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将子弹一个一个的塞入弹夹，两个弹夹填满，然后塞入了外衣左手边的口袋，再从xiāng zǐ里拿出shǒu qiāng消，音器，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黑色xiāng zǐ里还剩下一些全新的医疗装备，白羊快步走到了一边柜子旁，从里拿出了一个背包，走回床边，将xiāng zǐ里的所有东西都倒了进去，随后将黑色xiāng zǐ丢到了一边。</p>
“你要干什么？”妮拉十指插入头发中，将头发捋到了脑后，抬头神态不佳的看向一侧的白羊问道。</p>
“做些准备，山姆大叔不会来救我们了，我可不想被行尸吃掉……”白羊抬眼看向妮拉，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走到一边，从一旁衣柜的鞋架中那下了一双带鞋带儿平底鞋，走到妮拉身边轻轻放下，道：“穿上它，可能有些不合脚，鞋带儿拉紧一点！”</p>
“谢谢！”</p>
妮拉是洗澡的时候跑出来的，没穿鞋，白羊说完话之后她马上照做。</p>
白羊自己也快速穿上了另一双鞋，又走到床边拿起了床头柜上的shǒu qiāng消，音器，拔出腰后的shǒu qiāng拧在枪头上，然后走到窗边，窗帘拉起一道缝隙，将窗户稍稍打开大约两指宽，望向外面，举起了枪！</p>
白羊一直在瞄准，看着外面。</p>
妮拉穿好鞋就一直看着白羊，眼神有些迷惑的眨了一下，慢慢的脚步很轻的走到了白羊的身边，稍稍歪头向外望了一眼，问道：“你这是……”</p>
看了电视的妮拉当然知道外面有很多很多的行尸，杀是杀不完的，而且还浪费子弹，他不明白白羊在做什么。</p>
白羊没有说话，一直盯着外面街道中心两辆互撞在一起的qì chē旁边的一头行尸，白羊对她略微有印象，是楼下儿童服装店的店员，年纪还不够二十岁的女孩儿，不过她现在已经变成了行尸，带着儿童服装店员工的帽子，满身是血的呲着牙，眼睛血红看，指甲泛黑，活像是恐怖片中的女主角，白羊住在四楼，它距离白羊足有四十米远，白羊枪口就对准着它。</p>
白羊拿枪的手很稳，那是他拿手术刀的手，做外科手术第一要素就是拿刀的那只手必须要稳，虽然m9shǒu qiāng重量超过一公斤，但白羊依然拿的很稳。</p>
妮拉见白羊不说话，就一直看着他。</p>
噗！</p>
白羊扣动了扳机，枪口经过消音发出了很“闷”的声音，窗外的行尸左眼眶中顿时多了一个血洞，应声倒地，尸体撞在qì chē上带起了不小的响动，白羊猛地拉上了窗帘，深吸了一口气！</p>
这一枪他本来是打算打行尸太阳穴侧面的，但显然偏了不少，倒是仍然很xìng yùn的击中了那行尸的头颅。</p>
“这是我第一次用枪射击活的东西，我要确定我能做到。”白羊舒了口气解释道。</p>
白羊拿刀能救人，也能shā rén，这一点他敢肯定，他不怕鲜血淋漓的景象，因为他见的太多了，但拿枪的感觉跟拿刀是不一样的，这种区别就好像常打架的人敢用石头砸人但不一定敢用刀捅人一样，后者显然致命性要比前者高的多，白羊就是要确定自己敢毫不犹豫的开枪，没有任何迟疑的那种，有过开枪射杀经验之后，显然这一点很容易做到。</p>
在满是吃人行尸乱跑的世界，任何迟疑，都是可能要人命的。</p>
“你打算怎么做……我是说，你有什么计划？”妮拉回身靠着墙壁，转头看着白羊问道。</p>
白羊给妮拉的感觉越来越独特，也越来越真实，不再是以前那种不太熟悉朦朦胧胧的感觉，他真的实在是太冷静了，当电视上播出来自军事基地通知的时候，美国不知道有多少幸存者会崩溃，而白羊却没有，开始沉默，然后便开始为求生做着一切准备。</p>
“冰箱里还有多少吃的？”白羊沉吟了一下将枪别在后腰问道，以前他都是存一些食物在冰箱里，通常都是够几天吃的早餐和晚餐，他没有特意记忆还有多少，妮拉则不久前看过冰箱，吃过东西。</p>
“哦……我刚才没太注意……你可以……”</p>
“我看看。”</p>
白羊走到了冰箱边，打开冰箱扫视了一下，里面只有两三个长面包，几盒牛奶，半个吃剩下的披萨，以及半桶麦片，这些东西，如果两个人来吃够吃两天，不考虑保持体能省着吃也只能吃三天。</p>
“食物不多，我在这里最多待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我会离开，但愿这两天外面的行尸能少一些，这样能成功出去的机会大一些！”白羊关上冰箱门说道。</p>
白羊的话中始终没有提到妮拉，妮拉注意到了，现在在末世带着一个没什么战斗力的***逃生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p>
“你要丢下我？”妮拉有些不相信的发问道。</p>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起的。”白羊抬眼看了一下妮拉，表情不变有些冷血的说道，本来就是不太熟悉的人，白羊没有任何义务为另一个人的生命负责，他心中还有自己的牵挂，他要走很远的路，他不想带着一个累赘，能让妮拉吃自己的东西，穿自己的衣服做逃生准备，白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p>
妮拉不愿相信白羊是那种将女性丢下自己逃生的人，但又有些不得不相信，冷静的人说出的话也是冷静的，是经过思考之后做出的决定。</p>
“别丢下我……求你……”妮拉向前走了一步，眼睛一直盯着白羊，双手十指张开放在身前比划着，“求你，带上我，别丢下我……”</p>
“你能做什么？”白羊坐在了床上，眼神在妮拉身上扫视了一下，嘴唇微翘着很xìng gǎn，床上功夫肯定很不错，但……细胳膊细腿的，估计给她把刀，她都砍不死行尸，自己倒是能吓个半死。</p>
妮拉表情马上变了，眼睛瞄向了白羊的裆部，显然她误会了白羊的意思，男人审视的目光让她马上想到了自己的那些客人，同样是男人，目光很相似。</p>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能做什么，只要你喜欢，男人都是这样……想什么也不直接说……”妮拉一俯身爬上了床，眨着迷人的眼睛，扭动着腰肢尽显魅惑的慢慢向白羊爬去，一只手抓住了体恤的下摆，缓缓上拉，腹部晒足日光浴的麦色肌肤露了出来，她很懂得怎样勾引男人。</p>
“你敢shā rén吗？”白羊坐在床边未动，眼睛继续审视着缓缓靠近的妮拉。</p>
“什么？”妮拉停了下来，拉着衣服的手下意识的放下了，白羊的语气可不像是开玩笑。</p>
“你能杀外面的那些曾经的人吗？也就是行尸。”白羊再问。</p>
妮拉默默地爬下了床，走到窗边背对着白羊，将窗帘稍稍拉开一点缝隙，双手抱胸看着外面的街道，看着那些面目狰狞的行尸，一言不发。</p>
妮拉其实算不上是一个柔弱的女人，不是说身体，而是内心，在美国做***是合法的，需要定期做身体检查，需要纳税，是合法纳税人，而有些不做检查不纳税的就是不合法的。</p>
妮拉就是那种不合法的，那样她便不需要纳税，同时也因此无法受到法律的有效保护，一些客人经常少给钱或者是不给钱，更有甚者会对妮拉实施殴打，妮拉绝不会因为这种事报警，因为她不敢，偷税漏税可是要进监狱的。</p>
十六岁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妮拉已经不记得自己接待过多少客人，年轻的、年老的、平凡的、丑陋的，无论客人怎样，只要有钱，一切都可以，有钱才有生活，她经历过太多事，甚至还曾经有过一段吸毒史，不过后来戒掉了，这让她有了一颗还算坚强的心。</p>
但……行尸不是其他东西，不是说不害怕就不害怕的。</p>
白羊坐在床边，想着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一些什么东西，却听到了细微的抽泣声，转头看过去，妮拉的双肩正在抖动。</p>
“其实你没必要哭，如果你勇敢一些，离开这里不是问题，还有……也许，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出去。”白羊口气略带无奈的说道。</p>
“真的？太感谢你了。”妮拉猛的回头，抹了抹眼角，惊喜的说道。</p>
“不要误会，我说的跟着，就是跟着我一起跑出去，我在前面，你在后面，我不会帮你摆脱任何麻烦，如果你被行尸抓住了，只能说明你跑的不够快，我不会回去救你，明白？”白羊一边比划着一边解释道。</p>
“明白！”妮拉快速的点了点头，有些开心的笑了，她明白了白羊的意思，可以带着她，但如果造成麻烦白羊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也就是说如果妮拉跟紧了白羊，妮拉身边的麻烦就是白羊的麻烦，只要妮拉跟紧了，那么就会受到白羊的保护。</p>
中午。</p>
白羊是有事说事，一般不会把事情带入自己的情绪中，两人气氛还算融洽，妮拉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勾引白羊，哪怕是吃东西的时候也是，面包奶油总是弄在唇上，然后用舌尖轻轻的唇上滑动，看着白羊，而白羊却总是不解风情，偶然还会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妮拉明白，白羊不是不懂，而是……忍得住！</p>
下午，太阳偏西，初夏的季节天气还不算很热。</p>
天是凉的，人的心却是冷的，血腥气一直未曾散去，行尸在嘶吼，偶尔窗外会传来枪声，还有亦或是因为太远而根本听不清说什么的呼救声。</p>
白羊将房间中唯一的单人沙发移到了窗边，半躺着的坐在上面，视线透过窗帘缝隙后的窗户，望着蔚蓝的天空，手中手术刀正刷刷的旋转，shǒu jī开着收音机模式，就放在身边。</p>
手术刀分为很多种类，分为刀片和刀柄两部分，刀柄种类有八种，而刀片的种类足足有二十四种，白羊手中现在拿着的手术刀是4#刀柄，长度达到了14厘米，而刀片则24#，长度在五六厘米左右，形状有些像是bǐ shǒu的前段，理论上来说这把手术刀在手术中更适合浅部切割，但实际上，只要是把带尖的东西，都是能捅死人的，何况是一把刀。</p>
手术刀的材质是s30v钢材，这种材料在军用设备中应用广泛，同时也是目前公认的最好的造刀材料，硬度很高，只是柔韧性稍稍有些不足，只适合做短刀bǐ shǒu。</p>
妮拉在病毒爆发前对白羊仅仅是稍稍了解，唯一的一次长时间闲聊就是一年前白羊帮她修灯的时候，那时候妮拉便知道白羊上学的时候是学医的，所以对于白羊拿着手术刀无意识的玩耍，她也没有感到奇怪。</p>
“就不怕割伤自己？”妮拉走到了沙发边蹲下，声音软软的仰头问道，她穿的体恤是v领的，白羊回过神转头第一眼便能看见领口内那一双诱人的丰乳，十分耀眼。</p>
妮拉又开始自己的小把戏。</p>
白羊手中的手术刀骤然停止转动，一抬手将捏着的手术刀甩了出去。</p>
“哆！”的一声。</p>
“应该不会，谢谢关心。”白羊勉强露出了笑容，现在这种情况他能笑出来，完全是为了照顾妮拉的情绪。</p>
妮拉看着唐吉，指甲略长的修长左手看似无意的搭在白羊的大腿上，有些妩媚的笑了，忽然却又像是想起自己似乎刚刚忽略了什么，转头看向白羊对面的墙壁。</p>
她没有听到白羊丢掉手术刀，手术刀落地的声音。</p>
转头看过去，才腾然发现，手术刀，已然稳稳的钉在了墙壁上，刀片切入墙壁大半。</p>
妮拉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神越发明亮的看着白羊，又转头看向墙壁，来回反复了几次，她才走到了距离沙发七八米的墙壁前，伸手稍用力将手术刀拔了下来，又用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墙壁被手术刀钉出的缺口，眼睛认真仔细看了看，足足有三四厘米深，那可是混凝土墙壁，一个成年人就算握着bǐ shǒu用力向墙上扎，也不见得能扎这么深。</p>
妮拉的手慢慢向右移动了一下，距离那个缺口大约十公分左右，又有一个被手术刀钉出的缺口，手再次移动……她又摸到了一个，妮拉向后退了一步，看向这面在床右侧被漆成淡蓝色的墙壁，上面密密麻麻遍布着数百个缺口，都是手术刀钉出来的，她自从进入这个房间之后从未注意过这个，可能是白羊房间有些乱的原因，再加上妮拉还在恐惧中，很容易忽略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p>
“飞刀？”妮拉突然转身，双手握着手术刀，神色略带不可思议的问道。</p>
“无聊玩玩！”白羊抿嘴微微摇头说道，转头看向了窗外的天空。</p>
他的确是无聊玩玩，每一个拿着“小刀”的人似乎都有那种将刀丢出去看看能不能钉在墙上的冲动，白羊当然也不例外，而手术刀作为白羊工作所需要重要工具之一，拿它当飞刀玩看起来像是一个很没有职业操守的破坏举动，而实际是并不是这样。</p>
因为手术刀的刀片只能使用一次，虽然很结实，但禁止二次使用，这一是怕多次使用会带有病菌会对病患造成伤害，二则是刀刃经过多次使用肯定会有磨损，如果不够锋利，容易让使用者用力不均，一不小心，就能对病患造成更为严重的伤害，所以，医用刀片都是一次性的。</p>
白羊手术中使用过的刀片都不会再在下一次手术中使用，一次手术会用到多种刀片，几种甚至十几种，白羊最开始也是丢掉，后来因为一次偶然的无聊打发时间，白羊便开始了自己的“废物利用”，主要就是在漫漫长夜中消磨时间，晚上的时候他基本上都是待在公寓中，等diàn huà，很少出去，可想而知他有多无聊。</p>
一个人，如果一年多的时间，大部分夜晚都丢刀子玩，那刀子如果再玩不好，那他一定是残疾人。</p>
白羊是不会告诉妮拉其实那面墙壁是被他扣掉自己房间这一半重新砌过的，现在墙上的刀口都是最近三个月扎出来的，因为白羊没有任何必要跟曼妮拉炫耀自己手术刀玩的多么好。</p>
“这个能杀死外面那些行尸吧？”妮拉走到沙发前，蹲下身举着手术刀问道，眼睛盯着白羊看。</p>
“应该可以。”白羊口气平淡，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多了一项求生本领而有多高兴，他转回头从妮拉手中拿下了手术刀挥了挥手，把那个刀子再次“镶嵌”到墙上。</p>
在白羊看来，刀子扔的再好，还不如多给他一把枪来的实在，会扔刀，在他心中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慰藉，他心中的阴霾从未因此消退过半分。</p>
末世的第一天，除了最开始有些波澜以外，剩下的时间白羊都是在平静中度过的。</p>
当黑暗笼罩大地，黑夜降临之后，整个世界似乎也安静了，记－女不会再抽着烟站在门口看着来往的行人，也不会有醉汉三五成群摇摇晃晃的招摇而过，霓虹的色彩彻底消失在了纽约这座城市中，那些景象再也不会出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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