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眉鼠眼,但衣着还算体面。从身后跟着几个衣着一样的下人,估计是某个大宅院的管家和家丁。未等我发话那人就呵斥道
“你这里写‘医治奇难杂症’,我们家老爷说了,凡是奇医怪医,都请到府上医治我们家大小……咳……大公子的病……”
我定在那里考虑着,他显得很不耐烦。
“来人,把大夫给请回府上……”
直接几个人上来揪住我,这是请人的方式吗?我挣扎喊着几句就被带走了。
“喂,你们这是带我去哪啊?”
“快点,快点……老爷等急了……”
这些人全然不顾及我的状况,像赶着答复命令一样拽着我走。
被拖着走挺久的,就如牢犯被秋后问斩一样。
“我可告诉你,如果你医不好我们家大……大公子的话,我就砸了你招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并没有畏惧,只是斜嘴一笑
一座大宅院座立在眼前,上有牌匾写着金笔字迹“刘家大院”,前有石狮两只。踏入大门,阵阵凉风从里面袭来,应是宅院门边设水池。对于炎夏来说无不有舒爽之意。但我曾经在朝廷的书库中看过‘风水学’,此为“门旁摆水可纳财”意思,再看庭院的气势辉煌,果然如此,可见主人是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而内外张灯结彩,我以为是七夕佳节所摆。
这家一位衣着华丽的人走出中庭,看脸上渐有的轮纹,还戴着一个很大的玉扳指在右手中指。应该是刘府的老爷了。老爷迎面而来
“有劳大夫远道而来为小~儿医治,里面请……”
老爷甚是有礼。
“老爷叫你进去啦,快点……”
这管家就十分粗鲁,弄得我十分不耐烦,但我看老爷的憔悴样子,估计为此愁了不少。
入中堂所kàn zì画,有仿唐伯虎画,几幅仿黄庭坚字迹书法,门里门外,书香云集,聚神养生,于此,我真猜不出这家公子是犯何怪病?然后我在一幅不久前么字画左边看到“赠刘财主”,我就想难道那天那汉子被打是因为这家?但他说是爱女之事,这里是公子,应该不是的。
过中堂,入一房。此房药味更浓,一个丫鬟从中出来,冲老爷着急说到
“xiǎo jiě她……”
老爷此时也急了,丫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就赶紧溜了。老爷故装镇定道
“是我二女跑去街边玩耍,要人去找,大夫还请进去给我儿瞧下病……”
我也不好意思推脱,便走进去。药味实在够重的,那纱帐中露出一洁白的手,房子中有梳妆台,台上东西虽然被收拾,但一些胭脂水粉的痕迹还是有的。我靠近察看,以把脉诊断,见手印里发黑,把后脉搏紊乱。老爷很是焦急,在身后一直耳语
“大夫,他怎么样”
我转身一作揖,说道
“刘老爷,有什么隐情尽管所说,我好给你家爱女查看病症,早日康复。”
刘老爷哀叹起
“大夫原来早知是我爱女,这样的,小女与伊平川有婚约在身,近日便成亲,可是不知为何几日前便突然昏迷不醒,叫来好多大夫也束手无策……”
“那伊平川是何人?要老爷你隐瞒小女身份医治……”
老爷眼球转了转,嘴部微动,又“唉”了一声。我看出从中的畏惧与无奈。
“我多问了,请老爷见谅。”
老爷慢慢说道
“是京城大官伊大人之子,他喜欢小女,就来府上提亲,虽说这伊平川生性蛮横,伊大人也由他所行,小女自然是不同意的,我不敢得罪伊大人,想两家结亲也是好事,就答应了。而今,出了这等事,如果伊少爷他发怒,恐怕责备下来,我这大宅经商就全没了……”
我看出老爷的为难之处,我点头表示理解。
“老爷,请把帐子打开,我看xiǎo jiě如何情况……”
老爷去掀开帐子,一股**香飘然而来,纯白的脸即使淡而无彩,但沉睡的样子也不失楚楚动人,樱桃小嘴,眼毛如飞燕,头发被盘起来,若放下来起舞必如蝴蝶飘飘。我靠近看脸部,自己心跳都开始加速,我用手探鼻息,她微弱而急促。口偶尔微动而无声,全身静止而无律。这好比我在家传术书《奇疾》所看记载情况,这是下蛊之术,中后犹如失三魂。我问
“小女是否与人有仇怨?”
刘老爷摇摇头表示没有,或者不知道。
我把病情告知刘老爷,老爷甚惊。我再补充道
“老爷,需准备金针银针各一枚,两个小杯子,且诊治中两个时辰内房外不许外人大声喧叫,房内不能见光,我需给小女针灸,寻回三魂,若失败,得七日后月圆之夜才行……”
老爷点头,马上催促下人准备。
准备好后,老爷命下人两个时辰内不能靠近这里,不能在府上大叫,违者赶出刘府。我把房门关上,刘老爷想留下,我对其说
“请相信莫某,若小女不醒,我愿被你责罚……”
刘老爷听后惊讶,说
“难道你就是江中一带有名的莫云大夫?”
我点点头,刘老爷释怀道
“莫大夫医术高明,小女就劳烦你了……”
我恭送刘老爷,转身回房看,她还是如此安静地躺着,一身洁白的衣裳。我不敢耽搁了,还是救人重要。
据《奇疾》所述,取出银针,扎于脚部丘墟穴处,若病人手脚所动,则回一魂。果真,扎下后待半时,她手脚动弹了几下,手上黑印随之消失,想必四肢之魂回神,于是拔出银针。我再取出金针,此时需要解开上衣扎于檀中穴,我知道这样对一个闺中xiǎo jiě是冒犯的,所以微微解开上绣,而药味也掩盖不住她的体香味入鼻,感觉如遨游于天地间。我用金针扎于檀中穴,半时后待腹部起伏,气息回复,为续息之魂回神,便拔出金针。最后是元神之魂,需要自身之血来引路,取血于杯中,一个时辰内待杯中之血起烟,按住头部百会穴,喝下阳刚之血,便可恢复。所以这个时辰内是挺久的,稍有不慎魂回不来书中记载是若童,我也不明。在她身上用银针刺手流下半杯血,我实在不忍,但也没其他办法。我一直看着她,我在想:如果救醒她,她也不希望和伊平川成亲,我这样做反而是害了她。我该……哎……不说了,还是先救醒人吧。而此时门外大喊,我起身
“夕雨,夕雨,你在哪?你的好相公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