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飞雪山棋盘峰竟是一个隐秘古老的武术门派-假拳门的所在地。这里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而假拳门更是一个神秘莫测的门派。至于怎么个神秘莫测,吕叔说因为我还没有正式入门,是不能告诉我的。
吕叔和我父母以前都在这里学艺,吕叔说他和我老爸是一起被选到这里的,而妈姐比他们要晚来三年,他们在这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可是吕叔没有打算对我细说的意思。
本来吕叔早就跟我父母建议要我来这里学艺的,我老爸倒是赞成,但是妈姐却死活不同意。因为,她认为假拳门对弟子的要求太苛刻,来这里简直就是自讨苦吃。而且,门派还会给门人安排一些费力不讨好,极有危险性的任务。
听吕叔这么说,我才终于明白,前几年吕叔每隔三五个月就会来我家小住几天,原来是打着考校我功夫的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想把我送来这里。但是由于妈姐的极力反对,才一直拖到现在。
吕叔说我妈姐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假拳门每三年才招收弟子,弟子的年龄都在十四五岁左右,最多不超过十八岁。而我现在的年龄,正好在上限范围之内。假拳门每一届招收的新人,都是在全国各个地方精挑细选,筋骨心性品行俱佳的好苗子,而且多数都是孤儿。每一届挑选的人都不超过十二人,因为假拳门里,只有十二位授艺师父。这十二个人最后却不知道能有几人能留下,可能全留,也可能一个不留。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规矩,只要上得山来被正式招入门派的弟子,再想要下得山去,就必须要通过师门里的下山考核,并且必须要为门派完成一个任务。
吕叔悄悄告诉我,在这里出去的人,以后可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他自己,只能算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
我心想,全国武术协会高级顾问,居然都是这里出去的最差劲的人,让我不禁对这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可是,我到底能不能被招入,就算招入了何时才能从这里出去,到底出不出得去,我难以想象。心里又不禁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来。
吕叔告诉我,三天以后就是门派招收新人的黄道吉日,会有一个专门为我们这一批进来的弟子准备的考核,因为每次考核的要求都不一样,所以吕叔也没什么可告知我的,只是叫我这几天好好休息,争取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最后,吕叔又简单的叮嘱我一番,说要是感觉无聊也可以四处走走,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然后递给我一张挂牌,让我出门时带上,象征着我在这里的身份标识。
跟我说了这么多,吕叔说他有些累了,看差不多也快到睡觉的时间,就起身离开了。临到门口,他才又对我说他住在棋盘峰最西边的一间木楼里,叫我有事可以随时去找他。
可是,直到吕叔不见了踪影我才反应过来,西边好像有好几间木楼,鬼知道他住那间。不过我双腿实在是疼得不行,全身都像散了架似的,早就想躺下休息了,也就懒得去追问他了。
吕叔一走,我就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拿了出来找好地方归置好。我把带来的两张zhào piàn放在桌子上,看了看,摸了摸,自言自语的说道:“妈姐,我现在也住在你曾经住过的石屋了,你可要保佑我顺利通过考核哦。还有你,黎阳,等着我,我一定尽快帮你报仇的。”
深深的看了一眼妈姐和黎阳后,我端着盆拿着毛巾牙刷准备去洗漱。可是,我起身一看,顿时就傻眼了,屋子里竟没有找到接水的地方。水龙头就不提了,屋里连蓄水池都没有一个,只是在门后面有一挑木桶和一根光滑的扁担。
没有办法,今天走得满身大汗,不洗肯定是睡不好的。我打开门看了看,居然没路灯。还好虽然气温很低,但外面却是月明星稀,勉强能视物。
我暗自庆幸着,挑着木桶就走出了门。可是,我在石屋附近转悠了半天,就是没有发现可以接水的地方。最后想了想,只能无奈的前往千曲溪去挑水了。
还好此地没有几条岔路,去往千曲溪的路很好找,路途虽然不远,但是也走了我近二十分钟。一路上我还想着,要是能碰见人,就问问他们平时用水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可是,一路走去,硬是一个人都没有见着。
“踢踏,踢踏…”
四下里,寒风凄凄,只有我的脚步声为这寂静的夜添了些生气。走着走着,我后背的汗毛不自禁的就立了起来。我越走越快,焦急的想着怎么还不到地方。
还好,最后总算到了溪水边。我找了个堤岸浅点的地方,打了满满两桶水,然后迅速挑起就往回走。
虽然道路很宽阔也很平整,可是当我挑起满满的一挑水后,总是不能保持平稳,桶里的水随着我的走动,不停的荡来荡去。我只能双手一前一后紧紧的握住水桶的挑绳,放缓脚步轻轻挪动着。
刚开始还好,并不觉得挑子重。但是,才走没几分钟,我挑水的那只肩膀就感觉到了酸痛。于是,我就边走边歇气,然后依次变换着肩膀挑着水继续赶路。
虽然寒风无情,不断的吹打着我的脸庞。但当我中途歇了十来次,艰难的挑着水回到石屋后,却已大汗淋漓。
看着满满的一挑水最后只剩下了半挑,我就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怎么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没有想到只装半挑水呢?
悻悻的自嘲了一下,我就准备去烧水洗澡。可是,这水有了,新的问题却来了,我发现屋里并没有东西烧水。
我心里虽然窝了无数团火,可是就算如此,这大冷天的,要我全身冒着汗去洗冷水澡,这绝对是与自己脆弱的身体过不去。
我就这样杵着扁担楞了五六分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想,这种纯天然的生活,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立刻适应的。
“算了,将就擦擦得了。”最后,我关shàng mén,先刷了牙,然后脱光衣服,倒了大半盆水,浸湿毛巾随便擦了擦身体,就迅速钻进被窝里去了。
可是,我被窝还没有捂热,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随后,吕叔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克之?你睡了没有?我搞忘跟你讲了,从这里出去往右走,没多远有个澡堂,你拿着我给你的挂牌就可以去洗澡了。”
听完吕叔的话,我脑海里顿时就响起了刀刀叉叉的声音,冰冻的心,瞬间碎了一地。
我懒得回他,赶紧缩回被窝,当做没有听见。没过一会,我就听见吕叔离去的脚步声。
我心里对吕叔一阵腹议,然后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肩膀,无意间一看,居然红肿了。
“哎!你还能不能做点事情了!”我心里顿时把自己鄙视得无地自容。
原来,都市的喧嚣生活,其实也不是一无是处。虽然它让勤劳的人变得懒惰,让懒惰的人更加懒惰。但至少,它能使人们少了些体力劳动,使人们能很舒适的享受生活。
但是,既然已经来了这里,而且还必须要竭尽全力的留在这里,我只能随遇而安,尽快的适应这个神秘的地方,以及这间素净淡雅和原始粗糙的石屋。
不过知道归知道,而且这间石屋还感觉挺暖和的,但是我整个晚上却还是一直没有睡得着。时不时盯着床边桌子上的两张zhào piàn看了又看,一时忐忑着三天后的考核以及未来的命运,一时又担忧着会被久困此处而不能去报我的血海深仇。
虽然吕叔说我的底子不错,正常发挥,应该能通过考核。如果顺利通过师门考核,将会有十多个风格不同的师父等着我选择。但是,看着他那深不可测,飘忽不定的眼神,我不知道他是真正的縞hūn mèng遥故侵皇俏税参课胰梦野残摹?br />
然而,既然上了山,我已无选择。前路虽未知,除死不退却。
我就这么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地过了一晚上。待得睁开眼来,透过石门左上方的小天窗看去,天已微白。我实在毫无睡意,就嗖地爬了起来,捡起衣物穿好,用冷水洗漱完,上前打开木门,走出了房间。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今年的第一个月份已然远去,可是我却没有感受到本该热热闹闹欢欢喜喜过春节的快乐气氛,反而如同身在十八层地狱中,尝尽了人生的生离死别,伤痛悲苦。希望从这个龙抬头的好日子开始,我能够开始新的人生,让人能够轻易接受的人生。
站在门口,寒风依旧凛冽,吹动衣襟,呼呼作响。这么高的山峰,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下雪,还是本已下过的积雪已经化去变作溪水流到下面的星月湖中了,我不得而知。
我住的石室最靠东面,一眼望去,山势至此逐渐增高,进而转为绝壁,仿若被神斧直劈而下,临于深渊。门前约丈许,左手靠绝壁一偏角,设有蹬道,依势蜿蜒而下。与此道口看去,山石气势雄伟峭拔,绝壁之下,雾气腾绕,不知深有几许,神秘莫测,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