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不讳叹了口气,道“要回去拿张地图出来吗?”李垠悄悄退了一步,道“不……不用了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曾经在东临山上生存过五天的人。不说五天,最多三天之后就能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吧。”“那就继续走吧。只能好好祈祷像上次一样遇见被人慌忙扔掉的新鲜的野味了。”徐不讳拍了拍李垠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自觉地回想起了上一年所谓的逃出城外入山疯玩。
一年前,东临城北城门。
“看见没,这条线路厉害吧。一路畅通,看似惊险无比实际稳如泰山。”站在北城门外的树林中,李垠迫不及待地自吹起来。徐不讳一边整理行装一边说道“那你带的东西呢?”李垠走到徐不讳面前,伸出手“看,储物戒指,我好不容易才偷过来的。里面装了些干粮和衣物,让我们在外面待个三五天绝对不成问题。”徐不讳皱着眉头,有些无奈“你费这么大功夫就为了出来玩个三五天?”李垠使劲拍了拍徐不讳的肩膀,笑道“怎么可能!这些干粮是不时之需。要知道这东临山上到处都是食材啊。”“哈?”徐不讳转过头,看到的只有漆黑一片。“行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吧走吧。先去找个小山洞。”李垠兴致高昂地走开了。
天色渐暗,二人也算是正式走进了东临山的范围内。
“这些杂草是真的碍事。你也多注意周围,看看有没有可以住下的山洞。”李垠拿着把短剑,一路披荆斩棘,除了效率低下还不小心划破了上衣外,其他还挺好的。“得亏你穿的是普通麻布衣,看着还不算是那么心痛。”徐不讳拍了拍李垠的肩膀,拿过短剑“行了,看看行家怎么做。”
一阵天魔乱舞之后,路是被开出来了,衣物什么的也算完好,大概除了力量和准度之外,也没什么可以做示范的地方。
“不错不错,小伙子以后准备做剑师吗?”李垠装模作样地点头道。徐不讳喘了口气,把玩着手上的短剑,稍稍思考了一番,摇头道“还不清楚,看情况吧。”李垠倒是突然起了劲,道“别想了,就用剑吧。以后咱俩行走江湖的时候,人称剑与魔法,多帅气。”“再说吧。”徐不讳揉了揉手臂,继续前进。“那我们就说定了,我到时候从家里再偷点剑和剑谱出来,你一定要认真修炼啊。听见了吗……”李垠快步跟上,在徐不讳耳边不停地说着。
在李垠倒尽腹中所有墨水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用来居住的山洞。仿佛是前人用过一样,而且这个前人还特别懂得室内设计。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居然能找到处理好了的山洞,今晚就先休息吧,明天再到山里慢慢玩。”李垠环顾四周,相当满意,从戒指内拿出两床被子,又拿了些干粮和水出来。“噢……还不错。”徐不讳点了点头,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后面的日子。只要离开了这个山洞,就一定会在下次天黑之前找到下一个完美山洞。干粮以近乎浪费的方式吃完后,没走多远,就能够在千奇百怪的动物窝中找到食物,甚至还能够在山壁旁找到疑似前人不小心掉落的水袋。
根本就是策划好了的探险寻宝。在徐不讳偶然看到扔下水袋的人影后确信了这一点,虽然玩的是挺开心的。在山上玩了五天后,在两人油枯灯尽再也找不到食物与水源后,几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带着食物和水找到了二人,将他们平平安安地带回了城内。
这一次,他们总不是负责来陪我们玩的吧。看着林间偶然晃过的身影,尽管看不清,但就是有种熟悉的感觉。毕竟负责看管李垠小城主的就只有那几个苦力,除开上一年的出逃,其他时间在城内也没少进行捉迷藏的训练。有这些人跟着,徐不讳心里也是放松了不少。
“老徐啊,树林间会不会有野兽什么的突然冲出来袭击我们啊。”一边说着,李垠一边缩到徐不讳身旁,抬手指着已经暗到什么都看不见的树林。“不要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怕什么?”话是这样说,但徐不讳还是轻轻将剑推出,做好了随时拔剑的准备。
“呜……”一阵低沉且怪异的呜咽声清楚地从黑暗中传来。
“老……老徐,能搞定吗?不……不行的话就给我说一声,我们马上跑。”李垠双手死死握住一枚yìng bì,仿佛随时都能将其掰断。“你先别紧张,如……如果只是野兽的话,我们肯定没事的。”徐不讳咽了口唾沫,绷紧全身神经,将石地剑缓缓抽出。
“行了,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跑出来咬你们了。”青年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然后直接把二人拖走了。
“是天志哥吗?有你在真是太好啦!”李垠仰着头,表情扭曲地叫喊着。徐不讳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刚才的位置。那个是幼崽吗?移动的姿势好奇怪。唔,好像狗啊。“是魔狼。从现今的数量来看应该算是稀有生物了吧。”袁天志将两人身子扶正,解说道。
“魔狼?会使用魔法的狼?”徐不讳一脸疑惑。袁天志摇了摇头,道“这些狼的血液对魔法有相当程度的亲和力,特别是幼崽的血,经常被用在普通魔器的制作上。除血液之外,其他方面倒是跟普通野狼没多大区别。也正因为如此,魔狼照这个捕杀速度下去,再过不了几年就绝迹了吧。”
李垠转过身,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问道“天志哥又是来抓我回去的吗?”袁天志摆了摆手,道“抓你回去是城内的事,城外就另当别论了。”李垠一愣,动作在独立时停止,道“所以你也是老头派来的保镖吗?”袁天志的眼神一瞬间飘忽,很快锁定在徐不讳身上“他?”李垠点了点头,道“大概是这样,毕竟是从老头那里拿了个戒指嘛。”袁天志停顿了下,笑道“这样啊,那这位小保镖还得多成长一段时间啊。行了,我们得先去找个过夜的地方。”说完,转过身,调整了下行囊,迈步前进。
李垠一脸安心地跟上,在袁天志身边吹牛打屁。徐不讳轻轻摩挲了下戒指,再抬脚跟上。
有了真正的保镖后,一下子方便了许多,除草搭篷防虫等**fú wù直接到位。把两个小孩哄进帐篷睡觉后,袁天志将鸣脆刀取出横放在一边,自己则靠着树,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东临城南城门外。
一阵莫名的劲风刮过,三道身影迅速躲进林中。“不会已经迟了吧……”青年靠着树,轻轻喘着气,含糊不清地说着“唔……是我的错,高抬贵脚!”少女又狠狠地蹭了几下,喘了一大口气,道“要是被兑家抢先了看你怎么办。反正有赏是我的,有罚都是你的,不对,你也有份!”少女突然转过身子,指着唯一没有靠树喘气的少年。少年一脸无奈,只能朝青年看去。青年皱起眉头,撇撇嘴,朝少年摆了摆手。少年只能一脸苦相,低头叹气。
“休息好了就……”少女的号令刚说到一半,一股压迫感传来,硬生生地将少女的下半句话给憋了回去。青年脸色大变,一把将少女拉到身后,少年也一脸严肃地站了上来。
“几位小朋友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有何贵干?”一位腰间悬剑的中年男人从黑暗中走来,停在距离三人十米左右的位置,也是根本无法看清长相的位置。
“晚辈巽处胜,不敢在前辈面前称贵。若是晚辈们做了什么错事还请前辈明示。”自称巽处胜的青年恭恭敬敬低头作揖,额头上还是不经意地渗出点点汗珠。
“直说你们的目的,我一个了无牵挂的人,管不了那么多世俗。”男人并没有在意这份自报家门,只是不紧不慢地说着。
巽处胜咬了咬嘴唇,道“晚辈正在寻找居住在附近同辈兄弟,想要警示他小心兑家的人。”男人沉默了几秒,道“怎么个小心法?”巽处胜将身体弯成了一个角,沉声道“兑家正在计划重理八家排位,甚至……有叛国篡位的想法。所以他们需要得到每一卦的属性力量。”男人冷笑一声,压迫感突然变强然后又瞬间消失。抬头再看,身形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
三人大大地松了口气,带着全身的汗水直接瘫坐在地上。
“是石外人吗?”少女小声问道。巽处胜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但人的境界应该差不了多远。压迫感的主要来源应该是那把剑,是已经开过锋的甲品剑。”少女喃喃道“甲品的wǔ qì有这么可怕吗?”巽处胜摸了摸少女的头,笑道“等你将来能使用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那小子身边居然有这么强的人护着,这次的任务,怕是两家都讨不到好果子吃了。罢了,去城里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