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之败后,吕布在济阴难以为继,东投山阳会盟陈宫。而曹操也因兵粮不足等原因,东进屯兵山阳郡的巨野泽(梁山水泊),一边种粮养兵,一边等待天下局势的改变。
“你是,乐将军?”曹昂看着眼前这个初代木乃伊有些不确定。
“没想到伤成这样,大公子还能认出我来!”
曹昂咧嘴一笑,心想:这个身高,在曹营除了曹操就是你,还用猜吗?当然,这话曹昂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的。
“乐将军还真是劳苦功高,定陶大胜之后,我军的势力是彻底稳定下来了,乐将军可以歇一段时间了。”逢战必伤,算是乐进的代名词,而乐进也是曹操军中,地位唯一能与夏侯惇相提并论的。
乐进浅笑两声:“大公子可知主公召我等有何事?”
“据说是陈留的张邈忍不住发兵了。”曹昂毕竟也是名义上的东厂领袖,消息自然较乐进灵通。
两人入帐,此时军营中只有寥寥三两人,直到最后的蔡阳入营,曹操才缓缓开口道:“济阴曹洪处传来消息,陈留张邈领兵万余入侵济阴,诸将有何见教。”
去年夏秋时节的蝗旱之灾后,没有战事的陈宫和张邈的军粮同样难以为继,疯狂裁军,而正在东郡大战的曹吕二人没办法,只好咬着牙硬撑下去。
“当初张邈等人反主公之时,张邈本以为这兖州牧,他是十拿九稳。可没想到以陈宫为首的兖州世家竟推出个吕布来,打算来一个世家自治,这也导致了三方势力貌合神离。今张邈出兵,是奔着济阴而来,也因此必不会约定陈宫等人出兵。
故而张邈出兵虽众,但却是单兵作战,不足为惧!”
程昱侃侃而谈,这么一席话一出,众将才算松了一口气。
“儿臣愿领兵五千,定取张邈项上人头!”
李进走后,张邈手下并无得力大将,再按照程昱这么分析,那么张邈真是不足为惧,。久经战阵的曹昂有信心守住济阴。
“不!我领兵亲自去吧,子修为我守住巨野大营即可。”
曹昂有些吃惊,吕布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军情紧急,主帅怎能轻动?
曹昂刚想去劝,却看到了曹操那意兴阑珊的神情。曹昂方才恍然,父亲是想去了结这几十年的恩怨吗?
曹操刚想分配诸将任务,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向曹昂:“子修,我军的首要目的是于巨野屯田,倘若吕布陈宫二人来攻,你待如何!”
曹昂也不细想,或者说他早已有考虑:“吕布虽勇,匹夫耳!陈宫虽智,腐儒耳!两人纵然联手,儿臣也定保巨野营帐不失!”
曹操哈哈大笑,显然对曹昂的志气颇为满意。
“倘若袁绍行兵来攻,汝又待如何?”
曹昂沉默,思索片刻才肯定的说道:“儿臣可保济阴无恙!”
曹操也是沉默一下,说道:“谨防袁绍!”对于袁绍,他本还想多说几句,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几人都明白,如果袁绍想要出手,只要五千人就可以拿下东郡,两万人就足以踏平兖州。在袁绍眼里,兖州内战,仿若一场无聊的闹剧!
“吕布行军在一个稳快狠!子修务必小心这厮奇袭!”
曹昂不以为然:“儿臣十里布一哨探,就不信这吕布还能得手!”
曹操摇摇头:“当初东厂遍布东郡,吕布袭取濮阳之时,汝夏侯叔父尚且不得知,被吕布奇袭得手,子修不可大意。”
曹昂哑然,他总不能说夏侯惇不行吧!曹操摇摇头,自己这个儿子如同自己一般,不撞南墙不肯回头。“我已有计藏于锦囊,子修若被打个措手不及,可以一试。”
曹昂点点头,将锦囊收入怀中。
曹操此去,不知是自信还是担心曹昂,身边只带了曹仁等宗族大将,九阶也只带亲卫典韦一人,留下了李进,越兮以及刚刚突破九阶的夏侯惇!
当初定陶大战时,夏侯惇被射瞎右眼后,便昏迷不醒,行军军医也都束手无策。
后来有一云游道士,挖出夏侯惇的右眼,灌以黑泥,夏侯惇才醒转过来,清醒之后,更是突破了九阶,因祸得福!
曹操领兵西进济阴的同时,吕布则至山阳东缗,会师陈宫。
而奉命留守巨野的曹昂则将麾下兵马四散屯田,以待军用。
“其实大公子不必过于担心袁绍。”
曹操走后,袁绍简直成为了曹昂心中的梦魇,东厂留在东郡,东平的探子几乎全部向冀州倾斜,其消息延迟三日传递给尚在山阳的曹昂。
曹昂看着程昱,想听他的解释,论对天下大事的了解,自己是拍马也赶不上程昱。
“袁绍和公孙瓒尚未决出胜负,故而袁绍兵威虽胜,但过早地介入兖州,不是他的利益所在,他乐得见兖州维持这种微妙的平衡。”
曹昂颔首,示意自己领悟了,可这么明显的事曹昂看不出来?难道曹操也看不出来?
不是!两人如此谨慎袁绍是因为恐惧!就像是生活在洞穴里的蚂蚁,明知道人脚踏不进蚁穴,却依旧怕被踩死,这是弱者对强者的恐惧!
曹操回定陶的这段时间,曹昂按照曹操留下的方针,在大野泽附近种田网鱼,以待秋收征讨山阳。
当然,曹昂也没忽视南边的吕布,各路哨探严格侦查。
可百密一疏,吕布领骑兵昼伏夜出,从东边绕开哨探,等到曹昂收到消息,吕布距曹昂的屯兵大营竟不足三十里!
可令曹昂绝望的是,他的部队尽皆派出去屯田了,此时曹军大营兵不过千,军中大将竟也惟有李进,越兮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