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觉睡到傍晚,黄谦和李丫先后醒了,没想到睡梦中,两个人竟然睡到一起了,互相搂抱着,黄谦赶紧放开李丫,李丫也在黄谦发出声音后醒了过来。
黄谦问道:“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你会不会做饭?”
李丫说道:“我会做饭,但是家里没有吃的了。”
黄谦掏出裤兜里的五个铜板,递给李丫,说道:“不管你是买现成的,还是买回粮食自己做,这些钱你拿着。”
李丫也没有拒绝,拿着钱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拿了一点米,还有一点蔬菜,告诉黄谦都是在邻居家里买的,这里是村里,没有卖现成的,都是买了粮食自己做。
黄谦看到李丫瘦弱的身子,说道:“你做些干饭,我们要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
李丫答应一声,焖了一锅米饭,然后把菜炒熟,因为缺少油,也没有什么味道,黄谦将就着吃了一顿,李丫吃的很少,黄谦说道:“你必须吃饱饭,以后有很多活要干,没力气可是不行。”
李丫认为自己以后就是黄谦的了,所以必须听黄谦的话,吃了一顿多长时间没有吃过的饱饭,黄谦看着李丫吃饭的样子都觉得孩子可怜。
吃了饭,也就到傍晚了,黄谦问了这里下葬的一些规矩,让李丫领着到了村里的里长家,黄谦与里长商议李丫爸爸下葬的事情,答应每来一个人,给一文铜钱,同时委托里长dìng gòu一副棺木,再购买一些纸钱等下葬需要的东西,要求控制在五两银子以内,里长因为李丫父亲是自己的户丁,所以也是义不容辞答应下来,答应明天早上这些都置办完毕。
黄谦又让李丫领着来到村里肉铺屠夫家,黄谦和屠夫商议买半扇猪肉,屠夫定价三两银子,递给屠夫二十两银票,屠夫找不开,黄谦就说道:“你先给我十两银子,剩下的你给里长五两,剩余五两银子,你买肉三两,剩余二两你负责买些蔬菜,并且负责明天中午做饭,招待那些送殡的人,行不行?”
屠夫一听,自己肯定有钱赚,就答应了,找黄谦十辆银子都是碎银子凑出来的,没办法,屠夫家也没有大块银锭。
黄谦领着李丫回到家,李丫看到黄谦做的一切,这才相信是真的。
第二天风风光光给李丫爸爸下葬,全村男丁都来了,二叔和三叔看到这么风光,而且都是外人操办,就骂李丫为什么不叫自己的叔叔操办,反而便宜外人。
黄谦一看就上前说道:“你们是李丫叔叔,李丫要卖身葬父的时候,你们在哪里?这件事是我做主办的,有什么事情和我说。”
李丫叔叔一看黄谦比较强硬,也不知黄谦底细,但是这件事的操办一看就花了不少钱,黄谦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就不敢再说什么,悻悻而去。
办完事招待大家吃完饭已经是快到傍晚了,人都走了以后,黄谦将剩余的十两碎银子拿出来,递给李丫说道:“我明天就走,这些银子你拿着,做以后的生活用度。”
李丫低着头,不接银子,说道:“我以后就是公子的人了,不要银子。”
黄谦说道:“我自己还要去讨饭生存,你跟着我算什么啊?”
李丫说道:“公子讨饭,我也跟着讨饭,只要跟着公子就行了,我卖给公子了,就是公子的人,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黄谦看着李丫家里环境,外面也没有了田地,感觉一个女孩子确实难以生存,只能答应先带着走,以后再想办法处理。
李丫在黄谦要求下,好好洗了脸,露出真面目,一看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但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头发干黄发涩,面色发青,身板瘦小,肯定吃了很多苦。
两人休息一晚后,黄谦要离开,李丫将自己的衣服装一个包袱,也学着黄谦的样子,背在身上。可是李丫对着自己的家发呆,好多东西拿不走。黄谦看到李丫家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床铺,以及一些碗筷,实在没有什么可拿的东西,就说:“这些东西拿不走的都不要了,以后我们有钱了可以再买。”
李丫说道:“我们怎么才能有钱啊,这些被子我们可以盖,可是没有了以后怎么办啊。”
黄谦说道:“放心吧,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吃苦的,这个我可以保证,只是暂时你跟着我,要遭罪。”
李丫说道:“只要跟着公子,我不怕遭罪。”
黄谦说道:“对了,李丫你这个名字不好听,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以后你也不要叫我公子,我叫黄谦,你以后叫我哥哥就可以,哎呀,不对,你比我大,应该叫我弟弟,算了,还是叫我黄谦吧。”
李丫说道:“我叫你谦少好了,你给我起一个名字吧。”
黄谦想了一下,说道:“叫李睿欣好不好,睿是睿智的睿,就是聪明的意思,欣是高兴的意思,希望你以后聪明而且每天快乐。”
李丫无所谓,只要有名字就可以,而且听谦少说的那么高大上,也觉得很好,所以就这么叫了。
而黄谦看着李丫外表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背一个大包袱,觉得好笑,自己就是要饭的,好吗,又带一个丫鬟跟腚虫,这是什么档次啊?可是如果不管李丫死活,自己当初拿出钱帮助她就白费一片心意了,只能走哪算哪。
黄谦看到李睿欣的包袱太大,就给打开,将一些破旧的衣裳丢了,只留一套冬天穿的棉衣,一套秋天的夹袄,李睿欣不敢反抗,但是脸上露出明显不舍的表情,黄谦说道:“我们是出门要饭的,不可能拿那么些东西,如果需要以后再买,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亏待你。”
两个人都准备好了以后,一人背着一个包袱,黄谦又装起一个铁盆,就离开了李睿欣的家。
两个人又到李睿欣父亲的坟墓前,李睿欣给自己爸爸磕一个头,说了几句话,黄谦也告诉老人,自己会善待李丫,从今天李丫有名字了,叫李睿欣,告诉老人以后,两个人也不回去了,直接走人。
因为有一个拖油瓶,所以二人走的比较慢,李睿欣明显没有出过门,而且鞋子也不太合脚,一会儿就走不动了,但是小丫头很坚强,也不吱声,忍着脚痛,一直跟着。黄谦一个偶然回头,才发现异样,让李睿欣坐下,脱下鞋子一看,脚已经出了水泡。
黄谦说道:“你看看,不要这么要强,我们没有什么事,只要慢慢走就好了,有什么困难告诉我,你如果脚走坏了,我还要背着你,这样更慢,记住了,以后有什么都直接说,我们在一起,就是一家人,明白了吗?”
李睿欣一听说是一家人,眼泪直接流出来,而且止不住了。黄谦也慌了神,说道:“算了,我不说你了,我们找一个县城,给你买一双合脚的鞋,你知道这里往那走离县城比较近?”
李睿欣指着来时的路说道:“我们这里是灵渠县,那边就是县城。”
黄谦一看指的方向,正是自己逃出来的方向,说道:“我们不能往回走,算了,你可能也不知道,我们自己慢慢走好了。”
黄谦从自己夹袄衣襟下摆抽出一根针,因为要出门,带些针线是必备的用品,将针插在衣襟下摆是一个很好的地方,把几个水泡都刺破,挤出里面的水,然后换一只脚,将水泡刺破放水。
做好以后,说道:“我们先歇一会,我也累了,你说一说家里的情况,怎么没见到你妈啊?”
李睿欣说道:“我爸爸被砸伤以后,躺在床上,后来没有钱医治,把地卖了,我妈妈就离家跑了,不知道到了哪里,我叔叔也不和我家来往了。”
黄谦说道:“我也是一个孤儿,我想磨练自己,所以就从要饭开始,我在西安府有一个姐姐,她有一家店铺,生活还是可以的,对了,你先跟着我,等到了大城市,如果有走镖的,打听一下,是往西安府方向的,就送你到我姐姐那里,你跟着我不行,不是长久之计。”
李睿欣说道:“不行,我是谦少的人,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黄谦说道:“我一年以后还要回去,现在路上我自己还是饥一顿饱一顿,哪有精力管你呀,你想要饭是要一个人吃的容易,还是要两份饭容易?”
李睿欣一听,如果自己在公子身边,可能会饿到公子,只能答应了,但是对前途未未知的心态还是很重,明显不敢说话,害怕离开黄谦等待的是噩梦。
黄谦灵机一动想到了安置李睿欣的办法,也放松了,领着李睿欣慢慢走,到了一个村子,就找大户人家要饭,人家看到两个孩子,每人背着一个大包袱,可怜兮兮的,能给都给一口,两个人也就是充饥,不可能吃什么好东西,好在两个人都不挑食,只要能吃饱,什么都可以。
吃了饭,黄谦告诉李睿欣,自己出门在外行走的一些窍门,夏天晚上就睡在树上,冬天只能找人家借宿,或者到寺院借宿。如果阴天下雨,就只能找房子,靠墙躲雨。下雨尤其是雷雨的时候,绝对不能到高的地方,比如山上啊,大树下啊,这是必须坚持的,哪怕没地方躲雨,也不允许到大树下躲雨。李睿欣懵懵懂懂,反正主人说什么,自己就记下,不允许自己就不做。
走了三天,来到一个县城,黄谦马上打听镖局,到了镖局黄谦说是想送一个人到西安府,商量好管吃住,先付款一半,到西安府再付清另一半,镖局同意了,因为只是送一个小女孩,而且是顺路的,就商量好三两银子。
黄谦拿出五两碎银子,递给李睿欣,说道:“我给姐姐写一封信,你放心,姐姐人很好,我把你的事情告诉姐姐,姐姐会安置好你的。”
李睿欣明显流露出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可是也不敢反对,怕影响黄谦吃饱饭,只能胆怯的低头也不吱声,也不敢反抗。
黄谦借镖局要了点纸笔,写一封信,其实黄谦会写字,但是写的是简化汉字,所以,只能借清雅读书的机会熟悉一下繁体字,但是过去是使用硬笔写字,使用毛笔就不会了,只能将就着写了一封信,告诉姐姐自己已经到了马侯县,自己在道上碰到一个卖身葬父的孩子,就帮助埋葬了她的父亲,可是这个孩子非要跟着自己,自己给孩子起名李睿欣,现在只能送到姐姐这里,姐姐看着安置,让她学一些生存技能。最后签名黄谦,在旁边画一个苹果。
写好信,交给李睿欣,在信的背面,写着如意温馨首饰店和如意温情首饰店的名字和地址,告诉李睿欣到了那里就没有问题,并且告诉李睿欣,出门一切吃喝都是镖局负责,带着的钱不要拿出来,到了西安府,再付清一两半银子,就可以了,然后找到东市,就可以找到如意首饰店了,到了那里,只要一提自己,肯定会有人接待。
黄谦问镖局,太原府一带有什么有名的镖局,因为镖局相互之间都有业务往来,他们tí gòng一个名字,叫德胜镖局是太原府比较有名的,黄谦就告诉李睿欣记住,姐姐有什么话要说,写信到太原府德胜镖局,这样自己再过一两个月到了太原府,就可以读到姐姐的信了。
黄谦看到李睿欣胆子比较小,就吩咐镖局的人,说道:“我的姊妹胆小,你们走一段路,一定提醒她方便,当然吃什么不挑食,你们吃什么就给她吃什么,就是我担心她上厕所不敢说,你们记住提醒她。”
镖局的人答应记住了,因为镖局的人都是粗犷汉子,一些必要的提醒,他们会在路上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