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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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疯子谈论任何事都是徒劳无益的，白衣女子转过头，但马上转了回来，朝王七招招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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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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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疯子麻木的一步步走到座前，与白衣女子对视，眼里没有光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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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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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问的简单，王七行了个佛礼，语音单调乏味，无任何平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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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祖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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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疯子把自己的出身来历及过往旧事一字不差的复述，白衣女子在心里感概，人虽疯，说起话来有条有理嘛，不对，他不是疯，他是魔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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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神叨叨的说完最后一个字，白衣女子露出笑容，对王疯子勾动手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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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些，对，再靠近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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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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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狠狠抽了王七一个大耳刮子，她的手劲不小，王七被扇得一个趔趄，神智慢慢清醒，眼里终于有了神采，他捂着脸，泪水在眼眶打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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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菩萨为啥打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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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事不必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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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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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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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过来，对，就在这里，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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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畏畏缩缩的坐上去，不明白她要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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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事我都清楚了，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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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小人有啥事？小人说过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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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事不必问，你只管回答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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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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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那女人漂亮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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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抬起头，在脑中搜起程家女人，白衣女子见他苦想，一瞪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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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连你主家的样子都不知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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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大悟的王七一拍脑门，看着对方结结巴巴的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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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的主家还没有出阁，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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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事不必多言，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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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人主家……很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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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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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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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不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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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的内心是挣扎的，究竟一五一十的交待呢，还是粉饰一番，算起来，和程绣都同在屋檐下好几次了，帮着遮掩遮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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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主家有主家的好，菩萨有菩萨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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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昧良心和说实话两者里选了一条中间道路，废话刚出口，白衣女子又盯住王七，他的心里毛刺刺的，想着是不是干脆讲真话得了，白衣女子却没有穷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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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慕你的主家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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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无形的天雷将王七劈得里焦外嫩，他猛地站起来颠三倒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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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是……是卑贱的家奴，小人怎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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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事不必多言，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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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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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不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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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丧着脸，王七的泪水奔涌而出，这种问题怎么能随便拿出来问，会害死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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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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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小人在主家门下，主家说啥小人就做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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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自然不会把程绣不顾廉耻，和自己同扮夫妻同房共睡的核心机密透露分毫，又不能动怒，他只好接连用废话搪塞，白衣女子的视线一直死死的笼罩王七，不放过他神情上哪怕再细微的变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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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男人，没有哪个成年后不想女人的，这是天地万物的规律，而你，年岁不小，举止正常，却对女人敬而远之，这是何等缘由，你不得隐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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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冷汗涟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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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的话语句句顶心顶肺，切中要害，惹得王七开始自我怀疑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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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我身上的零碎完整无缺，为啥就没和女子相互盘桓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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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衣女子从他脸上看不到任何的不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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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小人在京师做差多年，来江南没几天，这个……小人是想攒下足够的银钱，回乡娶上一房媳妇，小人不是那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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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有意岔开话题，白衣女子收回目光，向后仰坐，他稍稍松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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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光阴，你把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留在了京中，在那里，一定有着能让你刻骨铭心的人和事，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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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她敏锐捕捉到王七的异色，白衣女子趁热打铁的催促逼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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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说，不要耽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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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弄错了，小人哪有那样的事，小人在京师很平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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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慌张否认，突觉一股强横的威势扑面而来，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白衣女子没有出声，可散发出来的无形魄力让王七招架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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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小人不敢隐瞒菩萨，小人在京师……是有难忘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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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小人刚到京城不久，对那还很陌生，有天出门办完事，突然下起了暴雨，小人没有带伞，只好躲在某家饭店外的屋檐下，小人站得又冷又饿，店里恰好走出来一位美丽的女孩，看见小的在那直发抖，于是将随身多余的伞给了小人，小人才能大老远的回到府里，小人永远……永远忘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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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吸鼻子，王七忍住酸涩，表情却很平静。白衣女子抚掌大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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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缘分，这是上天特意的安排，你为何不把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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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豪门很多，小人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哪敢造次。不过事后小人去那家饭店好多次，想把伞还给她，去了好几次都扑了空，后来才在门口碰到，小人将伞还给了她，她对小人笑了一下，小人至今都还记得……记在心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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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的鼻头越来越酸，他低下头，用手挡住脸颊，生怕自己失了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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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如此大好的机缘，为何不抓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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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当时在京里人生地不熟，她看上去也绝不是小人这样的人，小人只能远远的观望，小人就当做了一个短暂的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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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见王七黯然神伤的模样，皱起眉头，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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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你有一片痴心，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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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座塌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王七，王七不敢怠慢，也跟着站了起来，白衣女子弯下腰，凑近他，王七吓得连退两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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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你别这样看小人，小人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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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好骗吗！圣人先贤曰：食sè xìng也，坊间有云：饱暖思xx，你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难道如同百岁的和尚老翁，存心隔绝世间女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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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面色轻微的抽搐一下，没有逃过白衣女子法眼，他强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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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责问小人，小人答不上来，小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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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帮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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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迅速扯掉腰间的束带，素服散开，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衬和极具冲击性的曲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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