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p>
看到这苍老的身影，萧如龙如同看到了救星，急急忙忙向外跑去。只是那副庆幸中透露着些许慌张的神色，有失萧家大少爷的风范。</p>
只可惜，有位门神可不认这些，只要司马冰还没说放人，那就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踏出秦家大门。</p>
身后的盾牌被段晓岩轻松抽出，狠狠插在萧如龙面前，原本懒散的脸上挂满了无尽的战意与疯狂“出去，问过我没有！”</p>
萧如龙可被这来势汹汹的一击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脚尖紧贴着盾牌，而盾牌轻松刺入了那坚硬的青石板中。</p>
脚下蔓延而出的裂痕，似乎在告诉萧如龙，你若敢再前进一步，那就跟这青石比比谁更坚固吧。</p>
“我知道如龙多有得罪，不知各位能不能给我这将死之人一个面子，放过他。”</p>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只见那双眼睛炯炯有神，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饱满而红润的额头似乎在告诉几人，刚刚那句将死之人只是戏言罢了。</p>
虽说他话中带有请求的意思，可那语调却格外强硬，竟有种逼迫众人的意味。</p>
“面子？我若给你面子，那我的面子呢！”</p>
老人来示威了，司马冰当然不能忍，双眼之中再次冒出点点红芒，与那如松柏一样的老人相互对视着，寸步不让。</p>
“年轻人，还是静不下心来啊，这种情绪的存在，对你可没有任何好处。”老人很是自然的与司马冰对视着，没有慌张，更没有恐惧，即使那丝红芒显露之时，老人的眼睛也通透的可怕，仿佛可以望穿幻像，看清现实。</p>
“好好好。”司马冰自信的笑道。右脚前踏一步，身上的霸气积攒到了一个临界点，终于发生了变化，一股王者之姿展露开来。</p>
面对如此状态的司马冰，老人不再游刃有余，不得不避开这道尖锐的锋芒。</p>
“小娃娃，嫁到我萧家吧，下任家主就是你了。”</p>
老人虽说败了，但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如此有趣的女娃可不多见，能为萧家留下一个是一个。</p>
听完老人的话，萧如龙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为萧家家主，可爷爷却把家主这个位置拱手让人，难道这么多年来的布局，只是一场空吗。</p>
其实，不要说萧如龙不愿意，就连萧龙都不开心了“老头，你这样光明正大挖我墙角，当我不存在啊。”</p>
而老人没有理会这句抱怨，也没有理会萧如龙那难堪的脸色，在这位女子面前，任何事都引不起老人的注意，任何人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p>
“嫁到萧家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说我要嫁给谁？！”</p>
直到此时，司马冰依旧寸步不让，不是她不想让步，而是面前的老人没有资格逼她让步。</p>
“我觉得如龙就不错。”</p>
“哈哈哈。”只可惜，面对老人认真的回答，司马冰却像是听到了一句笑话“你说他值得我嫁，可今天我打了小的，却来了老的，抛开家世，他连普通人都不如。”</p>
这句话可不仅仅嘲笑了萧如龙，更是连老人都顺带着调侃了一番。</p>
萧如龙被说红了脸，可又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p>
“家世也是种实力，不是吗。”老人对于这点丝毫不觉得羞耻，毕竟只要生在帝王家，就注定是皇子，这点是改变不了的。</p>
“的确，家世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可如果家世就是他全部的实力了，那可就。。”即使这样，还是不能得到司马冰的认可，萧如龙在她眼中依旧一文不值。</p>
“那你有没有找到你的意中人？！”只能说，老人依旧不肯死心。</p>
“很不幸，找到了。”司马冰主动后退一步，把主导地位随意让了出来“萧龙。”</p>
也就只有在萧龙面前的时候，她才会心甘情愿变成一道陪衬。</p>
“萧龙。”眉头突然一皱，这个名字让老人回忆起了一段不愿回忆的往事。</p>
“怎么了？老头。”</p>
萧龙一脸痞相的站了出来，他虽不像司马冰一般，强硬的不能退步，但也用这种不伦不类的方式，抗衡了老人那审问的目光。</p>
“像，太像了。”熟悉的神态，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话语，让老人再次重温了一番那些曾经深藏的记忆。</p>
只是那奇怪的眼神让萧龙觉得很不舒服。</p>
“像，像什么？”</p>
“没事，这娃儿就是你看中的人？”老人突然笑了起来，如果猜想中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可就太好玩了“你看中他哪儿点？”</p>
“他可以为了女人连命都不要。”这话虽说起来丢人，可每当提起这茬的时候，司马冰总会带起一道舒心的微笑。</p>
“愚昧，英雄独自即可，何需红颜陪衬。”对于这种回答，老人却显得不屑一顾，只不过，在这丝情绪的掩盖下，竟有点点玩味的色彩。</p>
“可是，我是个女人。”司马冰咧嘴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冰冷的可怕“他这么做对我来说够了。”</p>
老人不愿再去争吵些什么，主动放弃了继续拉拢司马冰，转而扭头仔细打量着萧龙。</p>
“对了，他为了谁连命都不要了。”老人咂咂嘴，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只是他此行的目的还远远没有达到。</p>
“为了我，爷爷。”此时，萧瑟站了出来。这一茬肯定是躲不过了，而且自从知道要嫁入秦家后，她便对萧家众人产生了一丝隔阂，现在即使面对长辈，也不复往日的尊重。</p>
“小瑟儿。你胡闹些什么。现在是秦家大喜，你穿什么新衣，等下。。。”</p>
老人突然明白了事情的因果，也明白了那些不孝儿孙今日为何会如此拘谨。</p>
一股煞气缓缓蔓延而出。果然，能够镇守一方的人，哪个不果断，哪个手上没有过人命。只是老人的目标并不是萧龙，而是萧如龙。</p>
“萧如龙，还记得我交代的话吗？！你是不是想死？”开口的瞬间，却已带起了无尽的阴森与恐怖。</p>
萧如龙终究不敢做出回应，只是在那儿瑟瑟发抖着。</p>
“小子，你也姓萧，要不要认祖归宗到我萧家，那样我就可以休息了。”老人不愿再理会萧如龙，反而转攻萧龙。</p>
“那个。。那个。”</p>
萧龙被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p>
“不，他不会去。”萧龙没有回答，司马冰理所当然的替他做出了选择。</p>
“这种男人你也要？”</p>
老人反口笑话了萧龙一句。此时他那行事风格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仿佛他的第二重人格被解放了。</p>
“这是我们的家事。”司马冰一口回绝了老人，两人之间的交手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p>
“那就先放了如龙，我便不干扰你们谈家事。”</p>
脸上依旧强硬，可心中却没有缘由的一叹。当年发生的一幕，似乎再次上演了，如果萧如龙不是小辈里唯一一位勉强算是成才的，老人发誓定会亲手杀了他。</p>
“不行，他的账还没算呢。”萧龙可不打算放过萧如龙，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萧龙可不是君子。更何况，萧如龙一直在步步紧逼，再不做出回应，就显得胆怯了。</p>
“那我也不允许我萧家的人去当别人的小三。”</p>
既然强硬了，老人索性不再退缩，带着狐狸一般的微笑，看着萧龙几人。</p>
“哦，怎么说。”微微眯起眼睛，这句话已经激起了萧龙的恻隐之心。整个人都不再懒散，如同一只孤狼，紧盯着面前的猎物。</p>
“我萧家是名门大家，要求门当户对不过分吧，可小瑟儿不要说门当户对，就连个名分都没有，这样老夫可坚决不同意，毕竟萧家的脸面摆在这儿。”</p>
铿锵有力的回应着萧龙的问题，但老人心中的后悔越积越多。他恨自己长时间没有去管理萧家，才会发生这种闹剧，正是因为现在的萧家无人做主，无人管理，他们才敢手足相残。</p>
萧瑟虽知道自己定不会被祝福，但也没想到原本随和的爷爷竟会如此反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p>
司马冰上前扶住那道摇摇欲坠的身躯，在萧瑟耳边轻声说到“放心吧，你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他。”</p>
“然后呢。”反观萧龙一点也不着急，这老头既然这么说了，肯定会有回旋的余地，要不然早就一口回绝了，而不是只强调事情的严重性“你说什么也没用，人，我肯定是要带走的，不如趁我还没后悔，说出你的条件。”</p>
“跟你做交易真是简单，早知道你是聪明人，就不浪费口舌了。”老人深呼一口气，身上的气势随之消失不见，虽说现在要比那些年过半百的老人精神些，但却与刚才的锋芒毕露有着天壤之别。</p>
“条件就是用萧瑟的未来，换如龙。”</p>
每当提起萧如龙名字的时候，老人眼中总会透露出深深的失望，如果有选择，他肯定会选择萧龙而不是萧如龙。</p>
“你觉得他们是一个级别的？！”萧龙故意反问一句，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在自问呢。</p>
“不是，在我看来，萧瑟的价值不如如龙，而在你看来，10个如龙也换不回你的萧瑟，不知我说的对吗？”</p>
老人紧紧盯着萧龙，反而在心中不断的祈祷着，希望萧龙会拒绝这笔交易。如果萧龙没有犹豫就答应了，那他跟那个人就实在太像了。</p>
可惜，萧龙让老人失望了，却没有让身后的十位观众失望“跟你做交易真简单，你都帮我打算好了。”</p>
转过头，看着萧瑟那张因紧张而变得雪白的小脸“就按照你说的，换了。”</p>
“你不适合做生意。”</p>
交易圆满完成，老人却不开心了。僵硬的扭过身子，无奈的摇摇头，众人都没有发现，老人眼中充满了泪花。</p>
不管是从萧龙的神态模样还是行事风格，老人都几乎确定了萧龙的身份。</p>
奋力闭上眼睛，声音冰冷而愤怒。</p>
“你这不孝子，还不出来。”</p>
“嗯。”</p>
萧如龙低着头，没有产生任何情绪的波动，平静的如同古井一般，毫不起眼。</p>
“萧如龙，萧如龙，我是想让你如龙，而不是如萧龙。”老人擦去了眼角的泪花，率先走出秦家。</p>
这话尽数落在萧如龙耳中。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来，开心的笑了，仿佛无喜无忧，无悲无恨，更没有半点疯狂。一瞬间，他已经完成了一次最可怕的蜕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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