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镜之都市剑仙传》 第一章：鬼湮

    凌霄峰，坐落在九州大陆的正中央，一阁三宗十八门里的一阁——凌霄阁，就位于这里。

    凌霄峰高耸入云，雄伟挺拔，虽然山脚正是盛夏，顶峰处却是白雪皑皑，实际上，凌霄峰峰顶常年积雪，数万年从未融化过。

    今日，凌霄峰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厚厚的积雪上，两行脚印不断蔓延，直到凌霄阁的山门处才戛然而止。

    这名不速之客身着素袍，背负长剑，眉目清秀，身材挺拔，举止间洒脱自然，从容淡定。

    “剑宗首席大弟子轩辕剑痕，前来拜会凌霄阁东方阁主！”

    一声清啸，中气十足，声音雄浑有力却又温和有礼，丝毫不显霸道，山门前望云松上的白雪都被震落了几许，若非这凌霄峰顶有阵法护持，这一声怕是要引发雪崩。

    凌霄阁护派阵法流光闪烁，飞出一个潇洒英俊的翩翩少年，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落在山门迎客石上。

    此人轩辕剑痕识得，这是凌霄阁阁主大弟子，拓跋寒，一手亟光寒雪扇使得出神入化，年轻一辈少有敌手。

    “轩辕剑痕，我凌霄阁不欢迎你，请回吧。”拓跋寒冷声说道，看向轩辕剑痕的目光并不友好。

    轩辕剑痕见此并不意外，但他并不气馁，而是拱手向拓跋寒行了一礼，温声道：“剑痕此来并无恶意，烦请拓跋兄禀告东方阁主，就说剑痕有重大喜事同阁主相商，请阁主赐见。”

    “哼！”拓跋寒不屑冷哼一声，天寒地冻依旧不忘随手摇了几下手中的亟光寒雪扇，嘲弄道：“轩辕小儿，说得好听，什么重大喜事，还不是你贼心不死，觊觎我家小师妹，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小师妹乃凌霄阁阁主独女，天之娇女，是未来凌霄阁的阁主继承人，断然不会跟你双宿双飞的！”

    拓跋寒如此不给面子的奚落，也在轩辕剑痕的意料之中，此次是他第三次前来拜会，类似的对话他已经听过两回了。

    轩辕剑痕自信一笑，也不多做辩解，而是掐了个法诀，从腰间乾坤袋中取出一物，拿在手上：“拓拔兄请看！”

    “这是……”拓跋寒瞪大了眼睛看向轩辕剑痕手中的东西，手中一直轻摇亟光寒雪扇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了下来，失声道：“太虚幻镜！”

    轩辕剑痕嘴角微微上扬，笑道：“没错，这正是贵派失踪万年的至宝神器——太虚幻镜！”

    “拿来！”拓跋寒伸手讨要。

    “呵呵！”轩辕剑痕一笑，收回至宝，重新放入乾坤袋中，又一次冲拓跋寒拱手行礼：“剑痕欲以太虚幻镜为聘礼，迎娶凌霄阁阁主之女东方蝶为妻！”

    拓跋寒不甘地收回伸出去的手，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轩辕剑痕腰间的乾坤袋几眼，犹豫道：“这个，我做不了主。”

    轩辕剑痕洒然一笑，道：“还请拓跋兄代为请示东方阁主，剑痕感激不尽。”

    拓跋寒深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盯着轩辕剑痕和他腰间的乾坤袋，盯了好一会儿功夫，冷声道：“等着！”

    说罢，拓跋寒转身朝凌霄阁护派阵法飞去，一阵流光闪烁，消失无踪。

    轩辕剑痕见此，心中大喜，这太虚幻镜是传说中的至宝不假，可落在他手上也有好些时日了，却始终无法驱使。不然以他轻易不低头的个性早就驾着神器来抢亲了，哪里会如此低三下四来谋求交换。

    此时眼见凌霄阁大弟子拓跋寒对这无用神器如此在意，轩辕剑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这太虚幻镜产生了更多的好奇，不由得又把太虚幻镜重新取出，拿在手上细细把玩了一翻。

    好奇归好奇，轩辕剑痕却一点不后悔用太虚幻镜来交换东方阁主同意他和东方蝶的婚事。对于力量他只相信手中的剑，对于“得太虚者得天下”这个传说他是不感兴趣的，争霸天下那是凡间帝王的追求，而他轩辕剑痕的追求是仗剑逍遥，与心爱的人双宿双飞。

    正当轩辕剑痕心情愉悦，暗自遐想的时候，凌霄阁护派阵法又是一阵流光闪烁，飞出来两个人。除了一个是去而复返的拓跋寒之外，另一个身着锦袍，尊贵之气尽显，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模样，正是凌霄阁阁主，东方朔。

    “拿来！”东方朔伸手，语气不容反驳。

    “这……”轩辕剑痕有些犹豫：“东方阁主，这不好吧。”

    “哼！”东方朔把手背到身后，微怒道：“老夫总得验明真假吧！”

    轩辕剑痕松了一口气，把太虚幻镜高高举起，让东方朔能看清楚，扬声道：“东方阁主请放心，剑痕抱着诚意而来，断然不会用假神器欺骗阁主。”

    “不过！”待东方朔看仔细后，轩辕剑痕把举起的太虚幻镜收了回来，笑道：“恕晚辈做个小人，还请东方阁主先答应剑痕的请求，这太虚幻镜剑痕方能双手奉上！”

    “哼！”东方朔冷哼一声：“我要是不答应呢？”

    轩辕剑痕拱手冲东方朔行了一礼，笑道：“太虚幻镜乃贵派至宝，相传有通天之能，小子有幸得到却不得其法，不能驱使，想来需要贵派特殊法门方可催动。”

    “哼！”东方朔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轩辕剑痕又是一笑，继续说道：“剑痕不才，乃是剑宗首席大弟子。剑宗虽比不上贵阁实力雄厚，但也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名门正派，小蝶与我两情相悦，嫁与我为妻，也不算委屈了她。得小蝶为妻，剑痕幸甚，太虚幻镜原璧归赵，贵阁重获至宝，此乃双喜之事，东方阁主何乐而不为呢？”

    东方朔颇有深意地看着轩辕剑痕，默不作声，寒风卷着雪花打在轩辕剑痕的脸上，让他似乎感受到了这沉默中的冰冷，不由得心生躁动。

    “拿来！”东方朔突然开口道。

    轩辕剑痕先是一惊，后是一喜：“阁主，您，答应了？”

    东方朔又是一声冷哼：“便宜你小子了！”

    “多谢东方阁主，多谢，小子，剑痕，多谢！”轩辕剑痕喜不自胜，口不择言。

    “哼！”东方朔不耐烦冷哼一声，向轩辕剑痕伸出手来。

    “阁主这是何意？”轩辕剑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太虚幻镜！”东方朔不满道。

    “哦，对对，请阁主勿怪，剑痕是高兴得昏了头……”眼见东方朔皱起了眉头，轩辕剑痕知趣地停下了口中的废话，转而说道：“剑痕这就将太虚幻镜奉上！”

    说罢，轩辕剑痕毕恭毕敬把太虚幻镜举过头顶，用一丝真气托着，朝东方朔慢慢飞去。

    东方朔小心翼翼接住朝他飞来的太虚幻镜，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好久，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轩辕剑痕见此，心中仅剩的那一丝惴惴不安，也鸿飞冥冥了，情不自禁一脸喜色。

    然东方朔收起太虚幻镜，又看向轩辕剑痕，却皱起了眉头：“轩辕剑痕，即是求亲，为何不带贵宗长辈一同前来，聘书礼单也未见到，你是欺我凌霄阁不懂规矩么？”

    轩辕剑痕慌忙解释：“阁主请勿怪，剑痕初得太虚幻镜，便立即前来贵阁奉还至宝，并未返回我宗，宗中长辈并不知情，是小子考虑不周，还请阁主谅解。”

    “果真如此？”东方朔面上升起一丝笑意。

    轩辕剑痕见东方朔终于不再是冷面相对，心里轻松了许多，回答道：“果真如此！”

    “既然如此，那……”东方朔脸上的笑意愈加浓烈，他看了看一旁毕恭毕敬站着的大弟子拓跋寒，忽然面色一狠：“那你就去死吧！”

    轩辕剑痕一脸错愕，他与东方朔相去不过丈许，这对修仙中人来讲，跟凡rén miàn对面没有区别，东方朔突然一掌推出，让他猝不及防，生生受了这一掌！

    轩辕剑痕口吐鲜血，倒飞而去，撞断了身后的石峰，重重摔落在地。此时挨了东方朔一掌的他，已是经脉寸断，口不能言。

    东方朔看见轩辕剑痕脸上的不解，阴狠说道：“轩辕小儿，怪只怪你目无尊长，独断专行。你此番若带着长辈前来，老夫说不得就真的答应了你。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天下间觊觎太虚幻镜的宵小之辈数不胜数，为了本门安危，老夫只能痛下狠手了！如此一来，外人再无一人知道，太虚幻镜重回凌霄阁！”

    轩辕剑痕悲愤莫名，颤颤巍巍指着东方朔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末了，苦笑一声，伏倒在地，没了声息。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拓跋寒，见此变故，大惊不已，这个出尔反尔，出手狠辣的人真的是他一直以来威严正直，慈眉善目的师父吗？

    不等拓跋寒思量太多，轩辕剑痕的尸体却出了变故，只见伏倒在地的轩辕剑痕周身突然泛起一阵柔和的白光，将轩辕剑痕整个包裹了起来，光芒一闪，原地空无一人，不，空无一尸。

    “鬼湮！”拓跋寒惊呼道，他听说过此等诡异景象，九州大陆人死之后一般都是尘归尘，土归土，腐成枯骨，化为天地一部分。但也有例外，就像轩辕剑痕一般，人死之后，不见尸首，而是化作一道白光，消失无踪，这般诡异景象被称作“鬼湮”，顾名思义，如鬼魅般湮灭。

    正当拓跋寒吃惊于轩辕剑痕的“鬼湮”之时，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劲风传来，一阵摧枯拉朽的伟力打在他的背上，拓跋寒如遭雷击，口吐鲜血。

    拓跋寒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却发现已是经脉寸断，药石无救。不可思议地悲鸣了一声“师父？”便伏倒在地，没了声息。

    一阵白光泛起，光芒一闪，拓跋寒的尸体也消失无踪。

    “又是鬼湮？”东方朔皱起了眉头，对徒儿不解的目光没有一丝不安或不忍，反而对这连续出现的“鬼湮”有些不解，转而眉头舒展，道：“算了，鬼湮之人，与死无异，从未听说鬼湮之人重现于世，转世重生都不可能，魂飞魄散不过如此。”

    东方朔拿出太虚幻镜，又是一翻端详，面露得色，随后把太虚幻镜收入随身携带的乾坤袋中，又在乾坤袋上下了九道封禁。

    “轩辕竖子，抢亲不成，竟杀我爱徒，受我一掌！”一声怒吼，声震山谷，惊动了整个凌霄阁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