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悦涵究竟得了什么病?”
在拖走的时候,我大声质问起悦涵父亲,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说悦涵可以,但是地瓜,请你们务必赶紧找医生诊治,要不然他的双脚真没救了……”
这件请求,直到我被带到悦涵家后院里,地牢铁笼中也没有得到明确答复,心里一直梗着,忧虑着昏迷在祠堂里的地瓜。
地牢刷新了我的认识,并不像古代电视里演的那么宽阔——地面铺满了厚厚杂草,牢笼之间是用铁栅栏分离。
而是十分密实的一处狭小空间,四面,不对,应该是六面全都是硬实的厚重石板,除了开门时能见到一丝光亮外,暗无天日,整个就是漆黑的世界。
对我更加关照的是铁笼,碗口粗的钢筋密密麻麻,之间的缝隙别说想要侧身钻出去了,就连伸出手掌都很困难。
笼子的空间逼仄得刷新三观,被关进去后,别说四处走动了,就连站起来都很费事,要么蜷缩半蹲着,要么趴着或者躺着。
这情景让我颇为感慨,还真是狗笼子啊,呆在里面的状态跟狗没有任何区别!
看来这玩意最主要的作用是为了折磨关押者,摧残他们的意志力和体力。
笼子被锁上,地牢门被关闭后,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中,那是一点光亮也没有啊!
呆在这个憋屈的地方,心里很是急躁,不光是因为自由受到了限制,关键担忧地瓜的双脚,以及悦涵的疾病。
他们现在的糟糕状况,全都是因为我,而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太过愧疚!
试着用尽全力去将钢筋掰开一些,但发现徒劳,这么粗,就算是用液压钳都不一定能剪开,更何况一双手。
想要用灵力也不可能了,捞油锅的时候,为了速度已经耗尽了所有储备。
怎么才能出去呢?
绞尽脑汁,头都快大了才终于想出一个辙——用衣服将几根钢筋缠绕起来,再刺入一根杆子不停转动,借助杠杆的作用,勒得钢筋变形,就可以弄出一个宽敞缝隙了。
外套在准备滚龙钉的时候已经拖了,剩下的只有裤子,这玩意当做绳子用比上衣更合适,没什么好羞赧的,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忙一把扯下来在钢筋上缠绕了几圈。
打算扭动的时候才发现问题,没有杆子,单纯用裤子的话力度有限,根本不可能勒得钢筋弯曲。
这幽黑的笼子里什么也没有,思忖了片刻,觉得只有一个法子,虽然知道风险很大,但也只能一试了,那就是用自己的胳膊当棍子。
摸索着将手臂插入裤子缝隙,用力旋转起来,第一圈还可以,但第二圈就感觉勒得几乎麻木。
而第三圈……已经感觉皮肉都挤压在了一起,手掌部分血脉偾张。
第四圈开始之后,感觉臂骨都要断裂,很想很想放弃,但知道不能,这是离开狗笼的唯一方法,现在钢筋已经开始出现弯动,不能半途而废。
心里默默念叨:随八生,难道你真要退缩,蜷缩在这所狗笼里当一条狗吗?不可能,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想到这里闷哼一声,将整个身子压在了胳膊上,打算转完这最后一圈。
不成功便成仁,这一圈下去,要么钢筋变形,要么臂骨折断。
使出全部气力刚要向下压去,突然被一只手拍了下,汗流浃背身上,顿觉冰凉,在这幽黑的地牢里,心里咯噔一下,侧过身警惕地质问起来:“谁?”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是我!”
只这两个字,就让我化惊恐为惊喜,出现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的那位千年鬼妻!
“望心你来了,这两天,不对,是这两晚你怎么没出现?知不知道发生了很多事?”我柔声轻微地询问,尽量不让自己带上责备的语气。
“我刚刚知道,这龙虎山的罡气太重了,我……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冲进来的,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抱歉!”望心的话语中总带着一丝惭愧。
我忙摆摆手:“没事没事,这不怪你,是我太大意了,所以被人轻而易举地陷害!”
“你现在的灵力还有吗?”望心轻声问了句。
我感觉脸前似乎有一缕微风掠过,但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对不起,捞油锅的时候已经悉数耗尽,所以我暂时连你也看不到了。”
“没关系,只要稍微休息下,用灵窍吸收一点天地精华就可以再次望见我,以及世间的绝大多数鬼魂了。”望心竟然会安慰我,心中涌现出一阵感动。
更感动的在后面,耳中忽然听到一阵阵扭曲声:“咔咔咔,咔咔咔……”
用手朝前一摸索,碗口粗的钢筋已经朝两侧弯去,面前出现了一扇孔洞,忙一猫身子钻了出去。
反手将缠绕在钢筋上的裤子拽了下来,匆匆穿了上。
虽然黑漆漆的,也看不见望心,但她能瞧见我,只着一件内裤太不雅了。
狗笼子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封闭的地牢,万万没想到,门板上竟然有镌刻的驱鬼符,这倒是难住了望心。
其实按照望心的千年资历,这种符纸是压不住她的,但身中尸鬼蛇毒,再加上冲进龙虎山正一道的罡气阵,已经消耗了太多修为。
不过虽然能够难住望心,却难不住我,将裤子上的拉链用牙齿咬了下来,掰直后插进锁孔轻轻晃荡了几下,只听得“咔嚓”一声,门就开了。
这手艺不是牧鬼禁术上记载的,而是我逛地摊的时候,在一本老旧的盗版书籍上看到的,上学那时候好奇心重,学了几个月就掌握了,当然一般不会乱用。
也许悦涵父亲对地牢和狗笼太过自信,门打开后,外面竟然没有一个人,只有一条昏暗的地道。
沿着走了十几米,有了些许亮光透进来,掀开下水道井盖后终于重见天日,外面月明星稀,十分冷清。
这里是张家的后花园,阵阵秋风吹过,落叶纷纷。
很担心地瓜和悦涵,心中简单思索了下,悦涵暂时没事,何况有她母亲等人照料,而地瓜就惨了,如果没人搭理,现在一定还孤零零地躺在张家祠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