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历史：失落的机械城》 蹒行手记：其十

    艾尔莎日记

    1511年5月22日

    我要怎么去评价这个该死的银行？

    加西利亚的钱币在安罗斯不能流通，这我清楚，但没想到挂着一个男爵招牌的银行，居然向外地人隐瞒汇率。然后把我坑了一笔。

    这是一个教训，昨天晚上我成功的会见了那个斯拉夫人的商队，他看见我们平安无事后显得非常高兴，还留下我送给我一小罐绿茶（我其实没喝过这种东西）。在聊天的时候无意间说到了这个话题，然后……他用老成而稍带一点点戏谑的语气向我道出了真相。

    一枚成色足的索尔迪银币可以兑换4个加西利亚银币。还好，我上次仅仅只是兑换了一点点零钱，亏损的不太多，然而仔细想想，还是心塞。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可靠的商队，然后完成兑换问题。我把身上的钱和他们完成的交换，甚至在此之前，我还去另外的商队询问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回去找到那个斯拉夫商人。他看见我这一副敏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诺亚手中还有几块从响马那里“顺”走的宝石，这个留在以后当盘缠用吧。我们也该去准备接下来的旅行了。我们不会在这里呆上太久。毕竟离机械城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这里真是一个混杂的大市场，到处是用麻布铺开的窝棚，或者是悬挂货物的木头支架，那些都是极为熟悉的气味。甚至在这不显眼的角落里，我闻到了极为珍贵的香料味：那些商人居然还敢把一块一块的肉桂皮，大大咧咧铺在太阳底下晾晒。这里的治安可不怎么样。店户相距不远，而且极为拥挤。我在这里挨家挨户的查看，思考要不要带些什么回去，时不时的挑选一些中意的商品，比如一条新的皮带，一只结实的护腕。

    就在我带好了新购进的衣物时，一阵拥挤突然使我剧烈的晃动了几下。“抱歉了”一个瘦削而乱糟糟的年青人急忙向我道歉，看样子他就像是个乞丐，然后仓促的跑开。不对劲，正常人哪里会这么鬼鬼祟祟，然后……我就发现自己腰带上空缺的地方，原来正是我装yìng bì的袋子

    “给我回来！”我喊了一声后推开身边熙攘的人潮，艰难的追赶着乞丐。所幸前面人更多，他逃跑的速度不算快。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我跑到相对宽敞点的地方时，这家伙居然把竖放在墙边的一堆木材，铁棘全部放倒，妨碍我追上去。“别让我追上你！”我脑袋发热，看见附近有一个建筑用的脚手架，那里正悬吊着一个大xiāng zǐ。我快速接近它，一首拉紧了绷直的绳子，另外一只手迅速抽出腰刀，划断了手下面的固定线。

    瞬间我失去了方向，接下来整个人似乎变得沉重了，然后大脑刺拉的一下清醒了过来。绳子那一头的重物直接坠地，而我则被带了起来，我急忙攀住了房顶，好险！刚好能使我稳定的站起来。那家伙开始喘气了，他的速度越来越慢，好像还没发现我。我高吼一声，然后向前面的平房一跃而起。成功了！待我稳住身形，直接向地面跳去，然后顺势落在他的面前，将他扑到。

    “还回来！”我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狠狠地扭住他紧绷的胳膊，把他压在身子下面。他眼见挣扎无望，便扯着嗓子说着：“在我口袋里……快…放了我。”我没有放开，用膝盖把他顶的更紧了，粗暴的搜到了我的钱袋，这才起身放开他。“别再有下次，小子。”这家伙唯唯诺诺的点头，但还是在嘀咕着。

    “说什么呢？”我盯着这个家伙，这家伙一脸的沮丧，但就是没有丝毫的愧疚后悔之意。

    “哦……拉歇尔大人不会饶了我的。”这家伙说的话我听不太懂：“你们这些小偷，还有个老大是吗？”我半威胁的讲到，为了让他说出话来，我拔出了插在腰间的刀，抛了几下向他示意。

    突然，有一个手掌按住了我的左肩，我下意识的向后望去并举起腰刀准备防守。结果，看见让我映像深刻的脸庞。就是爱荷华，他似笑非笑的抬起了手，向我打了个招呼：“你似乎引发了不小的骚动”。他向前慢慢走来，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你是那个“老鼠“的手下吧。”那个小贼看着逼近的男子，马上就怂了，语无伦次的向爱荷华回答。这时候一阵气喘的声音传过来，是他，伊扎洛老爹，前天我们刚刚从酒馆里分开，居然这么巧。

    “你真的是很显眼，艾尔莎。”等他稍稍休整了一会儿，我指着那个被盘问再三的小贼说道：“这个家伙给了我很大的惊喜，还有他说他是一个叫拉歇尔的手下，你们认识他吗？”

    “拉歇尔啊”，老人稍微的笑了一下，示意前方的爱荷华让他离开：“你赶快考虑下如何躲开你主子的责罚吧。”

    我饶有兴趣的收起了刀，等那个窃贼灰溜溜的走开以后，我向伊扎洛询问道：“看样子你们认识那个人，还有……爱荷华刚刚称呼他为老鼠，是吧。”当然，这个嘈杂的地方不适合谈话。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外地人开的酒馆，选了一个合适谈话的位置。慢慢的聊

    “好像就是在这个地方，艾尔莎你给了一个打手一刀，命中了他的小腿”没想到爱荷华居然可以在战斗中挤着这个细节：“而你砍的那个人，就是拉歇尔的爪牙”。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被他的人报复了？”我试探的问着。今天老板很贴心的给我们准备了新鲜的唐纳丹尼，暗huáng sè的流体，隔着好远就能闻见小麦的芬芳，让人不舍得一口喝完。

    “开玩笑。”这次是伊扎洛开口了，“你应该可以发现，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要让一个有手段的人代替地方官管理，毕竟，这里到处都是外人和灰色势力。那么，如果你是领主，你会让外乡的商队自己管自己，还是让一个本地的人来监视”

    “很难选择，从各方面来说，很难取舍。那么这个人又是何方神圣呢？”我把注意力从酒杯上移开。“这里有很多外国商旅，财富多的不可计数，贵族们可不会放过这块肥肉。”

    “猜对了一般，贝尔格莱德的西区有几个部分，其中里贫民窟最近的，就是这个划给各地旅客的地方，然后贫民窟的土皇帝，理所当然的把爪牙伸到了这里。”正当我们谈话时，那个卷发的犹太老板端着一大盘薄煎饼。很礼貌的放到了我们的餐桌上。：“先生们，请再帮帮我们吧，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但是这两年，拉歇尔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了。那些混混们，以前只能悄悄的过来偷点东西……现在，只要是贫民窟有点胆量的凶徒，都能打着拉歇尔的旗号来明抢了。而且，杂捐费用越来越多了，这里是贸易繁荣的地方，但是现在的名声日渐式微。你们也看到了，越靠近集市大堂的地方，越是破败。”

    “这家伙这么嚣张，领主难道不担心他会威胁到这个城市吗？我很是不解，望向了一旁的伊扎洛。他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慢悠悠的对我说道：“他们需要这样的地下皇帝来监视、威慑外来的人，避免更多的不稳定因素，至于他的出格行为……只要他没有完全招惹那些官僚或者领主，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反正我们被敲一下也不为影响到贵族们的心情吧”他在最后还不忘自嘲一下。接着，他很试探的问我：“怎么样？我想请你和诺亚帮个忙，让这个地方脱离这个悲惨的命运……当然，我们也不会让你白干活。”

    “我不会在这里呆上太久，我还有别的目标……好吧，我承认，我也想让这样的败类消失，但是，自私的说，我不想让自己陷入危险，甚至是诺亚，我不想被卷入纷争。

    我没有直接的表态，伊扎洛老爹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夜晚，我回到自己的旅店，伏在书桌前，想到了贝尔格莱德的旗帜，城墙……后来又是暗街，贫民窟，以及远方若有若无的斗殴，惨叫声……当然，夜里也少不了诺亚无忧无虑的调皮行为。我有点点后悔因为省钱只定了一间双人房。我早就应该适应他了。这个重要的决定，我突然不敢征求他的意见了（应该说我早就知道dá 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