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陈仪探望颜良,见颜良身体伤势已好,只是精神不佳,乃令颜良好生养顿,与文丑出。
“主公,这几日都挂免战,军心不稳啊。”文丑道。
“这我知道,只是待你俩身体恢复之后,再战便可。”陈仪的心沉重无比,战事不利。
一主一臣正聊着,忽听城外鼓声大震。
侍卫急进禀报道:“刺史丁原已至。”
陈仪引文丑上城望去,城下黑压压一大片,中军帅旗:丁!
军中还有若干撞车、木梯,前军为步卒,后队gōng nǔ手,吕布引四将游击阵外,另起一阵。
“看来,丁原要强攻了。”陈仪道,“文丑你带士卒上城头守驻。”
“是。”文丑接令道。
鏖战,鏖战,鏖战!
陈仪自始至终一直站在城头,身边大旗未伤一丝分毫。但是苦涩、苦涩啊。丁原死脑筋啊,从一开始就不要士卒性命般,战鼓不断,士卒冲击城墙一波接着一波,毫不间断。
河间郡城原本不牢固,加之从晨至晚的攻击,有几处已露出破绽,若非颜良不顾体弱,上城墙助战,只怕就这一日,丁原刺史就会坐在陈仪的大堂内了。
吕布与高顺、魏续、宋宪、侯成四将率骑卒,没有加入到攻城之列,只在旁边冷冷的看着,看着丁原,指望丁原能派他上场,看看陈仪,眼神凌厉之陈仪感觉像夜里走路被一头狼给盯上一样。
一连三天,丁原攻击不见弱,从后方源源不断补充着士卒,攻城器械日渐精良,箭也得到后方足够的补充,丁原打的是一场有准备的战争。
陈仪在这三日内,看着自己无数的士卒在眼前中箭、被砍杀、倒下。
痛苦着、挣扎着,心中对自己的信念充满了怀疑。
真的要如此么,真的要牺牲如此多的无辜者来换取自己的那份野心么?
三国,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英雄啊、英雄啊,值得这么多人为之以死相并的称号啊,多么光荣、多么荣耀、多么神圣、多么尊贵!
狗屁!
那些站在顶端的人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那些趴在辛苦一辈子都过不上饱日子的百姓身上的贵族们,何曾怜悯过养着他们的百姓!
那些自以为是清高的智者、官员,说什么为百姓请命,他们何曾真正体会过生活在低层的百姓的苦与乐?
当今天下,汉帝下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是一种饥不饱食的日子。
那些百姓是人啊,吃不饱会怎样?
偷啊、抢啊,造反啊!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啊?
这是一个腐朽的时代,也是一个快要腐朽烂掉的朝代!
他们没有办法想到,我帮他们想,他们没有办法考虑,我帮他们考虑。
三国是吧,哼!
陈仪在此起誓,不管曹操、孙权、刘备如何,我都要早点结束这个乱世,还这个时代一个朗朗乾坤!
至于历史,让它见鬼去吧。历史是人创造出来的!
陈仪想清一切,唤过侍卫吩咐道:“你速至南皮,告诉逢军师,河间郡局势紧急,令他速速招募士卒,万一这里守不住,南皮将是我们最后的堡垒了。去吧!”
陈仪说完招过文丑道:“文将军,打开城门,我与你出城突击一番,让丁原知道,我也并不是只会守城而已!”
“主公万万不可!”文丑急阻道。
“天要我亡,我逃不过今日,天不要我死,我命由天不由人,何人能杀我!”陈仪嚣张道。
“是!”文丑无奈接令打开城门。
丁原见城门洞开,陈仪引文丑、颜良二将而出,随后下令攻城暂缓,收队成阵,两阵相敌。
“丁原你相逼太甚!”陈仪缓缓度出阵开口道。
“哈哈,吾与你贼寇有何好谈,破城之日,便是汝首级授首之日!”丁原也慢慢从阵中而出。
“哈哈,想我陈仪年方二十二,来日方长,怕是我为刺史送行在先吧。”陈仪回敬道。
“贼子徒口舌之利,敢与吾对阵相博乎?”丁原说不过,只有在战场上见分晓了。
“对阵,怕你个鸟!”陈仪拨马而回,布阵。
丁原也回阵旗帜挥动,布下阵来。
当下二人布阵已毕,各自挥旗指挥。陈仪军文丑为前军,颜良为后军,陈仪自领中军。丁原那边吕布前军,丁原自然是中军,后军嘛,何必要后军,吕布一冲击,怕是陈仪已经授首了。
“弟兄们,这一次,我们不能失败,广宗失利,你们都知道,一些我们的兄弟都被当作奴隶卖了,其余更多的是被坑杀了。今天我们站在这里战斗,只有胜没有败。胜则你们都是自由之身,大家有饭吃、有衣穿,败则我就不说了。”陈仪令执旗手跟随自己驰骋沙场,边奔边喊着,“所以,我们只能杀!”
“杀!杀!杀!”陈仪大喊。
“杀!杀!杀!”文丑与众军士一起大吼,随后冲向吕布前军。
吕布藐视看着文丑军,战戟挥动,压抑在心中几天的愤懑化作怒气凭空而上,纵马扬戟帅众将士冲了上去。
两军相遇,勇者胜!吕布不过一人矣。陈仪默默看着战场。
两阵相抵,文丑与吕布各自斩杀对方的士卒,不再对面相交。但见黄沙搅天,战旗飘飘,人马相错,你方一人被杀,我方定有一人被砍。叫喊夹杂着马嘶声,刀与剑相撞并出的火花,战鼓擂擂,烽烟不散。
然而毕竟吕布是为陈仪眼中的天下第一武将,身后还有高顺、魏续、宋宪、侯成四将,尤其高顺其陷阵之誉岂是浪得虚名,在阵战中,正是如鱼得水,杀的陈仪军大亏四方,陈仪军虽在战前鼓起士气,其士卒勇猛向前,但在高顺的大刀下,不断有人倒下。而魏续、宋宪、侯成三人也非等闲之辈,枪、刀之下,亡魂无数。
而陈仪这一边,文丑战的比较辛苦,战前陈仪吩咐过,吕布避之,找其他四将杀。因此,这个阵战打着打着就比较奇怪了,随着双方士卒的纷纷减少,文丑,吕布都在找目标打,吕布找文丑,文丑避开,文丑找高顺、魏续、宋宪、侯成四将,四将稍微一交战,便知不敌,纷纷退让。
陈仪一看,怕是不行了,挥旗令颜良加入战团。
颜良在后瞧得心头冒火,身体养好后,心里便一直惦记着要再找吕布战上一战。
陈仪几番说辞不利,推脱不了,便暗忖着,颜良这个猛男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
由此告戒颜良,不可意气用事。
战场上,颜良瞧着多时了,此时文丑与吕布两阵都战了差不多有一时辰了,双方都力尽了,而颜良养精蓄锐多时,此时加入混战,犹如猛虎出笼,吕布军压不住阵脚,节节后退。
许久没有动静的丁原,此时也旗帜挥动,中军分出一半加入混战。
顿时,双方再呈胶着状。
打了半晌,陈仪一看不行,不能这么打了,不然自己河间郡的家底都得交代进去,遂令鸣金收兵。
丁原面露笑容,挥旗令麾军掩杀。
陈仪军扎住阵脚,半打半撤,缓缓退入城内,这次又赖井阑帮忙,丁原追至城门不得进前一步,遂也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