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连忙起身开门，接过食盒，将饭菜一样样的拿出来摆在桌上，是两个人的分量，成色还不错。阿奴递过筷子和碗，王七有点畏惧，奴仆按例不该同桌，阿奴眼一瞪，无声的命令他快吃，王七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低头不停的大口大口扒饭，阿奴一边吃一边温和的安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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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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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饭，王七整理好食盒，交给外面的人收走，他的情绪好了很多，阿奴又拉着他坐回原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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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哥，你能不能跟咱说说，京里是个啥样，不如你说说在学士府上的事儿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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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又一次露出怀念的神色，喃喃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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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是好人，少爷也是好人，老爷少爷都是有大学问的人，写得一手好字好文章。对了，老爷和少爷还时不时的教我们下人写字，说不管怎样，自己的名字总要认得的，小人tuō fú，能写几个大字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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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连连拍手，又是高兴又是羡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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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哥找了个好主家哩，学士家除了老爷少爷外还有啥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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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士老爷有一位正室夫人，还有两位妾室，少爷也有一位正室夫人和两位妾室，老爷就少爷一个儿子，不过少爷的正室生了一儿一女，妾室也生了两个女儿，唉，少爷嫁妆可得赔进去不少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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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掰着手指头把学士府上上下下挨个儿数了一遍，末了吐出一句俏皮话，逗得阿奴花枝招展，门外突然有人高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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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姑娘，下午有客，赶紧出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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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一惊，猛地跳起，将身上的衣服扒拉得只剩亵衣短裤，嘴里不停的絮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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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累死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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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没动弹，阿奴慌慌张张，一看王七不知所措的傻愣着，大声叫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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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哥，你忤在那儿干啥，还不过来帮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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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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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回过神，按照阿奴的指示，手忙脚乱的将屋内各处零碎翻出，一一递到阿奴手中，正当他忙的大汗淋漓，阿奴向他招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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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咱把衣裳穿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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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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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个啥，还不快些着，可别误了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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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姑娘，小人……小人是男的，小人咋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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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个啥！快些来帮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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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拼命的朝王七晃动胳膊，光洁的身子透着白花花的亮色，焦急的眼神逼得王七只能照做，伸直双臂，她一步步的教王七穿戴方法，捡起掉在旁边的色彩缤纷的外衣，王七小心给阿奴套上，触及肌肤，入手滑腻而富有弹性，显示主人正值青葱岁月，以及平日里的良好保养。阿奴却完全不曾有异样，等穿戴好后，她让王七留在屋中，自己匆匆出门，王七怔了半天，看着满屋狼藉，摸摸脑勺，开始打扫收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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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上午的事情，王七三两下麻利做完，阿奴还没回来，于是他趴在桌上继续上午的梦境，正要摸上周公媳妇的小手时，门被一脚踹开，阿奴喘着粗气又脱的干净，浑身上下只剩一点点遮掩，她迫不及待的狂灌白水，王七小声的提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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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慢点，别噎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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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阿奴平复气息，王七的视线在地上那五颜六色的衣衫处打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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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姑娘，你做的是啥差事，一惊一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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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干的是为人跳舞的活儿，咱跳的舞叫做天魔魑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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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魔的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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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没听懂，阿奴耐心的解释了好几遍，见王七仍是一头雾水，顿觉口干舌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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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天魔那啥的，我给你跳跳你就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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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成，小人可不敢当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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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的犟脾气上来，不顾王七反对，硬是给他跳上了一段，足有小半个时辰，是……几乎光溜着身子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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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完一曲，她香汗直冒，王七不明觉厉，鼓掌以示赞扬，阿奴气喘吁吁的坐下歇息，目光直直的盯住王七，盯得他心头发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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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哥，你的身体难道没有……没有啥不……不适应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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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啥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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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啊，他抬起头反问了回去，阿奴一惊，马上转了口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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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啥，没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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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阿奴扒在桌上，双手支撑起脑袋，表情落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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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咱干这活儿已有好一段日子了，好烦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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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郁闷了一会，想到什么，眼神一亮，挺起上身，抚上王七的手背，继而紧紧抱住他的臂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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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哥，你觉得我咋样？我嫁给你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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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吓得使劲甩脱阿奴的手，站起来退后两步，两手乱摇，口中语无伦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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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这可怎么好哩，小人哪能攀上阿奴姑娘，小人好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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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不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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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眉头一竖，泼辣劲涌上，逼得王七连连后退，她将玉体在王七眼前转了几个圈，嘟着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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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哥，你看嘛，咱的身子模样都不差的，咱的屁股大，好生养，小七哥，娶了咱，明年咱就给你生个白白嫩嫩的大胖小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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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使得，阿奴姑娘仙女一般，小人高攀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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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的吐词总算连贯，但摆手的动作仍没停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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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阿奴姑娘，小人现在在一家大户做事，他们对小人很不错，小人打算干上些时日，攒够了银钱，便回老家买两亩田地，再娶个媳妇踏踏实实的过日子，阿奴姑娘仙女般的人儿，一定能找个好人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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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将王七逼进角落里退无可退，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胸膛，身上的幽香直往王七鼻子里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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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哥，你好没良心，咱一个清白的女儿家寻的就是你这样老实本分过日子的，你咋不要人家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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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一步也退不了，他扶住阿奴的肩头，用力将阿奴从自己的面前推开，阿奴被王七的举动弄懵了，当下哭得梨花带雨，泪水涟涟，王七语重心长的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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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姑娘，你是个好人，可你不知道，小人的家穷，家里所在的村子更穷，那里的土地贫瘠，一年到头也长不出几斤粮食，乡亲们没日没夜的劳作只图个半饱，小人实在不忍心，也不能让阿奴姑娘受到糟践，再加上小人年岁不小，更是配不上阿奴姑娘你，小人只能祝阿奴姑娘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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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转身伏在桌上大哭不止，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令人心碎。</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