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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什么也看不清，只好又向前迈了一步，做出一副来视察的样子——电视里都这么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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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挺好，够吃吗？”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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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蔬菜可随时种随时采摘，稻和麦一年三熟，禾一年两熟，麻籽和菽豆用量少，也是一年两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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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说得山坡高地虽然是坡地，但是缓坡，沿着整个山谷四周，比中间谷内的平地略高起一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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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没懂他后面说的什么，大概其也是什么吃的，就装装样子的用手摸摸前面的绿草，再点点头，好像我很在意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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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汪觉得我看得饶有兴致，继续和我说：“小师叔，改天让明泉再带你去看看荣园，世帷和明葛他们在那里照管果树，虽然现在不是春天，但是他们俩也种植了各样花卉，现在正值中秋，景色怡人。”</p>
小汪隆重推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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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这里似乎不过中秋节，前两天也没见他们做月饼，我到这里没有见过日历，所以日子过得混乱，连中秋过了都没有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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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好。”</p>
我眼睛一转，又想起那个问题还是得问清楚才好，要不我晚上睡不着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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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汪，你们吃的东西都是自己种的吗？为啥不变来吃呢？你们不是神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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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再问问能不能把东西直接变熟了吃，如果好学，我想学习这门法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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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变出来？这世间万物哪里能真的凭空出现的呢？小师叔。神仙变得东西大部分不过是障眼法，糊弄人还好，如果自己用，还是得实打实的造出来。”</p>
小汪很正经的和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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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障眼法？什么障眼法，难道说，咱们天天吃的都是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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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啊，小师叔，咱们天天吃的是这里种的，或者是山上采的。但是有时候有些东西，实在没有必要变出真的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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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汪就是我十万个为什么百科全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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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是啥？”我继续问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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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p>
他一伸手，手上出现了一大束野花递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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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送我花过，我喜欢，就笑嘻嘻的伸手去接，可惜是假的，一沾到我的手花就消失了，白雾腾起，障眼法！我笑脸僵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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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一伸手，一个苹果，我吃过亏了，于是没动，他扬手抛给我，实诚诚地掉到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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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真的，小师叔！”</p>
“我哪里知道！”我低头捡起来，手感真实不虚，下嘴开咬，上牙碰下牙，我又上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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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书呆子没忍住，小汪也跟着笑嘻嘻，赤鸣轻蔑地别过笑脸。</p>
他们这是组团来欺负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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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个凡人，用不着这么作弄我吧！”</p>
我不高兴了，但我还留了点风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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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别生气，我是想和你说明一下，这变化分三种，第一种就是一般的幻觉，也就是障眼法，第二种是幻化，虽然也是障眼法，但是有了真实感，当然也不是真的存在，这第三种就不同了，是真正的变换法术，是能变出真的东西的，实实在在的存在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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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真切，我听得迷糊。心想：他越是说的高深莫测的，就越是为了混交视听，一定是哪里有猫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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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实在在？你们不是说不能凭空产生东西的么？这前后矛盾啊！又继续糊弄我！”</p>
我手指着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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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泉突然反应过来说：“小师叔你还记得灶屋的事情吗？那些都不是凭空变出来的，也不是障眼法，大家修复灶屋的时候，你都是说清楚具体的事物，我们才能把东西变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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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过来”三个字说得很重，好像是解释了小汪说的事情，也解释了前几天修复灶屋时，他们让我说清楚到底是需要变什么东西的问题，我当时就觉得很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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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过来？就是说那些东西其实是某些地方现成的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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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是现成的，比如墙，就是山下的一些碎石，以前的是土坯垒的，砌抹墙的泥坯就是山下渠诸水里的粘土，还有你说的墙漆，我们听了你说的制法，用的就是西海地白色和绿色的巨贝壳磨成的粉末和着垩土，额，还有琉璃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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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原来如此！”</p>
我对神仙的崇敬之情有点下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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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尚不可不劳而食，何况我们仙人呢！修习道法，不是为了不劳而获啊！”</p>
小汪补充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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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p>
明泉也跟着点头，若有所思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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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也觉得这话说得相当有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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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你们也是搬运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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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个话怎么说的了：好像是，我们其实都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看来这条规律也适用于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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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搬运工”的事情，我和小汪、明泉解释了一下，他们觉得这里和我说的凡间还是不一样的，比如他们还是可以通过法术简化一些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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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就说：“你们虽然都有法术，可以变来很多东西，但是我们那里，知识更厉害。人可以发明创造，比如种地，我猜小汪你还是手工撒种子，我们都有播种机，还有灌溉，你们不下雨就得一点一点浇水吧，我们有自动灌溉系统，实在不行还有人工降雨，说到人工降雨，就不得不说人工撒农药，农药你不知道吧！还有飞机、qì chē、火车，我们不用会腾云，也能想去哪里去哪里，现在特别方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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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鸣一直跟着我们，听超级显摆的我说完后，就说：“自动灌溉是这个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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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升到我头顶略微高一点的地方，手向上一指，天空突然下起小雨来，而且就落在我们面前的菜地，后面的稻田还是沐浴在阳光下，继续懒洋洋的晒着日光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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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分分钟就是在打脸，他们是神仙，布个雨就是小手一挥，还有飞机、qì chē算个啥，他们会腾云，更便捷、更环保，还省去建飞机场和找地方停车的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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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说过，东西不能凭空产生，也是造出来的，难道说，这雨是他们从别的地方弄过来的？我又糊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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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汪和书呆子看我和他们大师兄又尬住了，有点不知所措。还是小汪机智点，但是机智的不是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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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没见过，不过如果你能说的更具体点，或许我们能变出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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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汪满脸期待，我满脑子lòu dò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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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我说的这些我也只是知道，具体怎么个情况，我哪里能说得清楚。虽然我有车，但是没听说会开车就得知道车的构造啊！飞机就更别提了，还不如对烧鸡认识的清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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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刻的感觉到，我书白念了，我对不起院长，对不起老师，对不起我的祖国，对不起全人类，我就是会跑的蛋白质，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学习——至少学会造自行车！</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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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鸣觉得他这回是彻底胜利了，很得意的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抬着头，觉得他就是故意上这么高的，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他本就比我高，就算在地上，现在的我也只能看到他鄙视的斜脸和轻蔑的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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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下降到我们身边，微笑着面对我咬牙切齿的嘴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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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生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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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汪理解错了，他认为我是因为和赤鸣赌气而怒火中烧，觉得如果再不劝和，我的怒火可能会把山点了。但他不知道的是，我脸色窘迫难看的原因主要是他添油加醋的一问，而这一问，正是我的不能言明的痛楚！他更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以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当然我也没想到。</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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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这满山谷的景象，看着就莫名的生气。突然间，我大脑闪过了那破书简上唯一看懂的字——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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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字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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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为自己迁怒无辜的可耻的行径感到叹息，就看到整个山谷突然蓝火苗一片，我们也置身其中，开始我还想和小汪他们一起叫“着火了”，但是一秒钟后就觉得反正也不烫，就没叫出声来，不过当然喽，山谷中马上就烧的什么都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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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啊！这么厉害的法术我都不用人教，就学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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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喽，没烧死自己算我命好，连带的他们也命好，但是眼前这山谷颓败的惨况，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命好命坏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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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斜眼看看赤鸣，又看看小汪和书呆子，大家面对刚才还云雾缭绕的仙峰山谷——或碧绿青翠，或果实累累的鲜蔬稻谷，现在就只剩下烧秃了皮似得的残败景象，可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马上把我扫地出门还是抓起来关禁闭，所以大家都傻呆在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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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们用不着救火，因为这火来的突然，烧的突然，灭的也突然，就和上回在书阁一样。</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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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一般的套路就是装不知道咋回事。但是，我怀疑这招能不能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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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p>
我突然吼道，打算用声音震慑住大家，好证明这事与我无关，其实也应该没有关系，但是这个事情毕竟发生过一次了，不太好糊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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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你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学会的这么‘毁天灭地’的妖法术的？”赤鸣的牙血都要咬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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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套路有时候是没有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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