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走廊里。
一个身着蓝袍,体形健硕的中年人默默垂首站立,只见其左手衣袖空空荡荡,眼睛冷漠的可怕,脸色不苟言笑,正侧头向旁边一白衣青年细细禀告着什么。
“岳叔,最近镜月轩的生意如何了?”
白衣青年手扶着栏杆,语气云淡风轻。
“公子,经过小刀会大街小巷的歌谣造势,再加上各家官商千金的好评如潮,现在兰州各州府求购的订单数量每天都在不断爆涨!”
岳叔冷漠的眼睛微微动了动,躬身向姜山细细诉说:
“镜月轩每天赚取的银两都在数千金以上,若非李知县强势打杀了好些贪得无厌的官吏,怕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想跳出来捞一把油水!哼!”
“嗯……岳叔,归我们的五成银两抽出一半用于小刀会的扩张壮大,至于另外一半么……”
姜山摸着下巴,眼睛眯了眯,看着远处正和小花打闹的菲儿,转头对岳叔叮嘱着:
“一成用于镜月轩的发展运转,剩下的银两必须把上上下下的关系打点好!要是还有哪个贪得无厌想伸爪子的,来一个拍死一个!”
“是!公子!”
岳叔连忙躬身应是,犹豫了下,才接着说:
“公子,不知青衣卫那里?”
“嗯……”
姜山低头细细思索了一会,回头摆了摆手: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继续好好训练,将来必有大用!”
“是!公子!”
“唔……”
姜山突然站起了身,来回踱着步子,回头看着枝头蹦跳的鸟儿,轻轻叹了口气:
“岳叔,准备一下,下午我们去拜访一个人……”
“是!公子!”
……
府城,百花楼。
一间清雅的房间里,地板是翠绿的竹子铺成的,赤脚踩上去清凉怡人。
一个脸上蒙着轻纱的女子正静静躺在竹椅上,赤着一双晶莹剔透、完美无瑕的**,白玉似的脚趾根根豆蔻分明。
女子穿着身淡绿色的宫装水袖裙,乌黑的长发及腰,脸上带着轻纱,露出的手腕欺霜赛雪,此时漂亮的眸子正微微闭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似在午睡。
不一会,一个俏丽的少女轻轻走进了房间,她约摸十四五岁,穿件宽大而舒适的粉红色衣裳,两个发环松松地挽起,轻盈地走过地板,走到女子身边轻轻用脚趾去搔她的脚心。
少女脸上翘起了两个小酒窝,此时正捂着嘴偷偷笑。
蒙面女子缩了下腿,眼睛动了动,似有所觉,轻叹了声:
“翠儿,你难道永远不能安静一会么?”
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百灵鸟的歌声般动听。
俏丽少女银铃般娇笑起来:
“xiǎo jiě,要起床了!嘻嘻,真贪睡,大懒虫哦!”
蒙面女子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轻轻睁开如秋水剪瞳般氤氲的眸子。
“好了,翠儿!”
女子朝少女招了招手,淡淡的笑了笑: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嘻嘻,xiǎo jiě,现在午时了呢!”
翠儿眨了眨眼睛,忽然娇笑了几声。
“说吧!翠儿,是不是有什么事?”
蒙面女子慵懒的伸展了下腰,拿起镜子理了理头发,用葱葱玉指轻轻点了点少女的额头。
“嘻嘻~”
翠儿上前帮女子轻轻梳着头发,嘴里的舌头吐了吐:
“就知道瞒不过xiǎo jiě!刚才有人递了拜帖过来哦!”
“翠儿,别卖关子了!说吧!”
女子眼波流转,笑眯眯的看着俏丽少女。
“嘻嘻,xiǎo jiě你猜啊!”
翠儿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捂着嘴一阵娇笑。
“翠儿,你啊你!”
蒙面女子轻轻接过翠儿递来的拜帖,白了少女一眼:
“是杂家那位老前辈会过来拜访吧!”
“嘻嘻~”
翠儿捂着嘴嗤嗤的笑着,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状。
“好了!翠儿,我们下去迎接那位老前辈吧!”
“是!xiǎo jiě~”翠儿拖着长长的尾音,俏皮的应了声。
……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过往的人群时不时朝雕梁画栋的鲜红色阁楼频频张望。
只见花楼里进进出出的达官贵人衣着华丽,个个气度不凡。
此时在阁楼门口,正静静站立着一个脸上蒙着轻纱,身着淡绿色宫装的美丽女子。旁边侍立着一个粉红色衣裳的俏丽丫头,此时正扑闪着可爱的大眼睛,伸着脖子张望街道的远方。
“xiǎo jiě,那个老前辈怎么还没来啊?”
突然俏丽丫头跺了跺脚,气鼓鼓的抱怨了声。
“翠儿,你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心要静!”
女子淡淡的回了句。
“哦……”
翠儿无精打采的应了声。
突然,蒙面女子的眼睛亮了亮,翠儿似有所觉,用水汪汪的眸子抬起来一看:
只见街道的拐角处,远远走来个穿着朴素衣袍的老翁,头戴顶破斗笠,左手提着个小竹篓。
老翁在人流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格外引人注目,一把花白的胡子,脸上皱纹纵横交错,两条雪白的眉毛,一双历经沧桑的深邃眸子闪闪发光,真真好似画中走出的妙人儿。
“吕前辈,好久不见啊!”
蒙面女子脚步轻盈地迎向老翁,言笑晏晏的伸手请了请:
“家师最近去了南方,特让蝶儿为前辈接风洗尘,前辈,请!”
“嘻嘻!小老头!”
翠儿嘟了嘟嘴,笑嘻嘻的接过老者手里的小竹篓。
“哈哈!小蝶姑娘客气了!今日老夫却是多多叨扰了!”
老翁沧桑的脸上挂着丝温和笑意,声音苍劲有力,摇头指了指一旁拿着小竹篓的翠儿:
“带了些许鱼儿当拜礼,这小丫头却也不客气!有趣有趣!哈哈!”
“吕前辈勿怪,翠儿平时最是调皮了!”
蒙面女子点了点翠儿的额头,带着老翁上了三楼一间雅房。
“嘻嘻!老头,还带了什么礼物不?”
翠儿眨着眼睛,揪着老翁那把胡子,调皮的挤眉弄眼。
“哎哟,你这丫头,老夫这把胡子可禁不起你这么折腾!”
老翁连连告饶,苦笑的摸着胡子,伸手从怀里拿出封书信,递给了蒙面女子:
“小蝶姑娘,这是你师伯让我捎带给你师傅的信。”
“好了,翠儿不要调皮!”
小蝶赶紧打了打翠儿调皮的手,狠狠瞪了她眼,接过书信,转头轻笑了声:
“吕前辈,我们楼可是远近闻名的美食云集之地哦,等下你可得好好品尝!”
“唔……”翠儿委屈的瘪了瘪嘴。
“哈哈!正该如此!”
老翁含笑的看了看翠儿,又摸了摸胡子,哈哈大笑:
“老夫可是闻名已久啊,早就想尝尝这百花楼美食如何不同凡响!”
“嘻嘻!老头,保准你等下吃得撑破肚皮!”
翠儿在一旁偷偷笑着。
“翠儿,你给吕老前辈揉揉肩!”
“啊?xiǎo jiě?”
“哈哈!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丫头折腾!”
……
一座气象森严的府邸里,一个个斜戴飞檐帽的灰衣壮汉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府邸团团严密把守,当真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府邸一间客厅里,上首坐着一黑衣青年,暴戾的双眼杀气腾腾,鹰钩鼻,咧着白森森的牙齿,手里轻轻把玩着一枚令牌。
下面垂首站着一体型魁梧的壮汉,斜戴飞檐帽,身着灰色劲衫,衣袍上绣着丝丝黑色花纹,左侧挂着把三棱短刺,狰狞的血槽令人不寒而栗。
“大人,最近百花楼来了个身份不明的老者!”
灰衣壮汉躬身行礼,朝黑衣男子拱着手。
“哦?可查清是何方势力的人?”
黑衣青年漫不经心的抛了抛令牌,懒洋洋的问了句。
“大人……”
灰衣壮汉突然侧身,手里动了动:
“老者好像是诸子百家的人,这次前来目的不明!”
“嗯……”
黑衣青年眼睛突然眯了眯,摆了摆手:
“好了,不要去管他!最近白莲的人有何异动?”
“大人……”
灰衣人躬身在青年耳边细细禀告。
青年揉了揉眉心,眼睛里杀机越来越浓,猛的一拍桌子,冷哼一声:
“哼!自找死路!传令下去,点起人马!”
“是!大人!”
灰衣人躬身退下。
“白莲啊白莲!看看你们这次是不是真的有九条命!哼!”
黑衣青年冷冷的笑了几声。
……
一座大宅子里,一官服男子正静静捧着一卷书,绿豆大小的眼睛里时不时闪过一道精光。
“大人,客人shàng mén了!”
门外突然进来了个中年管家,朝着男子躬身行礼。
“嗯……”
官服男子摸了摸两撇八字胡,摆了摆手:
“将他请进来!”
“是!老爷!”中年管家躬身退出了房门。
官服男子来回踱着步子,脸上冷笑了几声。
“今天怕是来者不善啊!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