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谦和穿的厚厚的如一个滚圆大球一样的施萱俪和车队一起出发,因为穿的厚实,施萱俪竟然爬不上车,还是黄谦给推上去的。
施萱俪一直对黄谦把自己打扮成这样耿耿于怀,但是黄谦说:“你病刚好,如果再冻着怎么办?这几天先将就着,过几天适应了,就可以再减一点衣服。”
坐在车子里,因为密封比较好,而且没有窗户,所以四下里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随着车子晃动,人坐在车里跟着晃动,非常无聊,黄谦和施萱俪看到车里其他丫鬟婆子都坐在正面和侧面,自己和施萱俪自能选择背坐了。
因为车子只有开门时候能露出一点亮光,其他时间都是漆黑一片,大家都坐着,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异常诡异。黄谦只能出声改变这种气氛:“各位姐姐你们好,我和姐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车里其他丫鬟婆子赶紧应着:“不用客气,你们是到哪去呀?”
黄谦说道:“我们到京城投亲。”
然后就都没有话了,黄谦知道大家都很陌生,而且大家庭的丫鬟婆子规矩多,也不愿意和陌生人说太多话,几个人就干坐着,施萱俪受不了了,就央求着黄谦讲故事,否者太无聊了。
车里还有两个丫鬟和一个佣人婆子,干坐着也很无聊,也想听一听故事,可是因为不太熟悉,不好意思说,听到施萱俪无理取闹,那个佣人婆子就跟着说道:“小哥,反正我们路上也没什么事,如果你有什么好听的故事,就说一个听听如何?”
黄谦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什么好听的故事,就随口说道:“那我讲一个牛郎和织女的故事,你们听过没有?”
几个人都说没有听过,黄谦就开始讲述:“从前天帝管理天上人间,天帝有个女儿,负责给天帝制作衣裳,她因为心灵手巧,制作的衣裳比其他人做的都漂亮,天帝非常喜欢,就指令这个女儿每年必须制作全套衣裳给天帝------”
随着故事情节的进入,几个没有见识的人也陷入进去,讲到牛郎看到织女和七仙女一起下银河洗澡,被牛郎看到,相互产生爱慕,几个人也跟着激动万分,讲到两个人私下成婚,织女耽误制作衣裳,被天敌发现,天帝强行带走织女,几个人又感到气愤异常,最后讲到天帝允许牛郎织女每年可以在天河见一次面,牛郎每次见面都是跳着担子,里面装着自己一双儿女,一年只能见一次,大家也唏嘘不已。
黄谦还说晚上能看到天上的牛郎星和织女星,几个人都要求今晚要给大家指出来。黄谦也答应晚上告诉大家。
讲完故事,正好车辆停了,外面车夫说道:“下车吃饭了。”
几个女人就下车huó dòng一下已经坐的有些僵硬的身体,黄谦看到主人的车下来一个妇人,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丫鬟。
管家已经到了客栈,开好房让妇人领着几个人休息一下,这个时代妇人出门很难的,因为有些生理问题需要处理,各地也没有厕所,都是在屋里使用恭盆或者恭桶,妇人就要开房,处理一下个人问题。
几个丫鬟也开一间房,处理个人卫生。
黄谦让施萱俪跟着几个丫鬟一起,自己和几个汉子都跑到大院外面,对着墙根就是一通扫射。
休息一会儿,管家让上饭,妇人和xiǎo jiě领着贴身丫鬟与管家一桌,这些丫鬟家丁一桌,黄谦和施萱俪也和丫鬟家丁一起。
几个家丁看到这些女人都是两眼通红,一个家丁就问道:“你们怎么好像都哭过,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几个女人都笑了,一个丫鬟说道:“没事的,刚才小哥给我们讲故事,很好听,我们听哭了,过一会就好了。”
那边xiǎo jiě听到了,就转身说道:“你们听个故事,都能听哭,真给我们家丢人。”
妇人也横扫一眼,几个人吓得都不敢吱声,赶紧默默坐着。
妇人因为信佛,以素食为主,饭前还要念一段佛经。大家等到夫人念过佛经,说一句:“大家吃饭吧。”
大家拿起筷子,赶紧吃。虽然是一个桌子,但是男士面前几个菜,单独用盘子装着,女rén miàn前几个菜也单独用盘子装着,虽然菜一样,但是男女不能混用,两边人员也是分成两半,而且讲究食不语。
大家都很习惯。可是施萱俪与黄谦觉得别扭,施萱俪想与黄谦使用一个盘子里的菜,而且平时吃饭,黄谦经常给施萱俪钳菜,这时候自然都是不能了,就觉得闷闷不乐。
黄谦也不习惯这种吃饭气氛,吃了饭以后,黄谦与管家商量,说道:“谢谢管家,这顿饭吃的很好,我看到这一桌人比较多,我们再参与就觉得坐不下,以后我们单独吃饭就好,就不给你们找麻烦了。”
管家也觉得这一桌人比较多,有些男女坐的比较近,妇人不喜,正想找个理由把黄谦他俩赶出去,这个合心意,就说道:“那小哥自己点饭,我们可是不能买单的。”
黄谦说道:“这个自然,我们还有些铜板,吃饭也够了。”
管家说道:“好,那就这样吧。”
管家赶紧回去和妇人说道:“主母,因为来了两个孩子,所以那一桌人比较多,我说了一下,以后那两个孩子自己吃饭。”
妇人说道:“他们银两够不够,我们大户人家,都是一路的,也别太克扣了,他们点菜也记在我们身上吧。”
管家应了,这样饭钱黄谦自己承担,省下的钱就被管家贪墨了。
吃了饭,休息一会儿,继续赶路,施萱俪又缠着黄谦要听故事,黄谦说道:“我讲一个聂小倩和宁采臣的故事。”
随着黄谦的讲述,几个人又沉浸到故事情节中,无论是聂小倩的无奈和痴情,还是宁采臣的信任与支持,无论是凶恶夜叉的残忍,还是聂小倩的机智与智慧,都引来几个人的唏嘘之声,她们与故事里的人物一起激动,一起担心,一起想怎么解决,人鬼之情如何面对世人的疑问,最后宁采臣终于在聂小倩的帮助下,消灭了妖怪,最后人鬼情深幸福生活在一起,还能子孙满堂,而且孩子还考中状元,皆大欢喜。
听了这个故事,施萱俐说道:“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吗?你的故事都是在哪听来的?怎么我都没听过?”
黄谦说道:“我讨饭都一年多了,遇到过很多各种各样的人,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听他们讲故事,听了很多这样的故事。”
施萱俪说道:“可是人和鬼真的能生活在一起吗?”
黄谦说道:“这个故事主要是说只要真心做好人,就会有好报,不管是人是鬼,只要心里有就可以了。”
施萱俪说道:“我们以后会怎能么样啊?”
黄谦赶紧说道:“你小孩子,可别想那么多事情,以后的事,谁说的清楚啊?你记住不管如何,我们必须活着,虽然佛教都有前世和来世之说,但是前世的你不一定认识前世的我,你的来世也没有我参与,所以,要活好当下,以后不给你讲故事了,真怕你想不开。”
几个丫鬟也说道:“你的故事真的很美,我们也不怕将来了,这一生如果不好,我们还有来世,一定会好的。”
黄谦看到几个人都有点要钻牛角尖了,说道:“我说的都是故事,你们就当是听一个乐子,不要想那么多,你们记住,人的生命有几次我们现在说不出来,但是我们只知道我们现在什么样?不要想着来世,你都不知道你前世是什么样?怎么确定你能知道自己来世什么样?所以,你们记住,无论如何,我们就当生命只有一次来活着,一定要把这一世活好。”
几个人都在琢磨黄谦的话,黄谦松一口气,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都是单纯而且有些傻,如果听了自己的故事,一个想不开,就奔来世去了,自己罪过可就大了。真是麻烦,讲故事时候,只是想讲个女孩喜欢的情爱故事,没想到她们竟然都相信故事是真实的了,以后可要注意了。
听了聂小倩和宁采臣的故事,几个女孩也没有心思听其他的故事了,都陷入沉思。
这时候,外面车夫说道:“小莲,xiǎo jiě让你到她们车上去,有事找你。”
车上一个小丫鬟赶紧打开门,等车停稳以后,下车赶紧到xiǎo jiě车上。
小莲到了xiǎo jiě车上,xiǎo jiě说道:“你说那个小孩给你们讲故事了,讲的什么故事?”
妇人也没有吱声,一副想听的样子,小莲赶紧说道:“那个公子讲了两个故事,一个是牛郎织女的故事,一个是聂小倩和宁采臣的故事。”
xiǎo jiě说道:“你讲给我听一下,我看你们怎么能听故事都听哭了,真是丢人。”
小莲赶紧说道:“我不会讲,公子讲的好听,我讲的可能不好听。”
xiǎo jiě说道:“别什么公子公子的叫,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都没有大人领着就出门,什么公子?你讲就是了。”
小莲赶紧讲了,虽然语气和情节没有黄谦讲得好,但是主要故事内容还是讲出来了,讲完牛郎织女的故事以后,没想到xiǎo jiě也发出感慨,说道:“牛郎织女真的不容易啊,他说晚上告诉你们牛郎星和织女星?回头你告诉我。”
妇人却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没有媒妁之言,没有父母之命,简直就是没有miàn pí,不知羞耻,放荡下流,可恶之极。”
小莲赶紧停口,不敢吱声了。
xiǎo jiě不满意了,说道:“我愿意听,你不听就念经,别捣乱。”
妇人说道:“我是你妈啊?我都是为你好?”
xiǎo jiě说道:“行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妈,别说的好听,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
妇人说道:“你又听谁胡言乱语了,看来我们家法还是轻了,回去以后我再查一下,谁再敢胡说八道,全部杖毙,我不信谁还敢胡说八道。”
xiǎo jiě说道:“你都打死那么多人也没有用,而且不是这些人说的,你看这些丫鬟婆子,哪个在你面完不是战战兢兢,谁敢和我说什么呀?”
“那你是在哪里听到什么谣言?我就是你母亲。”
“哼,你有一次生病,大夫给你把脉,说你不能生育,我都听到了,你不能生育,却说我是你的女儿,不是可笑吗?”
妇人这才后悔,知道过去一直认为是丫鬟嚼舌头,杖毙几个丫鬟,可是xiǎo jiě依然对自己敌视。原来是过去当xiǎo jiě小,有些事没有回避孩子,没想到大夫把脉以后说的话,孩子就记住了。
小莲赶紧说:“xiǎo jiě,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xiǎo jiě说道:“我还没听够,你接着讲什么聂小倩和宁采臣的故事。”
小莲不敢反抗,讲故事更加干瘪,好多情节都丢三落四,都是xiǎo jiě提问,小莲才想起来,补充一部分情节,但是就这么磕磕巴巴的故事,也引起xiǎo jiě的极大关心,听了故事。问道:“人鬼真的能联系吗?”
小莲说道:“那个公子、嗯、是小男孩说,有时候我们家里去世的人会给我们托梦,就说明我们人鬼还是有联系的通道,但是平时都有夜叉管理,控制的严,可能不能随便联系我们这边。”
妇人赶紧说道:“这两个人到下一站,就让他们离开吧,净讲一些没谱的故事,谁知道鬼什么样?”
xiǎo jiě说道:“你整天念佛,有佛就有鬼,你相信有佛,却不相信有鬼,你讲的一些神佛镇压厉鬼的故事也是瞎编吗?”
妇人一听就是一愣,说道:“那怎么一样,我们的故事都是和尚讲的,都是有来历的,那个孩子讲的,我们都没听过,都是没有来历的。”
xiǎo jiě说道:“那个小孩,还没我大,他听的故事也一定是有来历的,你怎么能说自己没听过就是没有来历的?”
妇人说道:“小莲,你回去吧?”
小莲赶紧磕头,退出车子,然后飞快跑回自己的车子,一路上心里砰砰只跳,感觉自己就要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