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街漫步,感受三晋文化氛围浓郁,才想起来这里是古代称呼晋阳的所在,马上联想到三家分晋的故事。
想那晋文公一代雄杰,称霸当世,可是公家历代因为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公家人丁一直不旺,晋文公设置三军六卿,而且世袭罔替,六卿长期把持朝政,简直是取死之道,最终架空公家,终落得韩魏赵三分晋国下场。
想那晋国,地处中原,如果没有分裂,强秦可敢东进?历史又如何演绎?
感慨间,想那历朝历代起起落落,到底是为什么?人们挣那一时雌雄,可皇家最后哪个不是被赶尽杀绝,断子绝孙。
自己既然在当世走一场,就不想浑浑噩噩,但也没必要争权争霸,怎么才能既不负自己来一场,也不负身边人的爱护,黄谦觉得冥冥中好像有什么在启发自己,好像隐隐约约有了dá àn,可是却不知dá àn是什么,也许到了那一天,就会自然明白。
想清楚一些事情,就会放下心中的执念,也许这就是成长吧。
黄谦想通一些事情,就觉得身轻如燕,走路都透着轻快,沿街乞讨都觉得很有意思,要不到也不生气,依然给店主鞠躬,要到了,也不觉骄傲,只能更感激店主的仁慈。
黄安要到饭以后,在街边慢慢吃,有些人路过,看到一个孩子,拿着要到的饭,脸上露出自然的微笑,欢快的吃着。
一个路过的人就教育自己的孩子:“孩子呀,你看到那个要饭花子没有,你看他要到一块馒头,就知足的不行,美成那样,太没有出息了,你一定要发奋努力学习,长大考进士,中状元,否则就和那个叫花一样没有出息,人家给块馒头,就感觉像得到天下一样。”
孩子答应着:“爸爸,我一定会努力,绝不要饭,要给咱家争光。”
爸爸一听,说道:“争光是要好好学习,考上进士,考上状元,不能把自己定位那么低,你怎么也不会要饭的。”
孩子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要争气,考上状元,可是爸爸,考状元太难了。”
爸爸说道:“就是因为难,你才要争取。”
黄谦听到两人边走边说,抬头看了一眼,见到是一对父子,仔细看了一眼,心里说道:“我记住你们了,我看过二十年,你们会如何?”
黄谦没想到自己成为负面典型,暗自笑一下,心境一点也没有什么影响,继续看热闹。
正走着,看到三个叫花子慢慢凑到一起,一个说道:“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另两个人都看着他,其中一个说道:“你看到什么也不是你的,只能眼馋,不用和我说,否则我还上火。”
那个叫花说道:“什么呀?我看到上次我们看到的那个骗子了,这回是一个富家公子打扮,又不知是想骗谁?这个骗子也真行啊,装什么像什么。”
另一个说道:“就是上次我们抓的那个假扮叫花子的那个人吗?他上次说是要盯梢,假扮叫花子,还说要到的钱给我们,绝不私留,结果给我们的钱,比我们职业叫花要的钱都多,笑死人了。这回他又想干什么,走,我们去查看一下,保不齐我们也能喝点汤。”
三个人说话时也不回避,看到黄谦也觉得就是一个小叫花,都无所谓,三个人就跟上去,黄谦一听,感觉他们说的那个人一定有什么阴谋,也跟上去查看。
三个人到了人多的地方,观察一会儿,一个说道:“在那呢。”
黄谦也看到他们说到人,一个年轻的公子哥,仪表堂堂,唇红齿白,鹰眼剑眉,一身蚕丝青衫,随着微风,微微浮动,一看就是一个在富家生长的二代纨绔。
黄谦看到这个人以后,知道是一个精明的人,就离开那三个叫花,从另一面走过去。
这三个叫花指指点点,早就让那个人发现了,那个青年暗自苦笑,没想到上次为了跟踪方便,假扮叫花子,被真叫花子抓住,不允许在这里讨饭,自己就和他们协商,要到的东西都给他们,这下子在叫花界出了名,都知道一个假扮叫花要钱比真叫花厉害几倍,谁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要到的钱那么多啊。这下这帮人看到又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只能假装不认识,如果他们太过分就只能动强了。
三个叫花子观察一会儿,觉得有把柄在手,所以大模大样的过去,一个说道:“你在干什么,见面分一半啊,要不我们就给你捣乱。”
这个青年也不吱声,当三个人靠近的时候,这个青年突然拿出一把bǐ shǒu,顶着其中一个叫花的腰说道:“赶紧滚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你以为我真的是好欺负的吗?”
三个人看到这个人的bǐ shǒu已经扎进这个叫花肉里,从里面开始慢慢的流出血水,吓得几个人赶紧说:“对不起,壮士,我们马上走,您别捅了。”
这个人手一翻,bǐ shǒu已经不见了。
三个人才知道上次人家是不跟自己一般见识,这回遇到凶茬了,以后自己可得小心,看到这个人还是躲远点,咱也就是要饭界的小虾米,每天能解决温饱都够呛,可是如果把命丢了,也溅起不了水花,只能白死了,咱的命虽然贱,但也只有一条,还是小心点吧。
青年看到几个人离开,也松了一口气,继续在街道边上站着。
黄谦观察一会儿,看到青年站立的是一个首饰店旁边,黄谦猜到一种可能,但是没有机会提醒事主,也只能继续观察。
一会儿,从里面出来几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女人,一个浑珠光宝气贵妇模样的人,领着一些丫鬟婆子,首饰店掌柜的跟在后面,青年一看,赶紧鞠躬说道:“夫人买到什么得意的东西了?看样子很高兴啊。”
妇人说道:“就是几个小玩意。”
青年一招手,几乘轿子过来,抬着几个女人离开。
首饰店掌柜的和青年一起跟着,两个人边走边聊,黄谦在远处跟着,一会儿,来到一个高门大户家里,黄谦看了一会儿,门上写着:“郑宅。”
黄谦基本确定这个青年肯定不是普通管家,但是看到这个人流露出的姿态,很像多年大户人家管家的习惯,自然有一股发自内心的骄傲。感觉很迷茫,这个青年倒底是管家化妆成乞丐跟踪什么人物,还是什么人物化妆成管家,内心的迷茫一直摆脱不了,打听周围的人知道郑宅是吏部侍郎家,决定先跟踪这个管家几天再说。
以后的几天,黄谦每天早上就到郑宅附近转悠,连续去了两三天,都没有发现这个青年管家出门,黄谦决定再跟踪一天,不行就算了,自己这么个跟踪法太难了,人家还不一定干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人家要干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怀疑,再说世上做恶的人多了啦,自己也帮不了这么多,只要碰上就帮一把,如果碰不上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天天在这里等人家做恶吧,再说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就是管家也说不定。
正暗自决定跟踪最后一天的时候,黄谦发现这个管家出门了,这时候只有管家自己一个人出来。而且一路上很警觉的样子,一看就不像简单的大户管家的样子,反而像老江湖般警觉。
走了一会儿,路边又出来一个人,好像偶尔路过,与这个管家对面走到一块,管家小声说了句什么,这个人迅速离开,管家向四周观察一下,觉得没有问题,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黄谦看到这个人走的方向,应该就是首饰店,立刻转到其他胡同,飞快的向首饰店跑去,有一种感觉分外强烈,这个人一定要做什么事情。
黄谦到了首饰店附近,掩藏好自己,发现路上遇到那个接头的人已经到首饰店附近,也掩藏好自己,暗中观察。
一会儿,管家到了,首饰店掌柜的看到管家,很热情的迎进店铺。过一会儿,管家提一个一尺见方的盒子出来,掌柜的跟着送出来,两个人一起往郑宅方向走去。黄谦马上感觉要出事了,就跟着他们后面观察,管家走到路边,向街对面一指,首饰店掌柜的就向对面观望昂,管家趁机把盒子向一根柱子后面一递,掩藏在柱子后面的人立刻换一个盒子出来,管家拿着已经调包的盒子继续走,一会儿,有一个小厮上来,和管家说几句话,管家把盒子递给掌柜的,然后与掌柜的道别,掌柜的继续向郑宅走,管家换一个方向走。
黄谦彻底明白了,管家是一个以诈骗为手段的团伙成员,黄谦跟着拿着调包盒子的青年,青年换了盒子以后,马上转身离开。
黄谦一边跟踪,一边想着对策,这个人在转弯的时候,不小心与人碰了一下,马上跳起来,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对面是三个青年,一看就是纨绔。
看到这个人这样警觉的样子,这帮纨绔以为是故意的,就上前撕逼,这个人四下一看,发现周围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就把盒子放在一边,三下两下就把三个青年撂倒在地,回身想拿盒子走,可是一回头,发现盒子没了。这下就是惊慌了。
原来黄谦看到他把盒子放在地上,就赶紧拿起来,放进自己包袱里,用棍子挑起包袱转身就走。一直走,也不回头。
这个青年以为这三个人与人合伙骗了自己,抓住三人不让走。一会儿,那个管家到了,发现青年与人在争吵,就上前问,才知道盒子丢了。两个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三人就走。
却说首饰店掌柜的到了郑宅,求见夫人,妇人接见后,掌柜的说:“贵府管家拿了上次定的货,让小的来拿钱。”
夫人一听,觉得奇怪:“我没有定货啊。”
掌柜的说道:“上次夫人选了几件首饰,我与您shàng mén拿钱,路上贵府管家说您对敝店首饰非常喜爱,想订一件白玉观音像,还有一座纯金佛像,说贵府老爷在衙门要走动关系,今天贵府管家过去提货,我和管家一起来拿钱,管家半路遇到贵府小厮,说夫人让管家去庄园一趟,管家让鄙人自己来拿钱,难道不对吗?”
夫人说道:“我什么时候让管家办这件事了?我都不知道?”
掌柜的说道:“东西就在我手里,您先看看。”
说着赶紧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两块砖头,顿时惊的一下坐在地上。
夫人也叫丫鬟喊管家来,管家早就没了。
夫人一看知道坏事了,赶紧报官,把介绍管家入宅的老管家抓起来,老管家交代:“这个人是去年投靠过来,说是老家的人,论起来是我子侄辈,想进入郑宅谋一份差事,给了很多礼,我就领他来了,没想到,几个月功夫,他就被提拔为内事管家。”
出了这么大的事,对郑宅绝对是丑闻,可是首饰店掌柜的就倒霉了,东西被掉包没有发现,管家已经逃跑,郑宅只是答应,抓到逃跑的管家一定追回脏物,再还给掌柜的。
掌柜的失魂落魄,这下损失是几十万银子啊,对方提出要最好的和田子料雕的白玉观音像,纯金铸造佛像,都是不惜工本的绝世佳品,说户部侍郎要跑官,打点的是三卿六部头面人物,礼物不怕贵重,就怕轻了,没想到是一个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