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晋》 第二十章 基础练气术

    之后两个时辰，小漠玄宇排除杂念，不焦不燥，终将石碑上铭文皆刻在心间，烙在元神。

    虽仅仅只有二十一个字，但似乎也耗尽其心神，令的小漠玄宇小脸发白，汗珠汨汨。

    漠青天飘然而至，淡然道：“基础练气术，现已传授予你，好生修习。”

    说罢，扬袖不知踪迹。

    小漠玄宇稍作调息，精神充盈，这才开始去研读基础练气术。

    练气术，顾名思义，古来便有。传说古有练气士吞云吐雾，食日月精华，辟谷不沾红尘，皆是本领通天。

    基础练气术，很简单，便是在这一吐一纳，一纳一吐之间行程成不间断循环，成周天之势于体内涤百窍百骸，奇经八脉，最终归于气海，固守于丹田。

    翻身盘坐而起，小漠玄宇傍石碑而坐，面朝东天日出之向，一念心诀，曦华渐起，四野下精气汇来，顺着小漠玄宇鼻息，化作一道道白气沿其气息渗入体内。

    金光四溢下，条条精气如长蛇，蜿蜒游动，运行一小周天衔接另一小周天，通达四肢百骸下经络骨骼，又历一大周天，精气若长河奔涌脉络之中，涤尽污浊，洗尽铅华，沿脉壁撞出轰鸣声。而后终于尽归气海。

    海纳百川，气海包容江海之势般的精气。惊涛拍岸，于这未曾开垦的气海添上一点润泽。

    此际，气海却生异变。

    无边无际之汪洋尽头升起一层无形的壁垒，往上是云烟缭绕，迷雾一片。而汇入气海的精气却似镀金，泛起夺目金光，染的气海金碧辉煌，有如斜阳映波，美不胜收。

    气海金色？小漠玄宇有些惊疑，同时，在那一刻，脑海中的二十一个经文穿透识海，如金乌西沉之势，怎也挡不住的坠入金色气海当中。

    这些尚在意料中，但脑海中初始道经突然的骚动却令小漠玄宇始料未及。一种极度的渴望，传达至其脑海意识中。

    初始道经是前世神君锤炼万道练出的新法，无形也有形，便如老子《道德经》中说的那般：大象无形。

    初始道经发出渴望，那证明有新法需要的东西，能够进一步完善它。就像幼儿饿了会哭一般。

    基础练气术？小漠玄宇沉吟片刻，无形的初始道经于意识的凝聚下化作有形的洪炉。

    这便是初始的奥妙，可在有无之间自由转化。

    洪炉虽不如前世般峥嵘，却也不失那种炼化万物的神能。

    元神携洪炉一沉之下，遁入气海，对着沉入金色海洋之渊的二十一个经文猛的一吸。

    “哗”

    轰隆隆！

    顿时，是惊涛骇浪冲天，洪波暗涌逼人。

    金色海洋千万里内龙卷丛生，形成龙吸水之壮观景象。

    砰砰。

    巨浪卷起，排山倒海，一片轰声震天，拍击壁垒，卷向洪炉。

    大浪之威，稍不注意下，元神便可能受创。

    任洪炉爆发出大吞天地之神通，渊中二十一个经文也纹丝不动。小漠玄宇感到棘手。

    “用空卷即可。”幽幽一声，直达小漠玄宇心底。这是漠青天的声音。

    当即，小漠玄宇从身上摸出三生酒当日抓周仪式中那卷空白的锦帛宣纸，横空一抛，铺陈虚空，心念之下飞入气海中。

    “唰”

    空卷飞来，一尘不染的卷面如雪，锦帛金缕，玉筒横裱，尤是贵气。

    此时更如敕令一般，一落之下，召来海渊底下二十一个经文。

    漠青天说的果然不错。那卷空白的宣纸有着巨大吸力，二十一个蝌蚪状的经文烙在上面，不可脱落。

    小漠玄宇见状，以元神御洪炉吞尽二十一个经文，炼成原始大道印记。

    “噗”

    灯火幻灭一般，二十一个经文一散，金色气海骤然崩塌，化为混沌。

    小漠玄宇似乎也受了影响，外界的肉身猛吐一口血，靡靡不振。

    但初始道经已融二十一个经文，耽搁不得，小漠玄宇只得强打精神，御洪炉以炼万道，完善新法。

    遥遥一眺，漠青天将一切尽收眼底，只淡然一笑。

    “炉藏万道，未得精髓，便如大杂烩。看你练出个什么来。”

    语气之中，漠青天似有些期许。

    小漠玄宇双目紧闭，身体犹如铜浇铁铸，定在石碑畔。

    一声声似惊涛又似雷鸣的巨响自其身上发出，并伴随着一圈圈金色的涟漪漫开，将周遭排成真空。

    轰隆，轰隆。

    “唰”

    两道目光似刀剑，割开真空，一股原始的韵味散逸而出，而后一敛，显露出一双平淡的双眸。

    只是其眼底，有着怎也按耐不住的激动。

    “初始道经！初心道始！”小漠玄宇两眼光彩熠熠，激动难耐。

    “复归于婴儿！我错了！开始我就错了，复归于婴儿不只是结胎蜕变，而是真真正正的重得新生，从元神，肉身，本源，心境……一切都要重归于零，复归于婴儿那般清澈澄明。”

    “祸兮福所倚啊。前身虽为天道所灭，仅余执念，却不知怎的托生，因而有了绝对空灵的本源，并且，此际参透了初始道经应有的奥妙。”

    小漠玄宇唏嘘过后，将思绪放到眼前，又取出纸笔，临摹石碑上经文。

    虽初始道经已进一步完善，但小漠玄宇并不着急修习，一面是修炼初始道经所需的条件，一面是想参透这仅有二十一字的基础练气术。

    这回，仅一个多时辰，小漠玄宇便将石碑上的经文烙在识海，再次修习。按部就班下，与前次一样，该有的全有，金色气海重新开辟出来，四肢百骸百窍，奇经八脉皆受到洗礼。

    但是，当入夜之时。小漠玄宇发觉，基础练气术似遇到瓶颈，再怎么修炼也未有丝毫进展，全做了无用功。“怎么回事？”

    皓月当空，寒烟笼下大地，小漠玄宇在月夜下苦思。

    静夜风吹，院中落叶簌簌，风扬起，纵向天际。

    月华撒下，若披薄纱，水映寒月，荡漾清波。如此夜景，可以无人赏。

    突然，横亘眼前的石碑令小漠玄宇脑中灵光一闪，来回于碑前踱步，四下望去，见未有半个人影，心底下一动。

    “轰”

    一座赤红的炉当空罩下，盖入石碑，小漠玄宇跃上洪炉，倒着一拔。

    轰隆隆。

    土地震动，余波漫向东院各处角落，而后扩散整个漠府，最终甚至令一城之地，城外山林都为之巨震。

    这一时，是人人惊惶，皆以为是地龙翻身，令山崩地裂。东院漠青天却一脸淡笑，脚下一跺，震动平息。

    “这小子，挺机灵。”一旁，温若雨抱怨不断。漠青天可是不让她见自己的宇儿好半天了，说是什么不能干扰他，这可令温若雨不乐意。

    小漠玄宇大有力拔山河之气势，倒拔石碑，千钧力下，泥土松动，石碑露全貌，但未看得真切，便被吞入洪炉中。

    “轰”

    又是一次大震动，但却未在城内范围，而是在城外一座山上。一束火光冲天而起，火山喷发般冲上天空，却似焰火般散落。

    虽只一瞬一眼，却叫城内城外所有人看得一清二楚。

    小漠玄宇并未理会身外琐事，盘膝入定，沉神闭目。

    金色气海中，元神举着洪炉，抖出石碑，坠入汪洋。

    石碑宛若有惊天之力，又如是定海之宝，坠在金色气海上方，便令惊涛骇浪平息，洪波暗涌失了痕迹。在元神注视下，石碑没有一丝波动与涟漪沉入渊中。

    “嗡嗡”

    本是泥牛入海般，瞬息又是石破天惊。

    石碑入海，金光大放，如神火般席卷气海，比太阳更要璀璨。

    石碑浮起，只见其碑上竟是密布蝌蚪般扭曲的古文字，仿佛方才让金色气海洗去尘埃，真正显出真容。

    “果然，那二十一字只是全篇最末尾的一部分，但又起着如钥匙般的作用，以开启全部经文。”小漠玄宇了悟。

    这一下真的是石破天惊。

    石碑轰然炸开，碾成粉碎，而其碑上经文，好巧不巧正是三千个，为大道之数。

    一时，如星辰般散落四方，缀在气海混沌的壁垒上。

    经文光芒烁烁，交相辉映，织出一片异彩虹光，又似月华，也如阳光，直烙气海整个范围。

    剧变，便在此刻上演了。

    正在异变的金色气海产生出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将小漠玄宇元神推出，并隔绝所有的感知。

    小漠玄宇无奈中收回心神，静待夜沉西归，也待气海异变完成。

    “原生界……”

    漠青天摇头，一叹。这时的温若雨也实在耐不住，到外边把盘坐地上的小漠玄宇抱回屋内，关心切问一阵，才抱子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