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9月1日,东京发生里氏79级地震,造成142807人死亡。
2013年9月1日,正值中国大学开学的日子。
青岛建筑大学迎来了报道的新生们,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而我们可敬的学长们像是饿狼嗅到了猎物似的,争先恐后地来迎接新生……
中的妹子。
“学长,谢谢你来接我,我叫柳云儿,建筑系新生,请多关照!”可爱的新学妹显然没有,或者装作没有认识到学长热情的招待背后真正的目的。
“唉!学妹你太客气了。关照关照!必须关照!我叫刘凯,巧了,是你的直系学长!”刘凯今天显得格外的开朗阳光,满脸正能量的神情——他平时得闲了喜欢去钓鱼,当鱼儿快要上钩的时候他就是这种表情。
“对了,在我们学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比如,一些禁忌。听说很多学校中都有闹鬼的地方。”柳云儿的双马尾辫随着走路一摇一摆,乌黑的发丝拍打着白皙双肩,纯粹的对比似乎能在这炙热的夏天与炽阳争辉。
刘凯艰难得移开双眼,大手一挥,说:“哪有闹鬼的地方!嗯~不过咱们学校最东边有个小楼,估计得有八十年的历史了,但从来没在学校的规划图上出现过。更诡异的是,这楼的设计简直是建筑史的奇迹,因为它所传释的诸多设计理念竟然到如今都算超前!”
突然热心肠的学长压低了声音:“在我们学校,有个教授,只有30多岁的样子。偶尔才会有人见过他,有人说他是海归教授,也有人说他一直在学校。但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不知道俘获多少学姐甚至老师的芳心真是可恶啊!偷偷告诉你,我们学校个别男生都在暗恋他,但是不包括我嘿嘿!”
但当看到可爱软妹子眼中的星星越来越亮,他急忙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已经有太多你的学姐们不成功也未成仁,没有希望的,学妹你还是省省吧!他的身份实在太过神秘,没有妻子,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还有一个可怕的传说,他是上世纪二十年代出现在学校的。那个时候的他是不到30岁的样子,九十年过去好像就老了几岁。那座小楼可能就是他设计的,建成后他几乎一直在小楼里,听说在搞一项秘密而重大的研究。因为有人见过一些那个年代的老zhào piàn,他就在zhào piàn的角落漏出了侧脸。当然也可能不是他,因为zhào piàn能保存下来就不错了更别提清楚了。”
“果然每个学校的传说都这么夸张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总不能有一百多岁了吧?嘻!勾起我的好奇心啦,今晚我倒要去见识见识!”柳云儿想。
她显然不是个太安分的姑娘,她懂建筑,知道很多大学的闹鬼传说大多与建筑的设计有关,所以有此一问,她想亲眼看看这种闹鬼的楼房设计。
晚饭后。
柳云儿没有回宿舍,而是一直向东走,来到那座楼房前。
“哇哦!”她被眼前这座新奇的建筑惊呆了,“就算我那个老爹,也设计不出这样的楼房啊!”
她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入,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闻到一股淡淡香烟味,还有一种未知的金属味。
柳云儿不仅仅志愿报的建筑系,她早跟他老爸学建筑设计已经将近十年,并且天赋异禀,被他老爹视作未来建筑设计行业的明珠,所以她的眼界可不是砖头垒的。
参观不到半个小时,她得到一个惊人的结论,这栋楼房,在实用性与艺术性都达到一定高度之外,竟然还利用了拓扑学在这栋小楼中,开辟出一个不小的却让人难以察觉出的空间!由此观之,这栋小楼设计者的技术可谓登峰造极。
烟味愈渐浓郁,她一转身,脸猛然埋进一个结实无比的胸膛。她下意识尖叫一声,连退几步,看到了传说中的神秘教授。
痴了一刹那,这现实生活中还真让她碰到了仅看外表就这么有魅力的男性,比她那所谓艺术家,花花公子兼著名建筑设计师的老爹还要强几倍。
一米八六的身高,强壮却匀称的身材,蓬乱不羁的黑色但丁发,鹰眉明眸,鼻梁高挺,嘴角勾起危险而迷人的弧度。给人一种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感觉。
对面这厮呼出一口烟圈砸到云儿红扑扑的脸蛋上,声音不大却异常有力:“这样啊?新生?不懂规矩?你不去填那帮精力过剩的虎口来这做什么?也是我大意,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激动地忘记锁门了。”
柳云儿的小脸蛋一下刷成了个红富士,一时说不出话的小嘴嘟成了个樱桃。
为了解除尴尬,她只好说“教授……你……你……您好!您身上好大的酒味儿!还有……还有烟味!”
老狐狸怎么会不懂小兔子的小质疑,但他心情好,也不难为她:“我刚从市里酒吧回来的。”
小云儿真成了受惊的小兔子,一跳老高:“什么?你?教授?去酒吧?这就是学长所说的一项秘密而重大的研究?关于教授行为与时俱进的课题?”
“有什么不对么大姐?小鬼你太天真了!很多教授的行为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了。”
此时小云儿已经里焦外嫩了,她晃晃脑袋,整理一下破碎的三观。呆呆地但富有跳跃性思维地说:“哦,那个,先不用了。不是!我是说不用了。所以是不是你设计的这么前卫的建筑?你为什么要利用拓扑学留出一个空间呢,里面是什么啊?”
菲尔斯特不动声色,内心巨震。干,被发现了吗?我果然还只是联邦业余建筑设计师!看来今天晚上要把她留在这里啊!不能辛辛苦苦九十年,一下回到解放前啊!不成,整整九十年收集能量的辛苦,容不得任何意外!
“同学,还未请教芳名?”
“啊!你……您说我?哦哦,我叫柳云儿,那么,你,不,您叫什么?”
这姑娘因为激动老是一惊一乍的,像是纸上烧烤上浇了太多油的嫩羊肉片。
“你好,柳云儿。自我介绍一下,我的真名音译过来叫菲尔斯特,来自阿尔法大星域杜勒星系的自由联邦坎斯贝尔星坎斯贝尔城。”
“那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流落到地球,那么现在你现在一定是正在千方百计地想方设法回到家乡咯!”
柳云儿终于有些适应了这些年教授两字的变化,也能跟着某自称外星联邦公民的教授开开玩笑了。但她忽略了这栋小楼的年代,以及菲尔斯特是它的设计者这两个事实融合所带来的新的事实,那就是此人的年龄与样貌的匹配是否属于人类范畴。
菲尔斯特继续雷打不动地不动声色,他绅士且不容抗拒地挽着柳云儿的玉笋般的胳膊,来到控制室,开开门,并没有往里走,而是直接在里侧门上几个并不特别的位置敲了几下,然后再打开这扇门,竟然不是通向外面,而是一间弥漫着幽幽蓝光的神秘房间。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据点,这个房间是我用我的质子推进器改造的。在经过相位传送的时候,质子推进器发生了空间属性偏移的现象,我只用拓扑学留出一个小门的空间都被你发现了!”
一个发着幽蓝光芒的盒子躺在房间中央,四周被血管似的管道连接着墙壁各处,就像是从外面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得输送进这么一个小小的盒子中。
柳云儿正一脸呆萌地努力接受这一切。
“作为唯一鄙人启程回乡的见证者,你有资格知道真相,不过需要一到两个小时,我是说告诉你真相,而不是指别的什么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你真的是外星来客吗?如果你真是,……真的刚要见面就要告别了吗?”柳云儿现在已经没有心思辨别真假,只是听完菲尔斯特的经历后有些失落,她突然觉得宁愿这一切,只是对一个小女孩充满恶意的谎言,也不想面前这位像一团迷雾化成的人,还未成形就又如迷雾消散而去。
人在很短时间接受过量新鲜事物的时候,固有的原则束缚因为力不从心会相对减弱,感性更多的女孩更是这样,此时的女孩比平时更容易动情。这是个重点,值得记笔记。
狠狠一口抽掉手指夹着的烟,菲尔斯特抚摸着那台精密的仪器,蓝光渐渐蔓延到他的身上,好像菲尔斯特身上存在着对蓝光的引力。
“从出生到如今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别离,我明白这种感受。九十年来,我在收集能量之余,研读了地球上大部分的学科,所有知识的交汇让我冥冥中感觉到这个宇宙是比我们更高维的存在,是不可被低微的生物所完全认知的。我们并不孤独,云儿,甚至这个宇宙也不孤独。正因为这样,让我对任何的离别更加敏感,也让我对故乡更加依赖。我已经960岁了,我或许真的应该寻找一下真正的自己,体验一下真正的生活,一个联邦之外的自我。但这仍要我先回到联邦。离开吧,一会这里会非常危险。”
“你也不确定一定会成功对不对?那就不要去了!”云儿带着点哭腔。
“这么多年的准备,说服是起不了作用的。百年孤独甚至让我的性格都开始发生变化。记住我的话,每一条已经选择走下去的路,都有不得不这样下去的理由。”像是在代替查尔斯博士告诫自己,说完他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
……
柳云儿咬着嘴唇,眼眶红肿,小手紧拽着单衣,一步三回头,离开了这个今晚的小楼,离开了这座小楼的今晚。这也许是她人生最为深刻的一页,但,也仅仅是一页。
而守护者菲尔斯特仍要继续面对自己今夜的宿命。
“all systems go!动力输送系统开始启动。一级能量开启。”
整座城市就像一个灯泡被突然熄灭,陷入黑暗。
学校里各个新生见面会正在教室进行,突然来的黑暗让大家一片茫然。但所有人都望向窗外的唯一的光源——那座神秘的小楼,像黑夜里的萤火虫。
“电能充足。开始以电力进行二级能量开启。”小楼地下的秘密核反应堆开始工作,发出幽蓝色的电磁光芒。
“核能充足。开始以核能进行星辰之力的映射。”
菲尔斯特喃喃自语,关键的来了。
棱镜相位仪在能量不足的时候会自主攫取某种能量,因为这种能量对已知能量的微弱影响而被菲尔斯特发现。菲尔斯特研究过后唯一得到的结论是,这种未知能量与宇宙中的星体有关,所以被他命名为星辰之力。
但核能产生的能量还不足以映射星辰之力,但在这个星球上,只能如此。又因为大量的核能反应会被全球各个国家检测到,这个关键步骤只有一次机会。
经过上一次歧化传送后,菲尔斯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令他与所处的空间甚至时间存在着违和感。
他感觉自己时日不多,成败一举,就在今日!
“正在进行三级能量开启。三,二,一。滋滋滋……映射成功!滋滋滋……waing!检测到近距离干扰源,仪器能量模块发生异常。waing!发生未知时空变动!”
还没来得及为星辰之力的真实存在而高兴,菲尔斯特和棱镜相位仪突然被隔空撅住。
“啊啊啊啊啊啊!又来!妈的!我不服!来吧!一切我受着!”
但这次似乎更加严重,空间之力像狐狸遇见了老虎,夹起尾巴一动不动,而这未知的看不到的老虎让菲尔斯特和仪器反常地停滞在空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显然菲尔斯特正在体会难言的痛楚,如果有什么可以描述这种痛苦,大概就是“啊”了。
呲啦!滋滋滋滋!这次已经不仅仅是空间崩坏了,这两位相伴九十年的老朋友开始发生湮灭。他们的组成先是融合,再裂解变成分子,分子变成原子和中子,又变成夸克……
然后,地球终于摆脱了这俩宇宙远方来客的叨扰,重归平静。
教室的窗边,听着窗外的警笛声,柳云儿呆呆地望着着星空,莫名笑了一下,泪水划过面颊。
她不会告诉别人今晚发生的一切。
她不会告诉别人,刚才所有的星星约定好般:
同时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