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醒山与玉浩仁争论无果后,心里担心侄女的情绪,于是来到玉玲珑房前,还没等他敲门,便听见一阵轻微的抽泣声,薛醒山推开虚掩着的房门,看到玉玲珑正趴在窗台上啜泣,柔弱的双肩一颤一颤令人心中生怜。
薛醒山低叹一声走上前去,伸出宽厚的手掌像以往那样轻抚着爱哭的小侄女的脑袋。
玉玲珑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转过脑袋正好与姑爹慈爱的目光对视,泪水彻底突破了强自支撑的防线,止不住的往下掉。
“姑爹,那个人不会有事吧…”玉玲珑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心里担心的居然是蔡小白的安危。
薛醒山是眼看着玉玲珑硬生生变成这幅憔悴模样的,有心安慰几句却不知怎么开口,他又何尝不担心自己那个还不知道姓名的学生呢。
就在这时,玉滨来了,他是来传话的,原来是玉浩仁让玉玲珑去一趟会客厅。
玉滨看着玉玲珑的憔悴模样欲言又止,他为人虽然圆滑,但是对这个堂妹却是的确存着一分真情的,可是现在他也唯有叹息。
“玉家主,想必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所为何来了吧?”
玉玲珑几人还未走到,就听到一个声音,薛醒山的脸色当即就难看起来,他没想到王二居然还真的欺shàng mén来了。
“王二爷,发生这种事我也是感到万分痛心,你放心,玲珑从许配给彦儿开始就已经是王家的人,以后也一直都会是王家的好媳妇。”玉浩仁悲痛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
听到这番话的玉玲珑小脸变得越发苍白起来,脚步也变得异常艰难。
王二对玉浩仁话里传递的讨好之意视若无睹,玩味道:“莫非玉家主还不知道彦儿是怎么去世的不成?”
玉浩仁脸色变得有点不自然道:“我想…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齐伯你来告诉他到底有没有误会?”王二的态度很是不善,甚至可以说是很恶劣。
齐伯那天只是内气损耗过巨,修养了一天恢复些许内气之后便已经可以huó dòng自如,此时他便随王二一同来到了玉家问罪,闻言冷笑道:“老夫亲身所历,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既然如此,你就给玉家主讲讲你都亲身经历了些什么吧。”王二亦冷笑。
齐伯嘲讽道:“我想玉家主未必会想要听吧,毕竟玲珑xiǎo jiě与情夫狼狈为奸杀害未婚夫的事并不是什么脸上添光彩的事。”
王二与齐伯一唱一和,将话挑明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此时玉玲珑几人已经来到了客厅,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套无耻至极的说辞,玉玲珑还是被气得浑身颤抖。
“一派胡言,如此颠倒黑白你们还真当我不敢请来那个部门介入吗?”同样气得浑身颤抖的还有薛醒山。
“呵…我想玉家主会是一个明事理的人。”看到薛醒山,王二轻笑一声,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不过薛醒山却听懂了。
玉浩仁也听懂了,于是他苦涩道:“不管怎么说玲珑都有不对之处,受了小人的蒙蔽…”
“玉!浩!仁!”薛醒山怒喝。
玉浩仁的反应出乎薛醒山的意料,不过却是在王二的预料之内,所以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王二看了眼玉玲珑,淡淡道:“玉家主,彦儿的丧礼不能再耽误了,我看这就让玲珑随我回王家吧。”
玉浩仁的右手握拳在背地里已经捏得青紫,却不得不表面平静的点了点头,对脸色苍白的玉玲珑吩咐道:“玲珑,去到王家一定要本分做事,好好弥补犯下的错知道吗?你去收拾一下便随你王二叔去吧。”
“王二爷,没有必要这么逼迫一个小辈吧,王家所图你我心知肚明,与玲珑又有何干系,何须如此咄咄逼人。”薛醒山心中虽然恨极,此时语气里也不得不带上一丝服软的意味了。
“薛先生说的是哪里话,玲珑既已许配给了王家,随我一道回去祭奠亡夫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何来咄咄逼人之说。”王二眯着眼笑道。
王二自然明白薛醒山的意思,不过这玉玲珑是说什么都不能放过的,他这次对玉家发难借的就是玉玲珑tōu qíng杀夫的名头,如果对玉玲珑没有狠狠惩戒的话试问王家的脸往哪里搁?再说了,现在玉玲珑是掩饰王家丑陋吃相的一块遮羞布,说什么也是要拿在自己手上的。
王二转而对玉浩仁笑道:“既然玉家主也承认了你我两家是亲家,想来对我所提的另外两件事应该也是不会反对的吧。”
玉浩仁暗叹一声,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别看王二所用的皆是些想来、应该、也许吧之类的商量之语,可是他的语气却是霸道至极,尽是容不得人反对的意思。
玉浩仁知道再多做挣扎已是无用,以王二的为人是不可能放过玉家的,疲惫点头道:“既然是一家人,自然是要相互扶持,王家有什么用得上的尽管拿去便是。”
王二哈哈大笑,全然没有一点侄子刚去世的伤痛,站起身道:“既然是一家人,那些不开心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与玲珑就先告辞了,彦儿的身后事是真的再也拖不得了。”
玉浩仁苦涩点头附和,正要起身送客,却见薛醒山一个闪身挡在了他们面前。
“别的我不管,但是想带玲珑走我坚决不同意!如果你要强抢,那我只能报警了,我相信是非恩怨自然会有个说法。”薛醒山死死的盯着王二,他可以不追究这件事,但是玲珑绝对不可以被带走,他要报的警自然不是普通的jǐng chá。
王二笑了笑没有说话,将目光转向了玉浩仁。果然玉浩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怒道:“薛醒山!我玉家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你如果再多管闲事休怪我不念旧情。”
玉浩仁本来就已经很窝火,此时更是将一腔怒火全部倾泻在了薛醒山的身上,说出的话丝毫不留情面。
“你玉家的事我是管不了,不过玲珑是我侄女,他的事我陪非管不可!”薛醒山丝毫不肯退步,这已经是他的底线。
王二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道:“薛先生,你与那个卑劣少年是什么关系,能否将他交给我,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你总不能一直护着他吧。”
薛醒山怒极反笑,大声道:“卑劣少年?那是我薛醒山的学生,为人堂堂正正!莫说我不知道他在哪,就算我知道,也绝对不可能交给你们王家。”
对那个少年玉浩仁没有过多的去关注,不过却也听闻了一些情况,闻言嘲讽道:“你学生?恐怕你连他何名何姓都不知道吧,这么袒护他你以为那个骗子就会领你的情吗?”
薛醒山语塞,玉玲珑也是神情恍惚,是啊,自己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玉浩仁见状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是浓烈,王二也是轻笑出声,摇了摇头,为薛醒山的糊涂感到好笑。
就在这时,一道无辜的声音响起:“那个我叫蔡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