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柔娇嗔地指了指我:“随八生你几个意思?本姑娘还没死呢!”
我哼笑了两声,装出真诚的样子:“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实心实意跟你道个歉,好了,歉也道了,你给个准话,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湘西走一遭,如果不愿意,赶紧把道歉再还回来。”
“你……你这人真够小气的,不过,看在这位美丽女鬼姐姐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陪你们去蹚一次浑水。”说着她挽起了望心的胳膊。
“如此,那就谢谢了。”望心说完看了看天际,“太阳就要出来了,我先告辞了。”
日间阳气太重,会吞噬鬼魂的阴气,所以白天是见不到他们的,除非借助人身,也即鬼上身。
望心走后,冷雨柔也转身欲走。
见状我轻声喊住:“喂,你要去哪里?”
她回眸一笑:“当然是离开这儿啦,否则要是被正一道的人发现,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有点愕然:“你还真是私自闯进来的,够可以的啊。”
“八点半火车站见!”她丢下这句话后,就闪进林中不见了。
看样子这丫头不仅懂得堪舆之术,而且功夫也了得,更重要的是,竟然开了阴阳眼,能够看见望心。
天际已经发白,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睡,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了下就朝火车站赶去。
紧赶慢赶到了车站,发现冷雨柔已经等在大厅门口,见到我之后微微一笑:“不错,还算准时。”
她已经买过了票,两人等了没一会就登上了去湘西吉首的列车。
路上望着窗外飞速流逝的楼房、田野……,我心里五味陈杂,尤其挂念地瓜,希望他的双脚能够恢复如初。
“给,吃点东西吧,否则颠簸十几个小时,你会头晕的。”冷雨柔递过来一块面包。
“没胃口,晕了更好,还可以合眼睡会。”我摇了摇头道。
“不吃东西,那就喝点饮料吧。”说着将一杯橙汁递了过来。
一夜没睡,也不想吃东西,喉咙确实干涩得难受,于是接过来咕嘟咕嘟灌了几口。
奇怪,喝完之后,车窗外的景致竟然渐渐模糊起来,眼皮也异常沉重,车厢里乘客的嘴唇一翕一合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害困?
不好,饮料里……下了药!
等我意识到这点时,已经睁不开眼,依稀中看到对面的冷雨柔,嘴角露出一抹坏笑,然后就昏了过去。
江湖,远比想象的要险恶!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依旧在火车上,冷雨柔那丫头也坐在对面,不过天已经黑了。
她看到我醒来,脸上一点愧疚之色也没有,擦了擦嘴上的油腻,微微一笑:“醒了,要不要啃点,这火车上的鸡腿还不错?”
我检查了下,玉符没丢,身体也无大碍,之后瞪视着她咬牙切齿道:“真是最毒妇人心,你在果汁里下了什么药?”
她丝毫没有当回事:“放心好了,不过是几粒镇定片罢了,目的是为了让你睡个安稳觉。”
“你的好意我领了,不过以后干什么事能不能先给我吱一声,你这女生看起来挺文静,怎么做事那么令人猝不及防呢?!”
“别废话了,马上就到吉首站了,准备下车吧。”
还真是,瞧瞧时间,自己竟然睡了十个小时,不一会广播就响了起来,到站了。
出了车站,我们雇佣了一辆黑车,朝着西边的大山深处驶去,一直开到午夜时分,没了路才停下来。
不过下了车就有点后悔了,半夜三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月光清凉、秋风阵阵,冻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往前走几百米,会有一座山村,可以到那里借宿。”冷雨柔对我提醒了句,说完拎着背包带头就走。
“你怎么对这儿如此熟悉,是不是以前来过?”我紧跟上她,质疑起来。
“没有,只是来之前做了功课而已,不打无准备之仗。”她轻瞄淡写地回应。
果然如她所说,走了没几分钟,在山脚下发现了一座村落,凌晨时分村民们全都沉溺在睡梦中,安静极了。
进入村中,走在青石板路上,哒哒的脚步声偶尔引来几声狗叫,显得更加寂静。
终于有比较警惕的村民醒来,家里亮起了灯光,并且大声咳嗽着。
雨柔走过去轻声叩门:“打扰了,我们想要借住一宿。”
女生叫门的话,终究会减轻人的防备心理。
“吱呀——”
木门闪出一道缝隙,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警惕地审视了一番我和雨柔,大抵是见我们没有恶意,将门完全打了开。
不过浑浊的眼睛里还是充满质疑:“这大半夜的,你们是……?”
雨柔轻轻一笑:“我们是来采风的,下火车的时候就很晚了,黑车司机将我们扔在村口就不管了。”说完递过去一百块钱。
不知道是老人家有了善心,还是看上了那一百块钱,总之侧身让我们进了院子,指了指主屋旁边的两间小平房:“不嫌委屈的话,就在那里将就一晚吧。”
说完回屋了,对老伴嘀咕了一阵,灯就关了。
小平房打开后,一股霉味窜了出来,看样子很多年没人住过了,好在还有一张床和两条凳子。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你去床上躺一会吧。”我对冷雨柔客气道,电视里好像男生都这么大方。
“那你呢?”她有点惊讶。
“两条凳子足够对付了。”说完并在一起躺了上去。
也许是白天在火车上睡了太久,也许是凳子确实太硌得慌,躺在上面翻来覆去睡不着,瞅着天花板发呆。
“要不……你到床上来吧。”冷雨柔突然对我开了口,语气有些羞赧,“不过别误会,是你老是长吁短叹的,搞得我也睡不安稳。”
想想躺在凳子上确实难受,那边的床也挺大,于是一个翻身躺了上去:“看你也睡不着,不如聊聊吧。”
“跟你有什么好聊的?”冷雨柔侧身转了过去,背对着我。
许是后面太翘了,直接顶在了我的手臂上,弹性十足,忍不住用力压了压。
“无耻你——”
我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胸膛贴近她的后背,指着墙面上那扇糊着厚厚报纸的小窗,压低嗓门道:“有情况!”
她反应过来,扭头朝墙面上望去,看到窗外月光下那个贼头贼脑的人影后,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