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霞笑着说;“还不傻?直到翠花怀孕,侯银乐被开除,我回想起来那次生火炉,才明白了翠花跟侯银乐就是从那次开始的。这件事我从来没跟人讲过,就是对他我也没说过,”舒霞问书欣,“我跟你说过没?”
“没,你要是做保密工作肯定做得不错!”书欣看着舒霞说。
舒霞吐了一下舌头,继续说:“我后来问翠花你怎么那么糊涂,翠花跟我说了实情,——翠花对我一直信赖,就因为我嘴牢。”
“你错就错在这儿嘴牢了?”书欣说。
“这是辩证法,任何事情都是有其有利的一面,就有不利的一面。——这是你跟我说的话,是不是?”舒霞瞪着眼对书欣说。书欣笑了。
“舒霞那年多大?十二三吧?”石成英想了一下接着说,“也就是十二三。翠花没念一年级,12岁那年念的三年级。她爹妈有一次对我说,翠花要是从一年级开始念倒不用补课了,不用补课,还能做下那种事?”
“侯银乐咋哇一个当老师的,孩子也有了,媳妇也那么好,还能跟一个小娃娃做那种事。咋说也是个牲口!不过那个翠花也不是个好东西!”赵荣脸说话的时候,脸红得就像一块大红布,她看着舒霞说:“给给你,就是咋也做不出那种事情。你还说你愣,你小时候就精明!”
“你再说得详细点儿行不行?”书欣含眉笑眼地对舒霞说。
“你还叫我说甚?”舒霞圆睁双眼看着书欣说。
“概也不见舒霞这么说话,管行了,”有着强烈正义感且对做事不检点的人脸红脖子粗的赵荣摸着额头说。
“嫂子,石老师,我没说漏斗话吧?你们给我提醒着点,不要叫我说的没影儿了,叫畅老师笑话,”舒霞故意一本正经地说。
“不多,哪有漏斗话?你说话主题鲜明,书欣是打心眼里佩服你,不要看他说话好打掐你,”石老师说。
舒霞于是说道:“我总是觉得翠花挺好,我得拉她一把。”
“我是怕你拉不动她,反叫她把你拉下水!”书欣说。
“谁能把我拉下水?我又不做错事?”舒霞故意用高傲的语气对书欣说。
“全凭我拉你,要不你早被拉下水了!”书欣故意气舒霞。
“我感谢你还不行?我今天就是后悔我那时候愣得没拉翠花一把。人在关键的时候,走错了路,有人及时拉一把可管用了!当年我要是看出翠花跟侯老师不对劲,拉上她一把,她或许就成不了现在这个样子的了?翠花倒是岁数大了,不好变了,可是胡毅我一定得拉他一把,一定得把他们拉在正路上!”舒霞信心十足地说。
“说了半天,你是为了说这个?”书欣质问舒霞,
“我说这个怎么了,不对?”舒霞反过来问书欣。
“你对,你心善,你是菩萨,我知道!”书欣嘲笑舒霞。
“把话说清,你这是话中有话?”舒霞说。
“已经说清了,你就看着办吧!”书欣站起来要走。
“书欣,你这是咋了?舒霞人家是对的,是你不对。你不要走了,”石老师以为书欣恼了,真要回去了,于是批评书欣。
书欣给石老师递了个眼色,说:“我出去方便一下。”
书欣出去以后,舒霞对赵荣说:“我办剧团想用胡毅,他不愿意。胡毅并没有多么坏,可他不知道安了甚心?就怕我用胡毅,我用上胡毅,对剧团也好,对胡毅也好,有甚怕的。”
舒霞的话说得石老师和赵荣有些不解。跟村里大多数人的看法一样,石老师和赵荣对胡毅在戏场里调戏舒霞,都认为是胡毅的过错。可是听舒霞这样说胡毅,很自然地就怀疑起了舒霞。因此,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舒霞也感觉出石老师夫妇对她刚才说得话不赞同,于是又解释说:“当父母的不知道自己的子女是甚人,做法不对,把子女害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甚。”
这句话一下子就使赵荣有了话:“大人有过,我跟我们家的也说过,胡承运女人就不行。胡承运成天在外面唱戏,家里的事情还不是都听他女人?——胡毅在咱们学校念书的时候真好,上了高中一下就变坏了。要说坏,也就是个贪女人。他成天来翠花家,我看跟翠花也不清利。”
舒霞正要说话,书欣从外面回来了,她瞅了一眼书欣,然后说道:“没,肯定没。你们谁也没我了解胡毅,胡毅贪女人不是他贪,是有人引诱他。他贪女人不是他的过,他还年轻,他也不是那种糊涂二八的愣头青,好好地引导会变回来的。”
赵荣见书欣把头歪过一旁,赶紧对舒霞说:“舒霞,你说你比我们了解胡毅,你是了解他的小时候。胡毅回了村以后的事情,你哪有我了解?他成天来翠花家,我住在紧墙隔壁,跟翠花嘻嘻嘶嘶的甚话也说,没一点儿样儿。这个你哪能如我清楚,你妈也不知道。你说能变回来,可我说难变了,”
“说得对,我赞成!”书欣转过脸看着赵荣说。
“我赞同舒霞的说法,我就是不明白常文为甚会打胡毅?”石老师说。
“没弄清原因。我有一次在大街上碰见常文,想问一问,可那个常文把头侧过去不看我,我就没问,”书欣说。
舒霞心里很清楚,但是她不能说。
“我也是弄不清,那件事以后,我很少见到胡毅了,记得有一次去我妈家路上碰见我,羞得掉过头不敢看我,”舒霞非常认真地说,“我用胡毅,是因为胡毅是唱戏的好苗子,对剧团对胡毅都有好处。”
“胡毅确实是唱戏的好苗子,”石老师附和道。
书欣对石老师说:“是唱戏好苗子,这个谁也清楚,可是这种过于贪女人的人,我怕她用上把剧团搞个乱哄哄。”
“贪女人是没人管,有人管上他就不贪了?”舒霞说。
“莫非你管呀?”书欣口气严厉地说。
“那还用说?”舒霞坦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