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变啦~有鬼啊!”
一声稚嫩的尖叫响彻山村,一个身穿虎袍小兽皮小男孩,拉着惊吓过度流着晶莹泪珠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边跑边喊。
一路上鸡飞狗跳,正在觅食的三色母鸡护着群小公鸡四处逃窜,村里的大黄狗“汪汪”直叫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兜圈子。
“是小虎和小玲的叫声!”
“莫非是出大事了,走出去看看。”
最先跑出来的是一群稍大的孩子,平日的训练让他们这些身处大荒山村的人时刻保持着警惕,他们最先截住两个小不点,望着叫玲妞儿的小女孩脸上的泪花,都露出同仇敌忾的怒意。
“小虎,你来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稍大的孩子先问道。
“有,有鬼……”小虎子对刚才的回忆还带着胆怯,摇摇欲坠的伸出小手指指向村外。
大孩子们脸上都一阵疑惑,大山常年发生许多稀奇的怪事,老人常说大山深处的大荒存在着大恐怖,但苍天白日下闹鬼,还是头一例。
“我出去看看。”这是孩子中年龄最大的其中一个,也最有主见,他强健的身躯挺拔,一身黑熊兽皮披身,零碎的长发披散,虽然还没有村内成年男子雄壮的体格,但是已经能看得出一点轮廓。
他飞快的跑出村外,不多久,就回来了,只见他喘了口气道:“还真有鬼!”
顿时让孩子们目瞪口呆。
孩子们的齐聚也终于惊动了村里的成年人,一个雄壮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就是负责清晨给孩子们指点的壮汉。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成年男子,有的绑着纱布,背带巨大的石制阔剑,还有的扣着大石弓,手握石制长矛。
“惊慌失措成何体统,难道平日里你们的功课都是白练的,明日晨起锻炼加倍。”雄壮的中年男子对着他们怒喝。
“邢叔。”
“邢叔来了。”
孩子们看到称作邢叔的中年男子,都纷纷松了口气,但听到明日的晨练要加倍,都像泄了气的气球,晒焉了的叶子一般。
“村里的男人大都出去狩猎了,这时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一位赶来的妇孺,她忍不住祈祷。
陆陆续续的有人赶来,大多都是妇孺,其中还有两个小不点的母亲,抱着他们抚摸着脑袋。
“邢叔,村门口发生了异状,那刚起的小山坝上伸出了一只人手。”刚去探路回来的大孩子先开口,叙述着在村门外看看到的东西。
邢叔陷入深思,眉头紧皱,吩付道:“你,去通知老村长,剩下的人你们跟我到村门口看看。”
“是,邢叔。”那探路的大孩子飞快地点点头,便向着老村长家的方向飞奔。
“走!”邢叔挥挥手,一群人走到村外的小山坝上,看着那只伸出的手纷纷称奇。
早在午饭后,村里岁数最大的老人都集聚老村长的院子里,虽然都白头白须,但是精气神都很饱满,他们隔三差五都要到老村长这讨论古柳村的未来。
“最近山里不太平,深夜总是电闪雷鸣,必有着惊人的变化发生!”
“大荒深处只怕会有异动,昨夜我听到了几只大家伙的吼叫,惊醒了好几次,身骨发寒,可不要波及山村才好。”
“眼看就要过冬了,若食物充裕,也不必着急让古雄带人进山,毕竟娃们都要长身体,可别出什么事。”
几位老人先后开口,时而沉思,时而蹙眉,觉得最近会有大事要发生。
“我觉得是大荒深处发生了异动,引起了周围地域一切荒古异种的不安,纷纷走出了地域,向大荒边缘逃窜。”老村长思考了阵说道。
“该不会是荒古禁地!”一个老人眼中露出胆寒,皮肤紧张,面色惊讶。
“这荒古禁地一直在大荒最深处,从未移动过,难道它要迁移啦?”
其他老人也露出异色,但很快又打断了再说下去,那东西是山里流传最古老的禁忌,没有多少人胆敢议论,这么多年凡是议论荒古禁地的村子,都很快被迫迁移,命不好的整个村子被大荒淹没。
“不要妄加猜测,兴许不是那里出了问题。”老村长紧皱眉,见众人沉默担忧,安抚道:“古雄是咱们村子最强的青年人,他一直生长在大山,只要快入夜的时候及时回村,小心一些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几位老人无奈的对视,最后都点点头,他们对狩猎队的队长古雄还是很愿意相信的,毕竟出去狩猎的都是村子里最强大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大男孩走进院子,原先毛毛躁躁的性子,在见到几位老人后变得恭维起来,率先开口:“老村长,村门外发生了变故。”
“哦,是发生了什么。”老村长紧皱的眉头深锁,随即站起身。
“可是有荒兽来犯,奇怪怎么不见有吼叫声,就这日头可不像山魅出没的时候。”几个老人也跟着起身,脸上都带着严肃。
“不,不是,是那小山坝闹鬼啦!”大男孩在几位老人炯炯有神的注视下,倍感压力支支吾吾起来。
“那小山坝?”老村长布满邹纹的脸上看不出变化,转身向着村外的方向走去:“咱们也过去吧,古邢那孩子找娃们来找我,说明他拿不定主意。”
几位老人闻言,都露出惊色,那小石坝他们知道,他们其中的一两个那天还在场。
只记得前些天的深夜,村外像极了深渊地狱,雷电密布大山,狂风怒啸,大雨磅礴,这整整就是一夜。村子里早就有规矩,天黑后不得出村,因为黑夜是大荒凶灵出没的时候。
那晚夜里,老村长破了规矩,他出村了,回来的时候一身残人的血迹斑斑,然后村门口多出了一个小山坝。
事后几位老人都问过老村长,村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不顾以身犯险。老村长只说了这一句:“村外死了个人我把他埋了。”
至于死的人是谁,深夜为何会有人在村门口,老村长不愿意说,他们也没再去问。
在凶兽横行,珍禽异兽出没的大荒,生命不时受到残酷的威胁前,只要有食物,能吃饱村人就很满足了。
老村长带领周围的人走向村口,小山坝前早就站满了人,对着它指指点点,嗡嗡议论。半大的小调皮孩子双手捂着眼,又偷偷露出一丝细缝。
最先跑上去的是那个稍大的孩子,刚才急急忙忙地跑去老村长家,现又风风火火的闯回来,脸不红心不跳中气十足道:“我把老村长给叫来了。”
“老村长。”
“老村长来了这事就好办啦。”
大山的村民大都朴实善良,对身为活化石的老村长很是敬重,看到几位老人的到来都露出笑容,纷纷往后挪出一条道来。
老村长在小山坝前停下,看着普普通通黄泥中,升起的一断手掌,蹙眉紧皱,伸出手抓了把手掌周围的泥土,脸色惊讶:“膏腴之壤!”
“老村长,村外的黄土地一直是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莫非是这死了的人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老人们都脸露惊容,生在山村一辈子,这稀奇古怪的事也没少遇见,但这次确是头一回。
古柳村的村门外这地可不简单,曾有到达晚年烽火残烛的大凶路过这,观察了一整夜,最后把自己埋在了下面,记得那天夜里下了一场罕见血雨,哀怨的怒吼冲霄。
更可怕的记得一次来了一个远古异兽,盘卧在村门口,吓得整个村子里的人好几天不敢出门,那可真是够呛的。
村门口的这地了不得呀,这是村里老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古邢,你们去把土掰开。”老村长吩咐村中指点孩子晨练的中年人道。
闻言,古邢几位精壮有力的大汉通通放下身上的石制wǔ qì,剥开手上的凶兽护腕,伸出蕉扇大的手掌,直接刨开小山坝,凝固的泥土宛如沙子般毫不费劲。
“老村长,这地,动不得……”一个老人忍不住开口。
老村长脸上严肃,沉稳地摆摆手道:“动作快一些探个究竟咱们就立即回村,不然一直让它在这也是个麻烦,这诡异的事情发生在大门口,若不及时处理,稍有惊变就会害了孩子们。”
几个老rén miàn面相视,也没在阻止,村里的孩子都是宝贝疙瘩,可不能受到半点的伤害。
不多时,原先小山坝的地方,被挖出一个深坑,古柳村的村民才可以清晰的看清,那伸出泥土惨白吓人手掌的主人,都露出了惊呼。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少年眉清目秀,破败的衣衫上沾满泥泞的黏土,神色安详的躺在下面,在熊熊的烈日下,脸上透着一层红晕,像是刚睡醒不久似的。
“这里面怎么躺着个孩子,真是遭罪,看着脸生,不像是咱们村的,难道是别村的不成?”一个妇孺脸色不忍率先开口,心底善良的她于心不忍道。
“呀,这人是死是活?”
“这人怎么似活的啊!”
“老村长,我看不如把他抱上来,这样一直躺在下面,怪不吉利的。”
村民你一句我一句的,还有人向老村长提出了建议。
“呼,活~着~”一声微弱的声音在坑下的少年嘴中传出,气息及其虚弱,似乎下一刻就要断了气。
“把他抱上,马上回村,要快。”老村长突然喝道,望着山脉深处的方向,一脸的凝重。
村里的一个老人脸色也露出巨变,亲自下坑把少年扛在肩上,顾不得细说:“有dà má烦要来啦,大家赶紧回村。”
“吼”“吼”“吼”
刹那间山脉深处天崩地裂。
“走!”
老村长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