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卡其和鼠来宝正沉浸在庆典的快乐中,从来没有这样舒坦过,虽然鼠来宝玩过很多次聚会,可没有一次能让他怎么兴奋,以前都是为了狂欢而狂欢,只是寂寞的一种宣泄,这次不同了,大家认可他,爱戴他,这是在爱里狂欢,自然多喝了几杯,等回到屋里,已经醉意朦胧了。
“今天真的好开心,搞到了小qíng rén,大家还怎么热情,太高兴。来,再干一杯。”鼠来宝又举起了酒瓶,刚喝完又一口胡话,“人家就应该这样吗,喝酒了,和自己的朋友聊聊天,大家一起开心开心,最后死到床上去。”
“死到床上去?哈哈,这不像我们的鼠来宝啊。”
“大笨牛,不懂了吧,**做死在床上,这种感觉一定不错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空chuáng zhào明月。”怎么污的话在鼠来宝的嘴里说不出来怎么很有道理的样子。
卡其和牛皮黄已经醉醺醺了,摇头晃脑,相视而笑,这才是鼠来宝。
“我的人生有三个目标,吃尽所有好吃,玩过所有好玩的,泡尽所有可以泡的。管他妈的活着还是死去,活着也为了死去,不吃白不吃,不玩白不玩。”鼠来宝已经酩酊大醉,到处晃荡,“今天怎么高兴,大家说说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哥给大家点评点评。”
鼠来宝这幅醉醺醺的样子,大家都不想鸟他了,他倒来脾气了,高喊着:“怎么不给哥面子,哥怎么说也个英雄,今天是英雄庆功会,怎么也要给英雄几分薄面。”鼠来宝跳到桌上,叫嚣起来。
“怕了你了,我先来吧,也说不上什么梦想,找个相亲相爱的人,生儿育女,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你这也叫目标,这也叫梦想,连梦都不敢做的人真是乏味,没意思,不是我的朋友,滚蛋。”几句话说的卡其无地自容。
“那你呢,大笨牛。”
“人生需要有目标和梦想吗,好像也没有人告诉我需要梦想啊,我还不过的好好的。我想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如果非要有个梦想,那就多日几个女人,有几个女人调戏困觉也是不错的。”
“这可怜的娃,怎么饥渴淫荡的想法,我喜欢,被困在密密麻麻的丛林饥渴难耐却找不到对象,却长得这么高大健美,可惜了可惜了。”鼠来宝摸着牛皮黄结实的肌肉,故意忧伤地shēn yín起来。“其实这也是我的梦想,一个男人就应该死在女人的床上。”
“****吗?”
“俗!遵从自己的本性,为自己的延续奋斗不对吗,好吧!庸俗一点,我就喜欢**,就最后这点有意义的事情可以了吧?”
“当然可以了,你怎么说才更像你自己。”卡其嘴角微微一翘,似笑非笑地看着撒欢的鼠来宝。
“好吧,卑俗自有卑俗的地域,高尚自有高尚的天空,我们不羡慕高尚的天际高远,也不鄙夷卑俗的粗俗卑劣。”鼠来宝倒是人醉心不醉。
“哈哈,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想想那时,我拎着一瓶酒,窝在沙发里,本想看看余晖染红天空,然后在吃点烧烤,好让自己在渡过这样一个舒适无比的黄昏后,能精神抖擞的投入到明天不得不面对的单调、枯燥去。可是你们看看现在的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甚至不知道有这里,如果有梦想,就能实现,那这个世界还怎么还有多离奇古怪的事情,还有怎么意外,还有怎么多的不知所谓。梦想,可定是稀缺货,我找不到,也高攀不起。”
鼠来宝和牛皮黄听了卡其这方陈词,也默然无声,遥望天空,外面的喧嚣映衬着天空的宁静,只能宁静才能听得内心的复杂,就像只有独守在星空下的人,才能享受属于夜的宁静。
卡其灿然一笑,说道:“其实我不喜欢自己自怨自艾的样子,一副可怜模样,像所有人都欠了我什么似得。我失去了,也得到了,这个全新的世界,不一样的朋友,真诚的友谊。这些都不是我独自看风景可以体验到的。”
大伙正不知道怎么安慰卡其,他倒给大家解围了,鼠来宝说道:“想开点吧,没有放弃过去,怎么迎接未来,你看你现在不也是挺好的,梦想总是要有的,梦想即使是一剂安慰剂,那也是幸福的安慰剂,如果没有用,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空谈梦想了。”
“喝醉了真好,说一下平时不敢说的话,口无遮拦,也不用害怕,没人嘲笑吹破牛皮,也没有人嘲笑你狗屁不通,也没有人嘲笑你异想天开,也没有人嘲笑你这个那个,他们总会原来喝醉的人的,他只是喝醉了,一个喝醉的可怜人。”鼠来宝早就晃倒在地上,说着胡话:“喝醉了也挺好,我怎么还没有醉呢?一个想醉的人一直喝不醉看起来也挺可怜的。”他自嘲地笑了起来。
“喝酒就喝酒呗,喝醉就喝醉呗,装什么大神,装什么文艺啊,非要给生命贴上什么意义,给生活贴上什么梦想,你这不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吗?老老实实活着呗,不抱怨世界,不放弃自己。”牛皮黄嘟囔着
“反正无聊也是无聊,不无聊谁他妈有空谈什么人生,谈什么梦想。唯有人生和女人可以空谈,那些忙得要死的人都在追求人生的路要嘛女人的床上,谁会坐这里和我们扯淡了,都他妈狗日空虚寂寞冷。”鼠来宝躺着地上打滚,百无聊赖。
“说到女人我以为你很懂的,哈哈,居然上次也栽在了萤玉的手上,你这个老油条被人蘸着豆浆给吃了。”卡其调侃道。
“不能我多睡了几个女人,我就多懂女人,在女rén miàn前我只能说我自己是个勇敢的探索者。当爬上女人的床我不觉得自己多快乐,当我每次醒来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多幸福,在我眼里那是生命的一次奖赏,就像上帝给的一块甜点,我只是顺从地吃下了这块甜点。也许在她们眼里,不是我睡了她们了,而是她们看我顺眼,睡了我而已,我那么沾沾自喜干嘛!”
“难得我们的英雄鼠来宝这么实诚?说得怎么掏心掏肺,鼓掌鼓掌。”卡其决然没有想到这么好色的鼠来宝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就像鼠来宝色色的污污的脑浆里迸裂出来的一股清流。
“越是成熟,越不知道什么是爱,越长大越明白有些爱本来就可有可无,你要我最爱什么,我也不知道了,也许是下一个吧。”
“喝醉的鼠来宝真是个哲学家啊!”牛皮黄感叹道,这些他都从来没有想过,哪里有那么复杂,在他眼里这些都是顺理成章,顺其自然的事情。有时他也挣扎,所有的精彩都是别人的世界,所有的复杂也都是别人的世界,像他这样简单的人就应该简单地活,偶尔从别人的世界走走,感受下不同的气息和生命,不过也只能是感受下了,自认为胆小的他也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冒险,这自然是最安全了。
“我从来都觉得自己不重要,只是偶尔被需要。被女人需要,被大家需要,被不同的环境和形势需要,最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我,现在的我,现在的我。。。。。。”鼠来宝说胡话的声音越来越少,最后居然打起了呼噜。
“别人的世界真是永远不懂,精彩的哲学课终于上完了,我们的鼠老师上课睡着了。”卡其把鼠来宝抱到床上,今天卡其真是学了不少,原来牛皮哄哄的鼠来宝居然是这样看世界的,他混沌的世界里又射进来了一道光,并不光彩夺目,却平实而真诚,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惭愧,他还是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说都不敢说。
“睡了睡了,管他什么课,我一上课就想睡觉了。用我爸的话说,敏感破事多,耐操自然稳,像我这样的不聪明就不多想,想也没用,还不如好好睡觉来的实在。”牛皮黄也不理会卡其和鼠来宝了,独自找个地方躺下,立马鼾声就响起来了。
卡其还没回味过来,这两个家伙居然都睡了,月色凉薄,寒意四起,一片叶忽得飘落,穿过他的眼前,就如同落入心境一般荡起一阵涟漪,他没有像鼠来宝那样洒脱,像一把火焰一般温暖自己照亮别人,也没有办法像牛皮黄那边自然呆,忠于自我,坚守自己不动摇。
他本是凉薄之人怎么会温暖人心呢,想起若菲,如果多一点温暖,那也能让担心受怕的人如沐浴春风一般,往事就是往事,错了就是错了,就算心中各种懊悔也只能说与风听了
,呢喃着愧疚直到永远,让往事像雾气慢慢地蒸发。
第二天,他们都还睡意朦胧的时候,就听到了敲门声,卡其很是奇怪,谁怎么一大早就过来敲门了,打开一看,原来是毛头怪。卡其揉揉眼睛说道:“怎么早呢,毛头怪,找我有事吗?”毛头怪阴沉着脸,也不搭话,就走进了屋里,他看到了鼠来宝和牛皮黄,大声地喊道:“当然有事啦!”这一嗓子把鼠来宝和牛皮黄都给惊醒了。
“谁啊?怎么吵让不让睡觉啊?”
“不让!”
鼠来宝定睛一看,这不是毛头怪吗,虽说久久才见一次,但他还是记得这奇怪的家伙的,他还救了自己一命,心中自然感恩戴德。眼前的毛头怪毛上还带着薄薄的水雾,黑溜溜的眼睛直盯着大家,看得大家都起毛了,还是鼠来宝机灵拉过毛头怪,说道:“兄弟怎么老远跑过来,定然是累了,先喝口水。”
“不用了,我不是来喝水的,我气都气饱了。”
“不知道谁把我们兄弟惹得火起,告诉我们,我们去扁他。”
“你们去扁他,好啊,那我就告诉你们,就是你们惹得。”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云,云山雾绕间也不知道毛头怪在说什么,大家呆呆地看着毛头怪在哪里生闷气。毛头怪也闷不住了,说道:“你们真的不在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好啊!我就怎么不受见待,怎么受无视吗?”毛头怪越说越大声,几乎都要嚷起来了,“你们昨天一通欢庆,倒是快活,留着我一个人在树梢上受冷风吹,同样都是为了大家,我们都为了保护丛林做出了贡献,有的人就大受追捧,奉为英雄,有的人被人抛诸脑后,没人想起,有些事情真的就是想不通啊?”
大家恍然大悟,是哦,昨天大家都没有想起毛头怪,说起来他还是蛮重要的,要不是他夜以继日地在树梢上盯着,怎么可能发现卡车,他也是这场胜利的大英雄,可昨天怎么大家都没有想起他呢?卡其他们三个面露难色,确实大家都没有想到,也怪不得人家来这里闹情绪。那毛头怪见这场面,也猜到了七七八八了,原来还有温热的心彻底冷了,说道:“我还安慰自己,你们只是一时忘了,想不到你们真的忘了,还忘得怎么彻底,提醒了也想不起来。我本凉薄,相熟的人自然就少,但又渴望得到大家的认可,希望为大家做点事情,能受到大家一点点关注,想不到竟然成了这样。”说着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众人见之犹怜,想不到这家伙为了点点认可怎么拼,大家还辜负了他。
鼠来宝说道:“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到,我们这就去和大家说,昨天我们也是临时被拉过来的,之前真不知道有这档子事情。对不起兄弟您了。”
毛头怪早已惘然若失,说道:“我本不应该报什么希望的,我原本就是凉薄之人就应该做凉薄之事,去做那些热心的事情干什么,温暖了别人却烫伤了自己。”毛头怪扫了一圈,”这个事情也让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温暖,从来不是单向的。你把自己抱的再紧,一样还是冷。你把别人照顾的再好,没有回应的话,一样是苦涩,既然一个人和一群人都差不多,那还是一个人来的简单点,我这段时间也算没有白花了,那有比自己花时间领悟的道理更加深刻的呢!“
这该是多痛的领悟,从一个渴望被认可的人嘴里说出来,那种失望不需要太多的话语,一个叹息就已经足够,一个眼神就已经明了,毛头怪本来憋着一肚子想来撒撒野,现在却平静了,神情已冷峻,目光已空洞,不在委屈自己,不在为心中那莫名的小渴望去挣扎,去卑躬屈曲,像一个块冰凉坚硬的石头,冷冷的,凉凉的,那才是毛头怪,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没有一句道别,再见,永远不见。
同样渴望被认可的卡其很明白毛头怪的痛苦,心想:“我可能只是一个xìng yùn儿,要是我也远离丛林,估计我也不会有人记起。可怜的毛头怪,你的存在感太低,连我们都想不起你,更何况别人呢。”那只是一个更孤单的自己,孤单得大家都已经忘记。
大家不免唏嘘,到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鼠来宝说道:“这个事情也只能这里了,不是我们的错,不要拿别人的错来煎熬自己的内心。昨天不好意思,喝醉了肯定是胡说八道了,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牛皮黄才懒得理他,“我们也都喝醉了,都不知道你说了什么?肯定有吹牛了,幸亏我早早睡了,要不就要被你吹跑了。”鼠来宝尴尬地笑了。见大伙一脸阴霾,鼠来宝建议大家再来一场丛林卡车狂欢。
太阳早已吹散清雾,昨夜的狂欢和宿醉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大家怀着激动和忐忑的心情纷纷挤上“胜利号”卡车,胜利号是他们给卡车取的大号,纪念这从未有过的胜利,除了少数几个逃生的就没有几个坐过这个大家伙,即使坐过的那心情也大不一样,毕竟自由比囚笼舒服得多,所以卡车哪怕一块立锥之地也都让大家占了,密密麻麻,塞得满满当当,鼠来宝在驾驶室里大喊:“坐稳了,开动啦!”
上面吵吵闹闹,谁会听一直老鼠的,大家各自归自己的,还是在那里推推搡搡,熙熙攘攘,忽悠一脚油门,把大伙都吓了一跳,赶紧抓紧彼此,卡车在丛林晃荡前行,偶尔一个坑,就是一片惊呼,不知道什么时候,鼠来宝跑到了卡车上面,大家的热情把他惊呆了,一张张洋溢的笑脸,有时随着车辆起呼而扭曲,有时伴随了发动机的轰鸣引吭高歌,兴奋的鼠来宝抑制不了冲动,钻进人群里,贴着大伙跳起了舞蹈。
卡车经过藤蔓,有些猴子抓住藤蔓耍起了高空杂技,引来一片赞叹,一片欢声笑语,有胜利有卡车的欢乐游行果真不一样啊。
卡其在驾驶室,听着一声声的惊呼,一阵阵的喝彩,心里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的,他不喜欢喧闹,他只是喜欢沉溺在快乐之中的自己,都说快乐会传染,而卡其就是一直期待着被传染的那个。而牛皮黄躺在驾驶室后排早已呼呼大睡,丝毫不受着喧闹的影响,这睡眠连卡其都服了,怎么吵,怎么闹,怎么颠簸,他居然能睡得着。
正当大家玩得最欢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枪声,敏感的卡其立马竖起来了耳朵,这可不是什么好的xìn hào,他停下了车,正在欢纵的人也冷静了下来,周围一片死寂,大家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他们在等待下次枪响的声音,可好像又没有了。
“是不是太敏感了?好像没有什么声音,昨天的酒还没有醒吧,大家继续嗨起来。”鼠来宝喊道,等待许久仍没有声音,大家也就放心了,又愉快地胡闹起来,卡其总是隐隐地觉得不对劲,不过大家都在兴头上,怎么会这样败兴而归呢,卡车继续在山林里转悠,那些不曾到过的地方,那些从来没有想过的奇景,那些未曾体验过的感受,自然是惊艳绝伦,大家原本以为如此熟悉的山林居然变得这样陌生,想不到他有怎么广博的胸怀,旖旎的风景,可爱的人儿,一路载歌载舞,美不胜收。
等他们回来已是日落黄昏了,这个黄昏静悄悄,好像大家都躲了起来,没有看到一个,他们穿过营地却不见碰到一个伙伴,真是奇怪了,这是卡其想起了那阵枪声,不祥的预想就在脑里徘徊了。大家的一声声呼唤在山林里回荡,过来许久,才听到长老的应答,原来进来了两辆卡车,好像是来原来的猎人了,他们也没有纠缠和停留,只是开了几枪,然后把那几个猎人的尸骨捡走了,不过还是挺后怕的,想不到还是有人来,看来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完全了结。
大家从长老哪里悻悻而归,卡其想起了毛头怪,如果有他,大家肯定能提前知道,可惜了一个朋友,心最是无情,你不顾忌它,伤害了它,失去了它,总会在某一个时刻想起它。大家低头不语,这是还睡眼惺忪的牛皮黄来了一句:“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来?”这一句让大家更沉默了,谁知道呢,这是谁也没有想过的问题。“别想太多了,他们来了,我们自然有办法对付,这可是我们的地盘。”鼠来宝打破了沉默,“你们看,我们不也打败了猎人,要对自己有信心好吧!”这样的话安慰了别人也安慰了自己,在猎人的枪口下谁不恐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