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了过去，你还是没有学会什么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目光短浅，心胸狭窄，造就了狭隘的格局。井底之蛙坐井观天，在自己的三分烂泥地里自我满足的腐烂吧。”王生平静的说道。</p>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么？”王帆愤怒的盯着王生的脸，那是一张不起波澜的脸，他的处变不惊是烈焰中的huǒ yào，引爆了王帆最后的理智。“自以为是的家伙。很不幸，你就是这种人！”</p>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的虚影高悬于天空。彩云未散，霞行千里。太阳在绵延的山脉间露出半个脑袋，没有完全落下。</p>
“多说无益，既然两看相厌，那就用拳头说话。”王生再次握紧拳头，指节在力量的挤压下发白。</p>
“最好不过，你这种聒噪的乌鸦早该闭上嘴了。”王帆鼻孔喷出两道白气，一脚飞出。</p>
王生侧身躲避，身体像毒蛇一般靠近。</p>
重脚落下，一块山岩粉身碎骨，尘烟弥漫，碎石疾射。漫起的烟尘遮住了两人的身形，飞溅的石头噼里啪啦的打在两人的身上。</p>
王生在王帆攻势的缝隙里接近，二人之间只有一只手臂的距离。收拳，发力，如同搭弓射箭。只有把弓弦拉满，才能射出最有力的箭。</p>
拳头破开空气，发出烈风的呼啸声。拳势凝而不散，笔直的冲向王帆坚硬的下颌骨。</p>
王帆大吃一惊，脸上的狠厉由惊骇之色取代。他用尽全力向身后仰倒，打算借此避开这一拳。</p>
拳头未到，拳风已至。</p>
王帆觉得自己的脸就像被无数细小的刀子刮过，疼痛在脸上化开。铁拳擦着他的鼻尖，穿过两眼间距，迅速且猛烈。力量终于消减，王帆束起的头发被打散，黑色的头发落在脸上，挡住他的眼睛。披头散发，非常狼狈。</p>
虽然模样难看了点，但总算躲过了一记猛拳。王帆倒地，顺势一滚，便爬了起来。</p>
王生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在招式之间抓取弱点，以寻求破招的法子，他依旧有所欠缺。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p>
“继续？”王生出言问道。王帆不过是送shàng mén的试炼石，显然后者与他已经不在同一个高度，也根本算不上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所以他并不想继续一场无异议的争斗。对于王帆这种人，点到为止的羞辱比用尽全力的痛殴更加行之有效。</p>
“当然！”王帆把散乱的头发捋到脑后，缓缓地从怀中掏出bǐ shǒu。</p>
“有点意思。”王生有些意外，同时又觉得这件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p>
王家人骨子里是疯子，一群不要命的疯子。</p>
“一会儿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我不会杀了你，不过接下来的三个月你只能在床上度过了。这是堂哥对弟弟的爱。”王帆一点点的抽出bǐ shǒu，金色的刀鞘熠熠生光。他把漂亮的刀鞘扔到一旁，单手握住bǐ shǒu。银白的剑刃发出清冷的光。</p>
“可惜你没有这样的能力，真为你感到悲哀。”王生的右手放在心脏上，像是为他默哀。刺激凶兽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但对于疯子而言，这只会更加有趣。危险？那是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以性命作为筹码的游戏，他们毫不在乎。</p>
“装模作样！”王帆显然被激怒，他虽然习惯了隐藏情绪，但他依旧是一点就着的huǒ yào。只需要找到他的引线，一切就是那么简单。</p>
王帆把玩着bǐ shǒu，锋利的刀子在他掌间旋转，像是轻盈的舞者正在跳舞，凌厉又危险的舞。</p>
bǐ shǒu在掌间停止，王帆握住刀柄，向前穿刺。</p>
原本渐渐平息的尘土，又飞扬起来。西沉的太阳越来越微弱，弥漫的砂砾被镀上一层轻柔的金色。</p>
刀光如水，一道清冷的圆弧划开。</p>
王生凭借过人的五感，迅速避开，却无法再作出反击。王帆的刀很快，刀势连绵不绝，几乎没有破绽。王生无法见缝插针，作出回应，只能一味地闪避。</p>
“堂弟，怎么不继续叫嚣了。像个老夫子一样教育为兄啊。我很想听你放屁啊！”王生的一味闪避，使得王帆信心大涨，让他产生了胜券在握的错觉。他大声的吼叫，交织着愤怒和得意的情绪顺着吼声从胸腔里爆发。</p>
王生身子一缩，避开了划胸而过的刀尖。尖刃上蕴含的刀气却划破了他的衣衫。“嘶啦”一声，衣服被割裂成上下两段，口子是一道整齐笔直的线。下半边的衣服耷拉着下垂，形成一个巴掌大的洞，结实的胸膛显露出来。</p>
王帆见一击有效，就更加得意了。他张嘴大笑，嘴角几乎咧到耳根。</p>
欲让其灭亡，先使其疯狂。</p>
王生沉着面对，在锋利绵延的刀势之间辗转腾挪，找寻可趁之机。这个世上没有固如金汤的城池，也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必然也不会有毫无破绽的道法武学。有的只是料敌先机，见招拆招的手段。</p>
王帆的招式凌厉刁钻，一柄短匕在他手里像是一条吞吐信子的毒蛇。 矮下身子，他像蛇一样弓着身子蓄势。王帆弹跃起身，闪着寒光的bǐ shǒu自下而上冲天而起。来势汹汹的杀招仿佛要把王生开膛破肚。</p>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p>
王生有些吃惊，却没有慌乱。他脚尖点地，如秋风落叶一般随着bǐ shǒu而动，顺势而动。</p>
中门大开，好机会！这句话在王帆的脑中一闪而过，当即便作出反应。五指微动，bǐ shǒu在掌心倒转，被他反手握住。左手推着刀柄，钉向王生的腹部。他只想伤人，并不想shā rén。</p>
王帆笑意更浓，就快要结束了，当这柄刀没入“堂弟”的肚子，他就赢了。王帆可不想考虑伤人的后果。虽然叔父死了，王生失去了往日的家族话语权，但他毕竟是王家嫡系骨血。我如此伤他，必定是一桩不小的麻烦。即使有父亲出面周旋，半年的禁足惩罚怕是跑不掉了。</p>
这是杀招，也是破绽！王生眼神一冷，就在bǐ shǒu刺穿腹腔的刹那，他死死的抓住了王帆的手腕，同时挫开了王帆的关节。</p>
王生一脚把王帆踹了出去，bǐ shǒu脱离了后者的掌控，飞了起来，却被王生一把捞住。</p>
王帆摔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脱臼的痛感传了上来，令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p>
“真是一把好刀，可惜啊，跟错了主人。”王生打量着bǐ shǒu：流畅的线条，精致的纹饰，刃口上的寒光若隐若现的闪动着。“还给你！”</p>
王生随手掷出，bǐ shǒu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在王帆的眼前闪过，刀身整个没入了泥土之中，平稳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p>
一道殷红的丝线飘洒，王帆的脸颊之上鲜血渗出，一道半指长的浅显伤口刻在他的脸上。</p>
“送你一道疤。”王生看着轮廓越来越清晰的月亮，笑着说道，“不用谢我，我的好堂哥。比起你想要对我做的事情，这简直不值一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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