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桐只好拱手一礼:“在下失礼,打断了公子的谈话,实在有失大体。在下给您赔不是了。”
白脸公子摆摆手道:“无妨,我是问你为何发笑啊?”
陆桐看了看张飞,那白脸公子一看陆桐在看自己的主子,说道:“在这聚会,本事闲谈天下事,不分贵贱,但说无妨。”
张飞冲陆桐点了点头,陆桐走出一步对大家行了个礼说道:“公子说的有些夸大了,董卓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他哪有那么多兵力。”
公子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你从何得知他董卓虚张声势?”
陆桐说道:“我打个比方,比如我家生意不好,没人来买布,我就雇几个人天天来我这买,还说我的布特别的好。长此以往,周围的人就会觉得我的店面火爆。这等虚假繁荣的事情还少吗?”
众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公子对张飞说:“你这仆人说的有些见地。你叫什么?”
陆桐被他一问,赶忙说道:“呃~我是张家一普通家丁,都是胡乱说的,没绕了您的雅兴就好。”
白脸公子点点头说:“翼德兄家的下人都有如此学问,看来我刚才还真是冒昧了。”
张飞赶忙笑道说:“徐公子过谦了,他们都是瞎论而已。”
这几个正扯淡的时候,走进来一位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人,看那样子,大概有个四十多岁,陆桐心想,张飞的朋友还有这么大的?
这人一进来,只见众人都站了起来对他行礼。
陆桐低声的问旁边的那个哥们说:“这位是?”
旁边那人低声说道:“这位你都不认识?”
陆桐尴尬笑道:“我也是初到张府,并不认识此地权贵。”
那人说:“这是五爷。涿州最有钱的人。”
陆桐问道:“那他为何会来这?”难道这个装逼大会已经高雅到这个份上了?
那人说道:“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就是他儿子。”
陆桐惊道:“看不出来啊,他儿子都那么大了。”
陆桐问:“那我不会吃不了兜着走吧?”
那人笑道:“不会,五爷向来为人和气,你没看他的儿子都是那么和气的一个人嘛?而且五爷乐善好施,初一十五都在城西那边舍粥散银钱。是个大好人。”
这时候陆桐才仔细观瞧,此人的确慈眉善目,虽然是城中首富,但衣着并非雍容华贵,走进来的时候一一和他们打着招呼,让人一看就特好接近的感觉。
只见刚那徐公子说:“父亲,就等您了。大家都入座吧。”说着扶着他的父亲慢步走向前厅。
老头一边走还一边说:“让诸位久等了,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了。”
众人又是一阵客气,众公子走到桌前。陆桐他们这些下人也依次站到住人身后。
五爷说:“要是平时聚会,我肯定不会来的,可我儿徐谨说翼德从外归来,我想翼德也是我从小看大的,我岂能不来给他接风?”陆桐心说,我靠,没想到张飞在这面子这么大?看来他这是从小就开始装了。
张飞赶忙站起来说:“五爷您客气了。翼德应该去府上看您,怎能让您来看我,这太失礼了。我本说过几日再去府上拜访,不想您今天却此替我接风,我可真有些受不起了。”说着就给五爷鞠了一躬。
陆桐看出来张飞这话说的倒是十分真诚,看来张飞很尊敬这位五爷。
五爷呵呵一笑说:“你娃我从这么高就看你长起来,还跟我客气,来,来,来。坐”说着对张飞摆了摆手。
看到这陆桐其实都有些迷茫了。他那么小就认识他,还不知道这货啥德行?居然在这听他拽文?他老人家这心脏也真是受得了?
一顿饭斯斯文文的吃了快俩小时,陆桐站的腿肚子都打颤了。
陆桐环视一周,那老几位和自己一样站着的人到各个轻松,估计是经常站着,习惯了吧。
他们又在那天上地下的闲扯了半个多小时后老头终于走了。这些人也各自道别后撤了出去,最后就剩张飞,大牛和徐谨三人了。
徐谨说道:“翼德,你让他出去吧,咱们聊聊。”然后还朝张飞挤了挤眉毛。
张飞看那堆人走远后哈哈笑道:“你让他出去?你会后悔的。”
徐谨一愣,问道:“哦?我为何会后悔?”
张飞一把拉过来陆桐说:“给你俩介绍个兄弟。陆桐!”
徐谨一拍桌子说:“我草,不是那个陆桐吧?同名同姓?”
张飞什么一笑道:“你猜。”
只见徐谨赶忙过来拉住陆桐的手道:“陆校尉啊,偶像啊,偶像。快,让我抱一个。”说着朝陆桐就冲了过来。
陆桐还没有反映过来,他就已经抱住了陆桐。然后在那颤了半天才把陆桐放开。大牛也激动的冲过来抱了陆桐半天才坐下,陆桐就那么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只见徐谨把扇子往桌子上一扔说道:“哎呀~老爷子终于走了。这给我憋得。”说完把腿往桌子上一搭。
这时候见大牛更夸张,把上身全脱了,光着膀子坐在那里说:“这大热天的,穿这么多。这斯文人还真不好装啊。”
徐谨说:“哈哈,谁让你里三层外三层的穿了。你看我,这里面只弄了个领子,看着好像好几次,其实就一件。”
张飞一扯徐谨的衣服说:“你这哪定做的?给我也弄一个去。”
徐谨哈哈笑道:“我们家啊,等下回一人给你们弄一个。”
张飞说:“你小子不地道啊,这么多年才告诉我们。”
徐谨说:“我也是刚琢磨出这个的,要不每次上堂都穿那么多,我不得热死啊。”
陆桐看着三人聊天,现在已经完全属于离线状态了,这票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
他们刚聊天的时候陆桐就一直愣在那里。这种愣住就有种当初周瑜崩溃后第一次起来的那种感觉。
张飞赶忙朝陆桐招手道:“快,快,坐会吧。我看你腿都打哆嗦了。”
陆桐继续愣道:“什么情况?”
张飞说:“唉,一言难尽啊。你真以为我爱装成这样啊。”说着就把大褂脱了下来,扔在一边,翘着二郎腿拿着扇子在那扇风。
张飞推了陆桐一把说:“仲悠,你傻了?”
陆桐这才反映过来说:“这他吗到底啥情况?”
张飞对陆桐解释道:”这俩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徐谨和大牛。大牛你昨天见过了,徐谨是咱们的县太爷啊。”然后两人都对陆桐点头。
陆桐指了指这俩说:“那你为何还和老刘他们结拜?”
张飞说道:“嘿,我除了大哥二哥,我就不能再有第三个朋友了?大哥二哥那是意气相投,这俩是从小的玩伴,不一样。”
陆桐摆摆手道:“别他妈说这个了,你们仨真够能装的啊。”
徐谨无奈的一笑道:“翼德,你太不是东西了,居然让陆大哥给你当佣人?你给他当佣人都不配。”陆桐附和的点点头。
张飞一摆手道:“这怨我吗?不都是你家老爷子闹的?”
徐谨尴尬一笑道:“哦,也对,怪就只能怪老爷子了。”
陆桐问道:“难道是你们这样是老爷让你装的?不会他也是。。。”
张飞赶忙说:“五爷可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几个从小就淘气,所以五爷给我们定了个规矩,公共场合,必须收敛,不然就收拾我们。所以你没见我们每次聚会才都穿成这样。”
陆桐怀疑的问:“你还有怕的人?”
徐谨哈哈笑道:“看来你也了解翼德,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和我爹。”
陆桐问:“为啥?”
张飞说:“童年阴影知道知道不?”
陆桐点点头说:“知道,但还有能把你吓住的童年阴影?”
大牛对陆桐说:“陆大哥,你是不知道他爹当年有多凶,我们三个如果干坏事被他爹逮住,那就是一顿鞭子,比抽马还用劲。好一阵我看到他爹就觉得身上疼。”俩人都在那重重的点头。
陆桐忽然想起来第一次问张飞为啥船成这样的时候,张飞就说了个五爷后便转移了话题,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张飞接茬说道:“就现在他爹一板起脸,我都浑身起白毛汗。这阴影我估计挥之不去了。”
徐谨说:“你俩好多了,好赖他不是你俩的爹,你知道我当初每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我爹一瞪我,我都快尿出来了。”
陆桐看着他们仨怀疑的问:“有没有这么夸张?”
三人齐点头说:“绝对有,相当夸张。你是不知道他爹的凶残。”
徐谨摆摆手道:“自从年龄大了,他人也变得和蔼起来了,不像之前的那样了。”他俩点点头。
张飞说:“所以你知道我没得干为啥就得装个文人墨客什么的了吧,其实就是装给他爹看的。”
陆桐指了指门口说:“刚才那帮都是你们这样的?”
张飞说:“那到不是,刚那一堆人大部分是咱们涿州的富家子弟,我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自当不能丢了家里人的脸,所以每次和他们聚会都得装成刚才那样。
这也是老头的意思,再怎么说大家都是地面上混的,相互生意都有往来,不能像咱们在一起那么瞎闹。”
陆桐叹气道:“你也算富家子弟?我昨天还看你在路边切猪肉呢。”说完指了指大牛。
徐谨叹气道:“他就好那一口,他爸是本地的粮食大户,我们附近几个乡县吃的粮食全是从他爹那进来的。他爹还管着地方部队的后勤补给,你说他家能穷吗?”
大牛一脸无趣道:“不让shā rén,还不让我杀杀猪玩玩了。”
陆桐一脸敬仰的看着大牛说:“出淤泥而不染,好样的,不管多高贵,都不忘本。”
大牛看陆桐夸他,高兴的说:“陆大哥,你别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张飞说:“大牛做得对,祖传手艺不能丢。你看我不也一样守着那肉摊,不去照顾酒楼生意。”
陆桐无奈道:“你俩别在我这臭显摆了行不?见过富家子弟没出息的,真没见过你们这俩这么没出息的。”
张飞说道:“什么叫没出息,我们这叫不忘本。”
徐谨哈哈笑着问张飞:“你俩这怪癖我到现在都有些接受不了。陆大哥,你说说翼德,天天穿的锦罗绸缎的坐在猪肉摊旁边,成何体统。”
陆桐一听他说,不由的笑了出来说:“哈哈,是呀,就跟个二傻子一样。”
徐谨笑的都岔气了,在那指着陆桐说:“你说道太对了。我一直都这么跟他说的。”
张飞一脸尴尬的说:“咱们还是聊聊别的吧,这么久没见,也没见升官。”
徐谨缓了好一会后说:“我爹说不让我升官,不温不火即可,说现在天下大乱,在哪都不如在自己家好。“
陆桐点点头说:“老爷子说得对。”
徐谨说:“反正我也没想着升官发财,我家啥也不缺,升上去也是这样,我又没有控制欲。”
陆桐附和道:“这样好,无欲则刚。”
徐谨点点头问张飞:“你是怎么认识的陆大哥,给我们讲讲。”大牛也在旁边一脸好奇的看着张飞。张飞就把碰到陆桐的事都说了一遍,听的俩人都是一阵阵惊呼。
说完后徐谨一脸向往的说:“我也好想过你们这种四处闯荡的生活。感觉好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