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老师，虽然很冒昧……”
“既然冒昧就不要问了。”全老师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您的姓名真的是姓全，名老师吗？”末就像没听到般继续问道。
可能他根本就只是习惯说场面话吧。
全老师想。
不，或许是习惯与人客套吧。
这么想着，全老师没有理会末的提问。
不过既然虚伪就要虚伪到底啊，这种只是随便说出来的客套话有何意义呢？
由于全老师没有回答，两人间陷入了沉默。
“………你们真奇怪。”默双手揣兜，在两人身后说道。
………好吧，是三个人。
“弟弟，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末双手藏在袖子中，眼角余光看着默说道。
顺便一提，自从全老师答应他们后，末就带着他走进一个漆黑的通道。
特别长的通道，据末所说要走几个小时。
“这里是海底通道，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会很无聊的。”
难怪会这么黑。
默撇撇嘴——虽然看不到不过估计差不多。
………
大概过了几分钟，全老师有些烦躁了。
“刚才说，这里是海底通道吧。”
全老师首先打开了话匣子，以转移他被黑暗折磨的不适。
“是的，这个海底通道通往一个偏远的小岛，那就是我们的基地。”
海底通道有一些地方是玻璃，估计是为了抵抗海水的压力，从那些玻璃板稍微透出一点光线，让全老师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即使如此，全老师能看见的范围也不超过三米。
“………那个…”全老师看着旁边末的口罩，“你不换下面罩吗？”
末的面罩上原先用马克笔画了一个笑脸，不过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渲染开来。
“？”末摸了摸面罩，停下了脚步，“我的面罩有什么问题吗？”
“………”全老师默然，他似乎已经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了。
“都说了让你摘下面罩喝茶了。”默走到末的身前，并递给他一个镜子。
“保持神秘感是很重要的。”末拿着镜子照了照。
现在根本一点神秘感没有。
全老师看着面罩上被水渲染后的笑脸，配上末那呆呆的话，有些异样的滑稽。
末在对着光线，看见自己面罩的情况后，收起镜子，又拿出一个口罩戴上。
“这样就没问题了，抱歉，刚才让您见笑了。”
他似乎对这件事很在意呢。
全老师想，又瞟了一眼末。
末把手收回袖子，注意到全老师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全老师您有没有什么值得自豪的学生呢？”
全老师一愣，没有想到末突然问这种问题。
“……有的，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旋即全老师一副怀念的语气说道：
“那时，我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因为学生很野，连任课老师都没有。”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我就自己教授学科，自己又是班主任，又是任课教师。”
说着，似乎是感到有些好笑，轻声笑了笑。
“一开始，我按部就班的教授他们基本学科，可是他们都野惯了，根本不听我的，当时真是一筹莫展。”
“后来，我改变了方法，我和他们交流，了解他们的性格，和他们做朋友，他们也慢慢接受了我。”
“说实话，一开始我只是为了达成目标而已，但是慢慢的，我知道了他们的幸苦，他们的悲哀，他们的愤怒，他们的幸福。”
“然后呢？”末的好奇心也似被带起来了，迫不及待的问道。
“然后啊……”全老师揉揉眼睛，“然后……我不再按部就班的教授他们，而是根据他们的喜好、特长来教授。”
“那个班级总共有42人，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着他们的名字，估计现在都很幸福的生活着吧。”
说着，全老师又揉了揉眼睛，从上衣拿出了眼镜戴上。
“那……在他们中，你最得意的学生是哪个呢？”末问道。
“他们啊……”全老师微微抬头，“都是我最好的学生。”
末突然停下脚步，全老师全然不知的继续向前走着。
“全老师。”末的语气十分奇妙，使得全老师晃过神来，停下了脚步。
全老师转过了一半身子，从他头上不远处玻璃透露的光线照射在他的眼镜上，产生的反光让人看不清全老师的眼神。
“您的年龄，应该没有身份卡上记录的那样小吧。”
末奇妙的语气配上神秘的眼神，虽然阴影遮住了他的左眼，不过他的右眼却散发着神秘的光芒，直射着全老师。
“……为什么这么说呢？”全老师问道，忽隐忽现的反光使得他的眼神变得模糊而不真切。
“直觉。”末指指自己的头，又把手藏回袖子里，“虽然有些自大的嫌疑，不过我可以自信的说自己的直觉有九成可信度。”
“不过比起那个。”末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想要看穿全老师的眼镜，“我更好奇你是怎么将身份卡欺骗过去的。”
“……这不重要吧。”全老师将斜转的身子转回，将眼镜摘下，“你要做的不是在这里怀疑这种莫须有的事情，而是其它更重要的事。”
“……莫须有吗？”末说着，“噗嗤”一声笑了，“您说的对，我不该去询问一个不可能回答的问题。”
末仍然认为全老师的年龄乃至名字都是一个疑点。
只是……
末摇摇头，可能是看错了。
虽然似乎是看见全老师的眼眶有些红，不过这里这么黑，看错也是难免的。
三人继续前进，只是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