的还需要调查，目前为止孔锡乾的儿子仍然有很大的嫌疑，皮德于还交代，江孔两家人被烧死的那天晚上，屋子是他们上的锁，放火烧死江孔两家的不是他们，而是同样受胡枫指使的秦万东，事后胡枫给了他们一笔报酬，但是给秦万东的可能是沔阳银行那失踪的八千万，所以秦万东最后有钱建立了盛达地产，这是皮德于事后揣测的，他们对此一直愤愤不平。”</p>
“你们有证据那八千万是秦万东拿走了？”</p>
“没有，但是我查过那年银行职员的笔录，发现确实有人经手过一笔八千万的文件，给他的人是一个叫汪小忠的，这个人外号‘小油头’，更巧的是，小油头从沔阳银行倒闭就进了盛达地产工作，这份文件到底是伪造的，还是行长的指示，现在只有小油头知道了。”</p>
“看来他也是个关键人物了！”</p>
“没错，只要他开口，沔阳银行tān wū案就有可能翻案。”</p>
“翻案？”成荣笑了笑，“看来你也是希望沔阳银行tān wū案另有隐情的对吧？”</p>
“我接触过孔锡乾后，作为一个jǐng chá的直觉告诉我，孔锡乾不像是那种贪钱的人，你想想看，他能利用股市来让那些受害者相信他，说明他炒股很厉害，想赚钱很容易，没必要贪图自己银行的钱吧？”</p>
“的确，那你们有调查过汪小忠吗？”</p>
“当然调查过，这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我们警告他，他跟着秦少强做的那些事我们都早已掌握，他就紧张得不得了，但是我们现在拿秦少强也没办法，他背后有秦少强撑腰，仍然坚持那份文件是江怀远和孔锡乾的指示。”</p>
“秦万东的儿子？”</p>
“是的，我们盯了他很久了，就是没机会抓他，只要他被抓，我相信小油头很快就会松口，小油头的证词是沔阳tān wū案翻案的关键……”</p>
“旭东，你怎么还在这里，出发了！”段旭东说话时，门突然开了，一名jǐng chá全副武装站在门外，催促段旭东。</p>
“来了！”段旭东回答道。“好了，今天告诉你的够多了，这些事情暂时不要见报，我说可以见报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懂吗？我们要出发了，你赶紧离开吧！”说完转身准备离开。</p>
“等等，你们这是要去哪？”成荣急忙叫住他。</p>
“有人举报发现可疑的外国人钻进三伏林，我们怀疑就是那几个雇佣兵，不能跟你讲了，我们现在必须出发！”</p>
“注意安全！”成荣突然说道，毕竟是雇佣兵。</p>
段旭东回过头来，表情很惊讶，然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 </p>
成荣走出办公室，看到门外很多jǐng chá上了车，警报响起，车开出了警队大院，看来事情真的很严重。她转过头来，坐在办公室门口长椅上蓬头垢面的疯女人正在用一种仿佛打量外星人的眼神看着她，果然是疯子，她心想，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迈开步子迅速离开。</p>
回到报社，她开始整理段旭东传递她的信息。</p>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跟沔阳银行tān wū案有关，孔锡乾shā rén是为了给妻子报仇，他儿子孔弟在沔阳建致癌工厂是为了报复这座城市。幕后凶手胡枫死了，秦万东死了，想不到这事还没有完。可是，同样在那个事件中父母双亡而且还坐过牢的江楚成他不仅没有报复，而且还在努力救这座城市，这座城市欠他的实在太多了，她不禁感叹。</p>
她想来想去不知道从何写起，如果段旭东他们能抓到那群雇佣兵和孔锡乾的儿子的话，什么事都解决了。但是事事不能只是期待，她必须帮助江楚成做些什么，现在希望都寄托在江楚成身上。对了，我要替他翻案，替他的父母洗清罪名，她又开始查阅当年沔阳银行案的资料，寻找那八千万的线索，她知道肯定是秦万东拿了，但是就是找不到证据，她一遍又一遍地找，不知不觉外面的天渐渐的暗了下来。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p>
出了报社的门，骑上她的小绵羊电动车，一转头，在路灯下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扶着一辆粉色的破旧自行车，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像鬼魅一般，她吓了一大跳，又是那个疯女人，她看了一眼，那疯女人朝她走了过来，四下无人，她看着她慢慢走近，只觉头皮发麻，骑上小绵羊飞奔而去。</p>
她想起小时候在公园里给过一个乞丐一块饼干，后来这个乞丐突然抓住她的手不放，吓得她哭着大叫妈妈才得救，从此看到乞丐就害怕。这下倒霉了，去了一趟警局，被这疯女人缠上了。</p>
很快就到了家，她开门进屋，没有看到母亲的身影，桌上的菜用碗扣着，用手碰了一下，还是热的，她看了看书房那边，灯是亮的，应该是母亲在里面。</p>
“回来了？”她走到书房门口，母亲抬起头来看着她。“桌子上的饭菜还是热的，赶紧吃吧！”</p>
“怎么啦，今天回来得早，你不高兴吗？”成荣问道，笑眯眯地朝书桌后的母亲走了过去。“爸又没有回来？”</p>
“你这两个月见他回来吃过晚饭吗？”</p>
“没有。”成荣摇摇头，“这是什么？”成荣看着这些蝌蚪状的图案疑惑地问，“是一种文字吗？”</p>
“应该是一种乐谱。”母亲告诉她。</p>
“乐谱？什么乐谱这么奇怪？”虽然是sǎo miáo的，但看这书的装帧方式，是中国传统的装帧方式。</p>
“我也不太清楚，有人告诉我说是鼓谱。”</p>
“鼓谱？我见过简谱、五线谱，就没见过这种鼓谱。”</p>
“每一种乐器都有自己独特的音乐记录方式，你没见过的还很多呢。”母亲笑着说。</p>
“你怎么突然研究起这个来了？”母亲的兴趣纵然广泛，但是这么认真的研究古代音乐还是第一次。“你想研究古典音乐？”她笑着说。</p>
“现在我哪有这闲工夫？”她看了看桌面上的《山海经》，“我想你也知道，沔阳市最近不是有被人称之为‘水怪’的东西在汉江里出现吗？有一位学者觉得这个怪物跟陈友谅有关。”</p>
“跟陈友谅有关？你不是研究这个研究迷信了吧？现在的事情跟个历史人物有什么关系？那都是七八百年前的事情了吧？”成荣拿起桌上的水杯，边喝边等待母亲的解释。</p>
“我也很疑惑，但是现在不得不信，这位学者说陈友谅之所以当年能称霸水域，可能利用了驯兽打仗，那个驯兽就是现在在沔阳市出现的‘水怪’。”</p>
成荣听到这个假设，差点将口中的水喷了出来。“等等……你说这水怪是陈友谅养的？”</p>
“没错，不过没有充分证据前都是假设。”</p>
“那跟这鼓谱有什么关系？”</p>
“你想想看，对水中的怪物用什么来传递指令最合适？”</p>
成荣想了想，看了看鼓谱。“声音？”</p>
“对，那位学者说，最大可能就是鼓，用战鼓来给这‘水怪’传达指令。陈友谅留给沔阳两个文化遗产，你知道是什么吗？”</p>
“我知道，其中一个是沔阳三蒸嘛，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但另一个我不知道。”</p>
“另一个是沔阳花鼓，就是现在的传统戏曲——花鼓戏，是由沔阳花鼓传承来的。”</p>
“这花鼓和沔阳三蒸一样是从战争中发明的吗？”</p>
“有可能。”</p>
“那你说这本鼓谱可能是战鼓鼓谱啰？”她又拿起这些打印件，仔细地看，什么也看不懂。“你从哪里搞来的？”</p>
“陈友谅纪念馆。”</p>
成荣一听到陈友谅纪念馆，又看了看这鼓谱，突然想起了那天蹲守孔锡乾的夜里，段旭东在车里说的话。段旭东说他父亲让他学习打鼓，他拒绝了，父子不合，他父亲一气之下将祖传的鼓谱，还有一幅画捐给了陈友谅纪念馆，难道这就是段旭东父亲给陈友谅纪念馆的鼓谱？</p>
“同这鼓谱放在一起的是不是有一幅画？”成荣急切地问道。</p>
“你怎么知道的？那幅画我也打印出来了。”她从桌子上拿起一堆4a纸，拼贴起来，画上面一个人骑着牛一样的动物在河边前行。</p>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这幅画和鼓谱是谁捐的！”</p>
“是谁？”</p>
“不过他已经死了。”</p>
“死了？”</p>
“是的，但是我知道他的儿子在哪。”</p>
“你怎么知道的？”</p>
“因为是他儿子亲口告诉我的。”</p>
“他儿子叫什么？他能看得懂这鼓谱吗？”</p>
“他叫段旭东，现在是一名jǐng chá。他说他从小时候就开始练习，长大了不想练了，转行了，但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p>
“那真是太好了，你把他联系方式告诉我，我要找他。”</p>
“啊？”成荣有些不情愿，“你找他？”如果他知道找他的是她的母亲，恐怕会把那个讨厌鬼吓一跳。</p>
“怎么啦？怎么一听我说去找他，你好像不太高兴？”母亲疑惑地问。</p>
“没有，没有，我只是跟他有些误会，这人做事一根筋，你跟他打交道会很费劲。”</p>
母亲笑了笑。“没事的，我做记者的时候，什么人没见过？”</p>
成荣将段旭东的shǒu jī号码给了自己的母亲，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p>
“你快去吃饭吧，要按时吃饭，别太累了，这一行妈妈知道，老熬夜，对身体不好，知道吗？”</p>
“我也想早点睡觉呀，可是最近出的事情在太多了，稿子都写不过来，孔锡乾死了，沔阳银行的旧案出现了转折，双威化工的股权争夺战下周就要分出胜负了，我听段旭东说那些游行的人下周六准备搞一次大的。”</p>
“就是双威化工董事会召开的前一天？”</p>
“他们认为到了那天，董事会必定通过双威化工在沔阳建厂的提案。这真让人恼火，有人在为他们努力，他们视而不见，我得想办法让他们相信，股权争夺战是有胜出的希望的。”</p>
“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她紧锁眉头，沉思了一会儿。“那江楚成那边有把握吗？”</p>
“咦，你也知道江楚成？你是看了我的报道了吧？”</p>
母亲笑了笑。“我早就见过他了，”她指了指桌上的鼓谱，“这就是他告诉我的。”</p>
“我们家还真和这个人有缘分呀！”成荣感叹道，“他可一定要赢啊！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他，我要告诉他，如果他输了，周六要出大事。”</p>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赢，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尽力的。对了，明天你帮我告诉他鼓谱的事情，就说打鼓的后人已经找到了。”</p>
“哎，你女儿在你心里也只有通风报信的作用了吧？妈，你凭良心说，我干记者有没有你当年干记者时干得好？”</p>
“这个嘛，这个得问你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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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她吃完早饭给江楚成打了diàn huà，江楚成告诉她在万鸿广场，可是等她到了万鸿广场，江楚成又打diàn huà给她，说有紧急的事情已经离开，成荣颇感无奈，离双威化工董事会召开只剩四天了，他怎么还到处乱跑，不好好交易？她有些气愤。她正准备骑着小绵羊回报社，突然看到广场上的大屏幕正在播放旁边商场的促销广告，十几个人围在屏幕下面认认真真地看着上面的信息，这时上面出现了一个日期，一个妇女欣喜的说道：“哇，离打折只有三天啦，太好啦，三天后我再来！”</p>
这时成荣灵机一动，对，就这么办！</p>
她走进万鸿证券的营业厅，营业厅经过股灾后变得冷清了许多，她找到经理关陆春，没想到关陆春还记得她。</p>
“双威化工的事情你知道吗？”</p>
“当然知道，我一直都在关注。”</p>
“我要用广场的大屏幕直播双威化工的股权争夺战，就像看足球赛一样，你觉得在数据处理上有可能实现吗？”</p>
“你的数据是指孙惟明和孙惟德的占股实时数据吗？”</p>
果然是专业的，一听就懂。“正是！”</p>
“可以是可以，不过必须知道孙惟明和孙惟德背后的交易账户，孙惟明我知道是混床投资的账户，在我们这里开的，这个很好处理，但是孙惟德的交易账户我们没法拿到，所以想实时直播很难。”</p>
“如果我知道是哪家机构在为他交易，你可以查到他的账户吗？”</p>
“只要知道机构名，开户券商都可以查到，我可以通过总部向其他券商申请合作，这些都是可以的，毕竟公司股东占股比例都是要公开的，这个不存在保密问题。”</p>
“那真是太好了，孙惟德背后是美国雷纳兹银行的中国分部。”</p>
“那就好办了，只要这个账户买卖双威化工的股票就可以拿到实时数据，数据处理和传输时间不会超过3秒，这是我们总部进行系统升级后的成果，因为对于资本市场来讲，时间就是生命。”</p>
没想到这个关陆春趁这个机会还推销一把自己公司。“那就好，外面的那个大屏幕租下来要多少钱一天？”</p>
“哦，那个呀，那是我们万鸿广场的，我们租给对面的商户了，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免费帮你播。”</p>
“啊，那真是太感谢了！”没想到这么顺利。“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p>
关陆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也看到了，最近的股灾和shā rén案，弄得我们的人气下降了，我们也急需要一次营销来提升人气，双威化工是个好机会，可以让更多的人关注股市，其实这个屏幕租一天才一千块钱，但是你的这个点子起码值几万块。”</p>
真是个有生意头脑的家伙。“那真是太好了，希望你能尽快将数据传输到大屏幕上。”</p>
“没问题，我向总部申报，再做一个直播界面，明天就可以上了。”</p>
“好，谢谢了！以后一定帮你多多报道万鸿证券！”说完她转身离开。</p>
这下好了，明天的报纸就说这里有双威化工股权争夺战直播，这样那些抗议的人会一点一点地聚集到这里，如果江楚成取得了胜利，一场大的游行就有可能避免了。</p>
她高兴地走出万鸿证券，刚下台阶，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她回过头来一看，再次吓了一跳，那个疯女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p>
“你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她说话有些结巴，“我不会伤害你的。”</p>
成荣身体往后缩了缩，上下打量这个女疯子。“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她问。</p>
“……你……你是市委书记的女儿？”疯女人激动地问道。</p>
她怎么知道的？成荣心想。哦，对了，昨天跟段旭东在办公室对话的内容被在屋外的她都听到了。</p>
“你想干什么？”</p>
“我要伸冤！”她激动地说道。“秦少强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要替她讨回公道！”</p>
伸冤？现在又不是古代封建社会。“这种事你应该去jǐng chá局报案。”</p>
“jǐng chá都以为我疯了，他们不愿听我的。”</p>
难道你不是疯子吗？你这身打扮不是疯子谁信？</p>
“秦少强害死你女儿，你有证据吗？”</p>
她摇摇头。</p>
“那我也没办法，你不要跟着我了，小心我报警抓你，你知道我jǐng chá局有朋友的。”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p>
“……是秦少强杀死了秦万东！”她大声说道。</p>
这疯子又来了。</p>
“……是我亲眼所见！”她继续说道，成荣停了下来。</p>
“秦少强害死了我的女儿，我不会放过他，他走到哪我跟到哪，那天晚上也不例外……好大的雨，他开着车出去了，我骑着车在后面追，虽然我跟不上，我知道那是他回家的方向，我在雨里骑呀骑，我骑到天门大桥的时候，看到一个大个子，将秦万东举了起来，扔到了江里，……秦少强就在秦万东车里，出来看了看又进去了……那个司机，并没有死，他跑了……”</p>
成荣听她描述，果然如同亲临现场一般，难道她真的看到了秦少强杀死秦万东的经过？</p>
“连jǐng chá都说你是疯子，我凭什么相信你？”成荣直接问道。</p>
“我没疯，是他们觉得我疯了，不相信我！”她走到成荣跟前，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坚定，“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带我去做精神鉴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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