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姑娘她叫小芳》 《十一》痛恨

    这样的日子只有痛恨，痛恨这生活，痛恨这遭遇，痛恨这所有的一切！

    父亲又一次翻开董芳送给自己的笔记本，准备记录下自己的遭遇，不过由于很多字不是会写最后只写了个“同”在上面，或许这就一个通假字，别人或许看不懂。可是父亲面对着这个字，就是满满的痛苦！

    这个家经过这一次次的折腾，终究不像个样子了！父亲自己琢磨着按好了大门，只不过是订了一块板子，维持着而已！又去简单的修葺了一下这没有鸡的鸡舍！满满的痛恨！可是没有任何办法，这个年代更是这个年纪的父亲，更是没能用法律或者其他办法维护自己和这个家！

    奶奶看着辛苦的父亲，只能用泪水抚摸自己的创伤！

    没有了鸡，父亲很久没能去集市，和董芳也是很久不能见面！父亲只能偶尔看着董芳唯一留下的东西，笔记本而回忆。而董家大院里的董芳也是只能摆弄着父亲留给她的那只陀螺！虽然不足半年，可这了却不了的回忆，深深的扎在了心里！

    没有了任何的生活来源！父亲只好背个筐子！出没在村里别人家的田地！秋收后，快入冬的田地里，对于父亲来说，埋藏着很多的宝藏！冻坏的土豆！玉米田里没收尽拉下的玉米！有时甚至捡起来一颗一颗的谷粒……可总算还是有惊喜的收成！顺带着拾些过冬的柴火……

    终究是入冬了，这个冬天还算可以过得，父亲老早就更换的被褥可算是配上了用途！寒冷是不怕了！每天收拾来的粮食，偶尔用院子角落里的钱，填补着，看来这个年还是可以过去的！

    “健康，这是你爸剩下的旧衣服，你多套些，别冻坏了”奶奶看着天寒地冻里出没的父亲！手里不知从哪里搜索出来的爷爷的破衣服递给了父亲！

    “嗯嗯，我穿……”父亲一件一件的套在了身上，还转着圈甩着身体，展现着这硕大无比的衣服！还故意安慰着奶奶“你看，妈，刚好，暖和！”

    “哎，这……你别逗了，没办法了”奶奶看都没看一眼的说到。

    一次又一次的出门，回家来拾到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少！眼看就是过年了！父亲也是焦急。父亲看着那本熟悉的日历，掐着指头！

    “这日历已经不能用了！哎……，”父亲叹息着，又一次想起了和董芳在一起的时日，嘴脸有一丝微笑，可瞬间有平息了！是呀，日历知道阳历十二月三十一，可这春节还在一月多呢！可不就早早不能用了！

    “妈，过几天就过年了，我用这钱，置办些年货！我们好好过个年”父亲拿出了院子角落里所有的钱！其实剩下也不多了！

    “省着吧，过年用了，以后怎么办呀，”奶奶说的也对！

    “到时我在想办法！我等年三十就去逛集市，那时候东西便宜”父亲也是明白，别人家都是提前准备过年，而父亲只能等这最后一天，也是真的，这最后一天，东西就是便宜！

    不再是很热闹的集市，很多小贩早早就收了摊准备的过年去了，熟悉的街头，父亲转来转去，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可惜父亲囊中羞涩，只能看着！却买不起！最终父亲也是就买了些梨，和一副对联！其他都没有买！攥着剩余的钱回了家！

    除夕的下午，父亲和了些面糊，一个人孤零零的躲在大门口贴着对联！父亲偶尔的转头望去，别人家门口很多都是喜气洋洋！只有自己家门口一切沉闷！

    晚上，闪亮的煤油灯！奶奶的屋里，父亲和奶奶围着一个破旧的炕桌，桌上有梨，还有两颗不大的玉米棒，和几个煮熟了的半个的土豆，一人一碗谷粥！还算是丰盛！开饭前，父亲递给奶奶一块钱！

    “妈，压岁钱，本来是爸爸……”爸爸说着话。心里一丝回忆，往日的年，爷爷总是给父亲和奶奶一人一块钱作为过年的压岁钱！可今日却是父亲！

    “是啊，你爸不知道过的怎么样，sh在哪里，我是去不了了，你以后要去看看你爸……”奶奶说着话，又流下了泪水！

    “嗯，会的，肯定！妈，别难过！”父亲轻轻碰了下奶奶的肩膀，安慰着奶奶！紧接着父亲站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事还没有做……

    “妈，我给你拜个年……”父亲说着便跪倒在地，朝着屋子的正上方，也就是摆着桌子的地方！磕了三个响头，便站了起来！

    奶奶没有任何言语，默默着看着那个桌面！又一次留下了眼泪！回忆中，往日的桌面总是摆放着香火，可自从父亲离开，一次次的遭遇，桌面早已没有了一切！

    “妈，快吃！过年就该高兴”父亲看着发呆的奶奶，督促的说着！这样的日子，能高兴才怪！

    村里的鞭炮声虽说不是很密，也是大户人家才能多放一些！父亲侧着耳朵听着！偶尔去院子里听！想着以往的除夕！父亲总是不知从哪里弄来不多的一串鞭炮！父亲兴奋的点燃，一家人听着，看着，欢笑不止！可如今！一切都是回忆！

    接着的几日，，也就是初一二三！，别人家还在回味着年味，过着美丽的生活，大人走街串巷！孩子欢天喜地！而这家，也就是我家。从初一开始，父亲就背着箩筐开始了生活，奶奶依旧眼泪洗着脸面！

    别人家的亲戚一个接着一个，可我家的亲戚不知道从何年何月就没有出现了，父亲也不知情，我更是不能知晓了！父亲只记得他的爷爷很早因为病去世了，他的奶奶不久也是不明缘由的离开了人世，那是父亲很小，没有任何感觉！只有一丝的回忆！

    好日子肯定过得很快，这好日子对于别人家来说的，我家并没有什么两样！

    眼看就是春天了，村里人也准备着开始犁地。要种了！父亲也是急了，冬天可以得来的口粮马上就会没有了！急切的父亲，更是夜晚也不得清闲！都出没在还没有开始耕的田地，寻找着维持着家里的希望！

    终究还是春种了！父亲俨然没有了地方可去！奶奶更是着急，可这着急能怎样，除了多出来更浓厚的寻死觅活，还有整日的以泪洗面罢了！

    “健康，天也暖和了，我也要出去，我乞讨去！”奶奶突然想起来了这个！

    “妈，别，你这身子骨，就别闹了，就是想去，你也走不动呀”父亲劝阻着奶奶！

    “咋家那旧架子车还能用，你拉我去街上，随便找个地方，总有人给口吃的！”奶奶又一次强求。还指着院子角落里，破的不成样的子的板车！

    “不行，我不能叫你去，我一个人可以”父亲依旧不同意！

    “你不叫我去，你一个人……我就寻死得了”奶奶开始了威胁！

    奶奶的威胁，父亲终究是招架不住！也许父亲一个人真的难以支撑了，也只能答应了！父亲翻起院子角落里的板车，推到了奶奶的屋前，拿来扫把，打扫了一下岁月遗留的尘土！铺了床褥子，便搀扶着奶奶坐上了板车！拉着奶奶去了集市！

    一个人不怎么多的街道，父亲道别了奶奶！“下午我来接你！”父亲说着话，低的头离开了！

    “别担心，妈没事，你走吧”奶奶看着离开的父亲，安慰道！

    父亲寻觅着生存的方式，奶奶乞讨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看着，想着，如此的情景，很多人想必早已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