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光搭到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家。
当母亲看到她站在门外的时候,有些惊讶,
“小光,怎么是你?”说罢,田彣往小光身后看了看,郑小光知道,母亲是在寻找曲驰的身影,郑小光有些心酸,却告诫自己要忍住,田彣没看到曲驰的身影,忙追问道,
“曲驰呢?他没跟你回来?”
“啊!”小光简单的回答。
“谁,是谁啊?”建园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是小光,忙说,
“我说,你怎么不让孩子进来啊!哥,小光回来了!”
看到姑姑在自己家,小光本来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家里说自己离婚的事,看到建园更不知道这个话题要怎么开口了,索性拖着行李先进门再说吧!
“小光,曲驰呢?他怎么没和你一道回来?”建园问道。
“呀,我儿子回来了!”建康喜滋滋的说道,接过了小光手中的行李,打断了建园的问题。
家里刚吃过饭,田彣忙着为小光又临时炒了个菜,盛了碗饭,小光便吃了起来。
“那我,今晚就不在这儿了吧!”建园看着吃饭的小光说道。
本来以为是临时来串门的小光,听到这话,她听出来姑姑是住在自己家的,不用说,一定是住在了自己的房间。
母亲不好说什么,小光忙说,
“要不,姑你就和我挤一挤吧!”
“你规矩多,我不和你挤!我回家了!”
“这么晚了,小光说挤挤,你就挤挤吧!”田彣说道。
“算了吧!人老了,还是招人嫌弃的!我走了!”
“我送你!”
“不用!走了!”
姑姑果然走了。
小光吃过饭,洗漱完毕,母亲已经把她房间的床单被罩通通换了一遍,见她进了房间,便小心的问道,
“你和曲驰商量好的你可以不在他家过年?你婆婆没说什么?”
“妈!”小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搂住母亲的脖子,没忍住,哭了。
“怎么了?”田彣被女儿突然的情绪变化搞得不知所措。
听到这边动静不对,建康也赶了过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宝贝女儿的事情来得重要,这是他在大家心目中公认的特点。
“儿子,曲驰欺负你了?”
小光依旧不答,搂着母亲的脖子不肯放手,却哭得越来越厉害。
老两口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乖,坐下说,慢慢说!”
小光终于坐在了床上,建康也没有回客厅,要探个究竟。
“我,我和曲驰,离婚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家人解释的话,被小光脱口而出,以最直接的方式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老两口先是没做声,然后,是建康先说了话,
“离了就离了!”
在他的概念里,郑小光的任何决定都是正确的。
田彣瞪了建康一眼,建康却说,
“我儿子能找到更好的!”
“小光,你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怎么突然就?”
“妈,我们,不太合适,与其这样不如就!”小光简单的做了一个回答。
“对,不合适,我看也不合适!”建康气愤的说道,“我儿子能找到个合适的,儿子,要不就回来吧!”
“爸,我想再等等,回来的事,再说吧!”
“也是,行,随你!”
小光平平淡淡的说了她净身出户的事,老两口也没说什么,尽管这样,郑小光看到了父母对她的担心并不在她的身上是否有钱,而是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婚变过程。
小光挤出了一个微笑,搂住了老爸的脖子,说道,
“老爸,是不是还没买鞭呀!明天可得带我去买!我要买大的,买多的!”
“好!爸给买!”
田彣看着这眼前看似没心没肺的爷俩儿,心里说不出到底是甜还是酸。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儿,家里的年货早就准备妥当,建园一大早就被田彣叫了来,田彣知道,她如果不叫她,以她的脾气,目前的状况该是不会自己shàng mén来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团聚。
建园这回还真没像之前不帮忙做家务,而是和田彣一起做着过年的最后准备,而且,说好了,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守夜,跟小光一起睡。而从她哥那里,她也听说了小光的事,也说了一些半风凉半气愤的话,小光对这个姑姑的阴晴不定早就习惯了,也没接什么话。
下午,柳青红并不意外的到了,说是也要一起过三十儿,这也是郑家时不时的惯例了,至于为什么是时不时,主要取决于柳青红身边是不是有占在手上的男朋友,看来,今年是没有!
郑小光不知道青红姨和孙大壮以及建园姑的事,却知道建园姑一些离婚的事情,都是柳明这个传话筒说的,所以,对建园姑今天晚上的留宿她是由衷的。
让大家更没想到的是,时近傍晚,柳明来了,还拿了不少东西。
“你来干什么?”柳青红见女儿来了,问道。
“麻杆单位组织出国游,我难道傻呼呼的自己在家呆着?”柳明一边换穿着母亲给她找的拖鞋,一边回答道。
“孩子呢?”建园问。
“让他奶带着呢!”
“你可真省心!”建园说道。
“干嘛放着省心不省心啊!兴她儿子去旅游,就不许我串门儿啊!小光,回来也不和我打招呼!我挑你礼啊!”
“挑我礼就帮着包饺子!”小光手里正在包着一个饺子,笑着对刚进门的柳明说道。
“不怕吃片儿汤就都让我包!嘿!”柳明回着嘴。
春晚开始时,一大家子不是一家的人已经坐在一起开始吃年夜饭了。
午夜,一大家子通通出去跟在建康后面放鞭炮,就连没事就挑刺儿的建园今年也要单独自己放一挂鞭。老老少少被满天的鞭炮映红了脸,至少此刻是喜气洋洋的。
柳青红破天荒的同意和建园住一张床,柳明和小光要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就这样,他们准备就这样度过新年的第一夜。
本以为大家都睡了,只是偶尔窗外传来时不时的鞭炮声,小光的卧室里,忽然听到柳青红吵了一声,
“你再说一遍!”
田彣一机灵坐了起来,
“这俩人,又吵了!”
“哎呀,你就别管了,没人管,我看他俩兴许就不吵了!你越管,他俩越来劲!”建康翻身劝道。
田彣被建康说服,又躺了下来,刚躺下,忽然又听到柳青红说一声,
“你给我说清楚!”
“妈,你干嘛呢?放炮仗呐!”这是柳明的声音。
“不行,我得起来去看看了!孩子们都吵醒了!”田彣坐了起来,起身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光的卧室里,建园躺在那儿,脸朝里,柳青红披散着头发怒气冲冲面向建园的后背,光着脚,叉着腰站在地板上,柳明和小光站在门外。
“怎么了这是?大年初一吵架可不好!”田彣找着理由劝说着。
“大年初一她就让我不痛快!”柳青红说道。
“这又是怎么了呀?不好好睡觉!”田彣绕过两个孩子走进小光的卧室。
“你问她,大年初一说些什么?”柳青红气呼呼的一只手指着建园的后背说道。
“我爱说什么说什么,你管我呢!我说梦话呢!”建园没动身子,背着大家说到。
“你说梦话,我看你是说疯话呢!”
建园忽然又说道,
“哎呀,就当我说错了,睡吧!睡吧!把灯关了!”说着,就要把被子往头上蒙。
没想到,却被柳青红一把掀了下来。
“你干什么?”建园坐了起来,向柳青红喊道。
“我干什么?你让我不顺心,凭什么让你睡觉!”
“你不顺心赖我啊!”
“怎么不赖你,要不是你,我能让劲雄甩了吗?都是因为你!”
说着,柳青红的脸更红了。
“你说说你,这么大岁数,当着孩子们的面,你说什么呢?”建园说道。
“爱谁听谁听,当着孩子面怎么了?孩子也是大人了!没人笑话我!”
“还不笑话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学人家小姑娘谈恋爱,让人甩了还好意思说得理直气壮的!”
“郑建园,你别不识好歹啊!你这么说话,你是不是想听我说难听的?”
听柳青红说这话,郑建园的脸上的得意消减了一些,大概因为有孩子们在场,她用手拉了拉被子,说道,
“你爱说说你的,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一般见识,哼,我被劲雄甩了怎么,你还没有和他谈恋爱的资格呢!”柳青红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让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们俩的田彣吓了一跳。
听到这话,本来又要反身躺下的建园忽然转过了身,狠狠的瞪着田彣说道,
“我就说,你肯定和她说了!好啊!笑话吧!你们都笑话吧!哥,你是不是也知道了!你就看着他们欺负我!好,我承认,我是被孙大壮甩了,我不如你,连给人家生孩子的资格都没有!”
听了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包括已经起身站在小光他们身后的郑建康。
田彣忙跑过来对建园说,
“哎呀,建园,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什么都没说啊!”
“等等,你让她说,她说什么?”柳青红这时候不依不饶的,要郑建园说下去。
郑建园这时候也知道是她错怪了田彣,忙拽起被子盖上了脸,哭了起来,
“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我就知道,你们都欺负我!”
搞得大家莫名其妙。
“没人欺负你,你给我说清楚!”郑建康忽然说道。
“哥,你别问了,还有孩子们呐!你给我留点儿脸吧!”
“孩子怕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你再这么闹,我可也不给你脸了!”郑建康忽然义正言辞的说,“你当你还小啊!你闹的还不够啊!你痛快的说清楚!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胡话!”
大概是郑建康很少发威,郑建园这次也吓到了,又放下被子去抓田彣,
“你看看,你看看我哥啊!”
“田彣,你少护着她!这半年给她闹的不轻,你今天晚上给我说清楚,你又搞什么怪了?啊?你是不是抢了人家青红的人?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要给人生孩子,你还知道当着孩子面不能说,你今天就给我当着孩子们的面给我说清楚!”
这点事儿,彻底让郑建康理解得乱七八糟了。
郑建园听到哥哥这么说,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嫂子,我没脸说,你和我哥说吧!”建园躲在田彣后边说道。
大年初一天还没亮,柳青红终于知道建园同学聚会那天为什么发疯了,两个孩子也被这上一代的故事搞得有些愤怒和无奈,而郑建康听完,第一个说道,
“你当初咋不和我说?”
“妈不让说,我哪敢说!”建园哭着说。
“你这一辈子啊!都让你自己给耽误了!”建康用手指头点着建园说道。
“咋是我自己耽误的?”
“哼,你自己想去吧!要面子,一点面子也没给自己留!”郑建康转身回自己的卧室了。
建园还在抽泣,柳青红的气儿也消得差不多了,坐在床上,又开始安慰建园,说道,
“你也不早说,早说我帮你一起打啊!我让他骗了不少钱呢!”
“啥?妈,你又搭钱了?”柳明这时候突然质问道。
“又没花你的!去,睡觉去!”柳青红对柳明训斥道。
“花,花,你随便,走,小光,不听他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柳明一把拉过小光,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赌气睡觉了。
这一夜就这么吵吵闹闹的睡过去了。
大年初一,郑建康和田彣都和往常起的一样早,而且,郑建康还出去放了初一的鞭,而建园和青红大概是后来又聊了不少,到了九点才迷迷糊糊的起来,小光和柳明起来便给大人们拜了新年。
新的一年,第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至少,柳青红和建园没再吵架,倒是好像因为昨天晚上的一吵亲近了许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