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柳树前的平地上,忽然变得格外宁静,那白炽炽的烈日散发着烫人的昼光,一群熊孩子站在下面,露着坚硬的臂膀,黄豆大的汗珠顺着身子滑落,却浑丝不动,各个紧闭着眼睛,时而狰狞,时而脸露喜色。
“吼~”“吼~”
一个干瘦的孩子忽然狰狞的发出一声吼叫,竟是貔貅这等凶兽的叫声,那声音浑厚,拥有震慑辟邪之威。似乎有了一个孩子的带头,村子里的各个小子都不断的发出凶鸣,猛犸巨象声,双头红犀牛声,双翼飞天蟒蛇声,黑莽牛声,一时间整个空地上响彻各种凶兽的怒吼,孩子们仿佛化身为凶兽,一时间凶焰滔天。
商南紧闭着双目,耳边不时传来各种兽吼,那凶煞的气焰让他震动,他的内心在变换着各种见过的凶兽,可它们都是死去的身形,只有那道真龙虚影,真龙,是前世的传说,龙的传人一直流传千古,他想象着那道翻云吐雾的虚影,脑海中的真龙的形象越来越清晰,堂堂华夏人,内含炎黄血。
商南双眼猛地一开,龙爪龙身龙形,“真龙吟”凝,“吼”一声低沉哀鸣,似牛吼的怒吼声响彻山村。
“唔,不错。”老村长眼中闪烁着亮光,看着发出龙吟声的商南,满意的点了下头。
在古柳村边缘的一处高耸的岩石上,站着一个身材雄健的中年男子,这里能看到广阔的大山,在那尽头的深处称之为大荒,古邢听到后方传来的龙吟声,缓缓的转身,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中午的古柳村是浓密在一片白茫茫的海洋上的,那能把人晒到脱皮的日头,村里的所有人都待在家里,一时间香烟渺渺,弥漫着各种让人嘴里流汁的香味,操练了一上午疲惫不堪的熊孩子都各自回家去了。
商南的午饭是坐在石院里吃的,雕满了奇异纹路的石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豆粒大小的白米饭,颜色黑糊糊的馍馍,香味诱人的巨兽肉,还有一碗花白花白的兽奶,这就是午餐的全部。当然,听说还有酒,只不过老村长不让喝。
“这白米饭在大山也及其稀少,因为大山四处凶兽横行,能垦种的地方实在不多,村里也只能在每个丰收季节尽量保存,孩子,这大米饭营养丰盛,多吃点!”老村长饮了一口小黄酒,轻声嘱咐道。
“老村长,你也吃。”商南咽了下口水,他早已饿的肚子咕叫,练了一上午的“真龙吟”,早就用尽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
“吃吧,多吃点。”老村长眼眸含笑,给自己在倒上了一杯香沉的黄酒,道。
商南眼中露出狼光,他早已迫不及待了,顿时大口的开始吞咽,仿佛能吃下一头莽牛巨兽。
……
“南哥儿,再讲个故事吧,再讲一个,小虎可爱听了。”小不点小虎穿着可爱的小虎皮袄,大眼睛乌溜乌溜的甚是漂亮,白白净净的小手正缠着一个少年死劲的叫唤。
商南略感头疼,看着石院内坐满了众孩子,只觉得给小不点小虎讲故事真是个天大的错误。
刚过午饭没等多久,小不点小虎按往常一般,来老村长家中学习深奥难明的骨文秘术,老村长的教导时间也并不是很长,教导完后小不点小虎还赖着不走,硬是东拆墙西摘瓦,还乱般院子里的东西,十足的一头凶兽幼崽。
老村长却有事出门,小不点小虎跟着确实不方便,略感无奈之下把他交给了正在观看典籍的商南。
商南当时还信誓旦旦,对于一个经历过二十世纪前世那般信息发达,网络覆盖每个角落的爆炸时代,照顾一个小屁孩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因此,商南给小不点小虎讲了个格利童话中的小红帽的故事。
小不点小虎听后似乎很是满意,然后就出门去了。
商南正庆幸送走了这小不点,回到石屋中继续观阅起古籍,他必须尽快的了解这个时代的一些信息,古籍大多都是特制的兽皮制成,厚厚的一叠,上面还流溢这独特的香味,非常好闻。除了骨文太过深奥,还看不明确,一些简易的古老文字老村长也教过他不少,并不妨碍他的阅读。
商南本是个很努力的人,在这些古籍上发现了一些特别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这个时代称谓,还比如历史曾出现过断层,字里行间都提到过大动乱,大黑暗,大破灭,不过都是只言片语,信息杂乱不清。
在大山的边缘外,拥有镇,大到城,还有国,之后才是世界的冰之一角,似乎天外有天,更有传说中的至强来回于上下界,不过都是残语,模糊不清。最具震撼的,是对大荒的描述,里面记载了大荒中的诡异与恐怖,甚至提到了荒古禁地,可惜里面只记载了片语,都是说大凶,不可接近,触之必死无疑。
“荒古禁地,能称之为禁地,只怕在大荒的最深处,听老村长说,大荒中凶兽横行,其中不乏太古遗种,大凶幼崽,可能还存在毁天灭地的生灵。”商南眼角露着炽热,每个男子汉的心中都有一丝强者梦,那种傲视天地万物的快感,肯定很让人迷醉。
“也不知道,大山外面是个怎么样的世界,那更恐怖的大荒深处呢,又拥有怎样的奇异风光。”商南眼色迷离,思绪不由飘向那如今触摸不到的神异地带。
“南哥儿,南哥儿~”
此时石屋外传来一声稚嫩的叫喊声,生生打断了商南的思绪,让他还以为是幻觉,可惜下一声却让他不得不舍的方下古籍,推开房门就看到了大黑发齐肩,很是漂亮的小不点小虎。
小不点小虎脸上露着淘气与惊喜,蹦蹦跳跳的来到石屋前,拍起胸脯得意道:“南哥儿,我把大伙都叫来了,我把小红帽讲给他们听,他们也爱听你的故事南哥儿,再讲一个呗!”
商南眼角一跳,看着石院内站满了人,都是今天一起晨练的熊孩子们,正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他,不由尴尬的摆摆手道:“都找地方坐下吧,小虎你也坐下吧!”
由于石院内的石凳确实不多,有些要不靠着墙,要不爬到石屋顶上做,都脸露期待。
“那我给你们讲个丑小鸭变白天鹅的故事。”商南在那么多“小凶兽”的注视下,顿时压力倍增,说道。
“好啊,好啊,小虎都爱听。”小不点小虎拍着小手,兴奋道。
一场独特的故事大会就此开始了,商南坐在石桌前,旁边坐着漂亮可爱的小不点小虎,不紧不慢的叙述出《安徒生童话》故事中的丑小鸭,丑小鸭的故事很短,也很励志,虽然前世众说纷纭,不过那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他考虑的是,接下来该如何应付一群越听越上瘾的熊孩子。
商南本以为讲完一个故事,孩子们都会散去,没想到眼下的情形却让他倍感头疼。
“南哥儿,小虎还要听,在来一个!”小不点小虎不依不挠的嘟着小嘴,叫嚷着。
“南哥儿,还有没有更加厉害的故事,比如说强者间的对决啊,凶兽中的奇异故事啊。”
“对啊,南哥儿,虽然丑小鸭很是励志,让我们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因为你生来就不一样,丑下鸭未必不能变回白天鹅,我们现在虽然弱小,将来未必不会强大如传说中的强者。”
“不过我还是觉得南哥儿你应该会有那种特别震撼的故事,再来一个吧,南哥儿!”
众孩子不由嚷嚷起来,都露出炽热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少年。
商南看着数十道含热的眼光,眼皮颤颤跳动,无奈之际,嘴角裂出一丝可见白齿的笑意,道:“震撼的故事,那好,咱们来讲一个猴子。”
“猴子,瘦皮猴难道讲你呐?”一个孩子对着身旁的干瘦孩子调戏道。
“瞎说,安静听故事。”干瘦的孩子撇撇嘴道。
“咳!”
商南敞开嗓音,缓缓说道:“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山顶上有一块仙石,高有三丈六尺五寸,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周围长二丈四尺,按二十四节气;生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这块巨石受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忽然一天迸裂开来,产一石卵,迎风化作一只石猴。石猴睁开双眼,两道金光直射牛斗。”
“哇,这故事好。”
“安静,别乱了说话,扰得我听不清楚南哥儿的话。”
商南觉得喉咙干渴,喝了一杯水,接着道:“孙悟空与那佛祖斗法的最后,被佛祖以手掌上刻金木水火土化作五行大山压在山下五百年……”
“哇,好好听,南哥儿,小虎好喜欢这个故事。”小不点小虎欢呼着拍打小手。
“这么厉害的齐天大圣,竟然不敌佛祖,这佛祖还能手掌化成五指大山,这就是传说中的大能吗?”
众孩子都惊呼起来,他们兴奋的议论起来,有的幻想自己能成为齐天大圣,大闹天空,有的幻想自己能成为如来佛主,手化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