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将军,深夜议事所谓何事。”说话的是蔡阳,自己身为军中老将,竟被任命为车胄的先锋,让高傲难训的他,如何能忍受。
“前方传来消息,曹豹出兵三万,正星夜援往开阳,曹公已派兵追击,命我军于鬼马坡(假名)设伏。”
曹昂惊讶:“这么快?”
很明显,这是曹豹根据曹军动向推断出来的,可是仅凭推断就调走重兵,这可真是出乎曹昂意料。
众将盯着地图,鬼马坡可以说是最佳的伏兵地点,但徐州军又如何不知道,曹昂猛然说道:“我引骑兵五千星夜回军临沂,将军你说我能不能在徐州兵之前到达泗水岸边?”
车胄看着地图,心里默算一阵,眼睛闪过一道亮光:“公子之计可行。”
“甚好,我便连夜出发,子和,蔡将军随我同往!”
车胄乃军中主将,乐进不善马战,李乾武艺不够。
况且蔡阳虽然高傲,但也对人,曹昂乃自己家大公子,他怎么可能不答应。
此时虽已近子时,但曹军骑兵集合速度却一点不拖沓。
曹操有两支精锐,一支便是这五千骑兵,一支便是已经接近强军的虎卫。而养这两支部队,曹操花费的物资足以装备两万大军。
“子修!”曹昂回头,来人是本应该在自己帐里熟睡的卫瑜(别误会)。
“吵到你了吗?”
“路上小心啊!”
看着卫瑜的神情,曹昂竟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随军和母亲告别时候。
曹昂强忍着回头,含泪挥挥手。“传令出发!”
曹纯看一眼卫瑜,又面无表情的看着曹昂:“断袖!”
曹昂没有搭理他,这个小闷炮,日后你便傻眼了。
为了避免错过时间,曹昂只带了去程的军粮,至于回程,这自然是军中的潜规则了。
虽然曹昂也是第一次这么做,但这时候的军队,不靠抢是真的活不下去!
两三点露不成雨,七八个星犹在天。
或许是天意,就这么几日行程,居然还天降大雨,曹昂的骑兵硬撑着,挺军进兵。但徐州兵马却延误了半日行程,曹昂因此提前在在泗水边布局。
“蔡将军可通兵阵之道?”
蔡阳摇摇头:“兵阵之道博大精深,老夫亦不通其道。”
曹昂又问曹纯,曹纯口都没张,直接摇头。
曹昂一拍脑袋,苦笑道:“我倒是略通一阵,却是三才太乙阵。”
三才太乙阵,十大古阵防守第一!既然是防守军阵,自然是以步弓为主,都是骑兵还防个屁啊。
虽是防御,但三才阵的行进,追击能力并不低。哪怕对骑兵常规增幅低,但三才阵阵行最为严密,增加骑兵的联系,更能减少损伤,虽然效果低,但也聊胜于无。
曹昂布下三才阵,自己充当阵心,而蔡阳,曹纯,冯楷三将则分为三极。
曹昂等人没扎营寨,就地简单休息,又利用一天时间熟悉下三才阵。
次日晌午,徐州兵渡河,当徐州兵马上岸万余时,曹昂领兵而出,其锋芒势不可挡。
三才阵的防守方式是步兵在外,弓兵在内。敌军进攻之时,阵心主帅运转大阵,敌军对一边攻击相当于分散给三边。
而曹昂此阵算是三才太乙阵的变阵,舍弃骑兵的范围性冲锋,却为骑兵增加了集体防御,使其能在大军之中横穿。
其实韩信破项羽之时,便有类似的改良。楚霸王武艺无双,作战勇猛,其虽生于楚地,但却有一支所向无敌的骑兵,韩信以骑兵为主,布成一阵名叫天地三才阵,大败项羽。
此时的曹信刚刚登岸,便要面临如此冲锋。
曹信反应不算慢:“结阵!快结阵。”
你叫上一刻还坐在地上拧衣服的兵卒结阵?何况这些无阶位的兵,连作战的勇气都没有,当即有趟水上船的,有高呼投降的。
河半渡而击之,是最危险的地形战,这种情况可以说是无视兵种的一面倒。
曹昂一个冲锋奔向人群,击垮了曹信最后一丝信心。而此时船队此时又缺乏指挥,船队诸将不知是该上岸,还是该撤军,这要是乱下命令,日后少不了被曹信用来背锅。
于是,这一顿迟疑,竟导致徐州兵连翻盘的余地都没有。
曹信见曹军势不可挡,扭头就往泗水跑,船是强征来的,本打算分批渡河,船皆满载,那有地方让他们挤下。
甚至,一场内斗直接开始,为了争夺船上的位置,徐州兵拔剑相向。而此时曹信早已经渡过对岸。
“我估计这曹信长记性了,要开始准备搭浮桥了。”
“这河的形式,再加上岸这侧有我们的干扰,这浮桥没个两天出不来。那时曹公大军早就到了。”
曹操比曹昂想象中来得还要快,次日凌晨,曹操引军与曹信混战,战争来的快,结束的也快,一个多时辰,曹信便坚持不住,率众投降。
曹操收缴了徐州军兵器,却反手挥军将这三万降兵推下泗水,一时之间溺死者无数。
徐州兵求饶的有之,大骂着有之,奋力反抗者有之。可这根本无用,公平大战之下,尚且一面倒,更何况他们身无利刃。
数万人在两天之内死绝,泗水河上的浮尸甚至阻断了东流的泗水。
“大公子似乎对曹公杀降俘的动作感到震惊?”
曹昂回头看向说话的蔡阳,曹军杀到一半,曹昂便无法忍受和对面传来的血腥味,挥师奔彭城去了。
他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当初面对黄巾反贼的时候,曹操还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却对徐州降兵大肆屠杀。
“曹公这么做透露出此行的目的是掠夺而非占领!这些兵卒根在徐州,掠回兖州也无法阻挡他们东逃的脚步,可放回去又无异于资敌,曹公做了最明智的选择!”
曹昂是真的不懂吗?身处军旅这么多年,这些他早已清楚,可当他真的面对这种情况时,却依旧无法接受,而这也是一个公子到将军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