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英杰不胜数,孤立巅峰有何人?是非成败转眼过,只是当时执念深。
聂无星,南圣王国天之英才,精通武道、炼丹之道,不过二十八岁,已将修为练至道境七星,并获得三级炼丹师的荣誉徽章,此等成就,足以站在王国的顶端,是众多有志之士日夜追逐却又难以望其项背的目标。
卫千阳与聂无星自幼相识,同窗苦读,在学生时期就开始互相竞争,只可惜天资有高低,成就分大小。
卫千阳一直不如聂无星。
当卫千阳kǎo shì得八十分时,聂无星拿到了满分。
当卫千阳练功升至玄境时,聂无星已踏入道境。
当卫千阳成为二级炼丹师时,聂无星早已成为三级炼丹师。
无论何时何地,聂无星总走在前面,总是获得第一。
卫千阳无论多努力,无论多不甘,却总是无法超越聂无星。
更可恨的是,聂无星在年龄上小了两岁。
因此卫千阳时常暗暗忧郁悲怒,感叹“既生阳,何生星”!
对卫千阳而言,聂无星是一根心头刺,是精神上无法挣脱的枷锁。
楚炎当初在南圣王国生活的两年中,参加过炼丹争霸赛,也是那时知晓了卫千阳与聂无星的关系。
虽然和卫千阳不是朋友,但楚炎清楚,什么才是卫千阳最感兴趣的话题。
所以,在说出“聂无星”三个字后,卫千阳果然上钩了。
卫千阳惊讶过后,快速收敛心神,恢复平静,然后开始重新审视面前的这个少年。
再次观察之后,竟是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卫千阳发现,楚炎所表现出来的,是由内而外的无比自信,显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惯了大场面才有的气势。
随即,对楚炎的轻视减轻了一分,卫千阳伸出手,导向右边的座位。
“请坐。”
楚炎从容入座。
卫千阳说道:“在南圣王国内,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我与聂无星是竞争关系。你现在在我面前故意提起聂无星,究竟意欲何为?”
楚炎说道:“南圣王国之人更知道,聂无星一枝独秀,而你卫千阳永远只能屈居第二。”
卫千阳瞬间眉头一皱,脸上显现怒色。
楚炎说道:“卫先生不必如此。我说出事实,不是为了嘲笑你,而是让你认清现实,然后帮助你超越聂无星。”
闻言,卫千阳的脸色,由愤怒转成了惊讶,又迅速变成了怀疑,最后不禁发出冷冷的笑声。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楚炎很有耐心地等卫千阳笑完。
卫千阳忽然眼神变冷,含着轻蔑之意,对楚炎说道:“如果你今日来这里,只是为了空口说大话,那么你可以打道回府了。”
说完,他从桌上拿起楚炎之前写的那张药材清单,然后随手一扔。
“来人,送客!”
药单似残叶般飘在空中,最后落在了楚炎的脚边。
这时,掌柜刘金诚和两个侍女推门进来了。
“这位公子,请吧。”
楚炎站了起来,却没有走,而是用坚定的眼神对上卫千阳的目光,说道:“如果说在这个世上,有人能帮你超越聂无星,那么那个人只能是我。”
卫千阳忽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魂压迫力,更令人震撼的是,这股力量竟是来自楚炎。
这种压迫人心的气势,绝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
卫千阳面色一寒,内心惊讶又疑惑,难道楚炎一直在隐藏实力?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刚才说过了,我叫楚炎,目前是南圣学院一年级学生。”
卫千阳半信半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心想:“这少年的神力修为很弱,但是灵魂力极强,似乎还在我之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的背后另有高人?”
就在卫千阳暗暗思考、未得dá àn之际,楚炎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说道:“你最近在尝试炼制玄真丹吧?”
卫千阳闻言一愣,然后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楚炎悠然一笑,说道:“每一个成为炼丹师的人,都想更上一层楼。你已是二级炼丹师,难道会不想升上更高的等级?依我看,你非常想,恨不得马上就能升级。只有成为三级的炼丹师,你才能拉近与聂无星的距离。在九大星级丹药中,玄真丹是经过炼丹师公会认可的唯一的三星药丹,只要能炼制成功并获得公会的赞同,就能获得三级的炼丹师徽章。这也是炼丹师从二级升到三级的必经过程。古书《炼丹异录》上记载,炼制玄真丹,要以本真神草、玄树之根、百叶赤焰果等药材为主,在炼制过程中,药材被火焰蒸发出来的香气能影响炼丹者的身体。”
说到了这里,楚炎指了指卫千阳的面部,继续说道:“吸入这三种药材的香气的人,脸颊会微微泛青,眼角会有明显的黑斑,额头则会显出红润之色。你的症状,毫无疑问地说明你正在炼制玄真丹,而且还没有成功。”
卫千阳脸部抽搐了一下,已是十分震惊的表情。这一个月来,他的确是日以继夜地炼丹,想要尽早地获得成功,获得炼丹师公会的认同,只可惜到了关键时刻却是功败垂成。
这一失败,让他感觉心如刀割,更有难以超越聂无星之感。这也是无法言说的痛,只能藏在心里,随着时间流转,愈加怨愤。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楚炎的观察力竟是如此的强,更没有想到楚炎竟会深知炼丹升级之道。
现在自己的心事,被楚炎当面点破,讶异过后,便是感到尴尬、忐忑、焦虑、愤怒以及莫名的畏惧。就好像隐藏多时的秘密,突然有一天被别人看穿并说破,那种心情真的是非常不好受。
见大老板有所迟疑,刘金诚和两个侍女面面相觑,不敢多言,只能呆呆地等着。
楚炎仍是悠然从容,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无法炼制成功吗?”
卫千阳闻言,心中一凛,但眼眸不由地闪动一丝光芒,就好像突然之间找到了希望的方向,当即急于求知,脱口而问:“难道你知晓其中的原因?”
楚炎说道:“事实上,不是你的神力不够,而是你用错了炼制的方法。我相信,你早就发现了一点信息,只是你没有特别地去注意。那就是当初聂无星炼成玄真丹,获得三级炼丹师称号的时候,他的眼角出现了小面积的紫色花斑,而且维持了一个月左右,才渐渐地自动消失。原因便在于,丹药大成之时,经过融合的各种药材会形成一种特殊的热气,首先影响到炼丹之人的身体。如果一个炼丹师出现了这种症状,那就是炼成玄真丹的最好证明。”
卫千阳顿时想起过往种种,想起那时的聂无星的确是眼角出现了紫色花斑,随之有所悟,霍然起身,叹道:“原来如此!”
这下子,他开始相信楚炎说的话。
紧接着,却是想起一个疑惑,道:“可是你还是没有说出要怎样才能炼成丹药。”
楚炎转头看了一眼门口。
卫千阳看得明白,快速扬扬手,示意下属退下。
刘金诚和两个侍女恭敬退下,并关好门。
卫千阳有点急切地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楚炎倒是不着急:“我进这间房之前,好像写了一张拜帖给你。但是现在,我找不到,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卫千阳猛然一怔,接着想明白了什么,不由地一股怒火自心底涌起。
刚才那张药单被他随手一扔,现在正“躺在”楚炎的脚边。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他亲自动手,弯腰捡起药单。
想他堂堂的二级炼丹师,有身份有地位,自出道以来,从未向任何人弯过腰。
这无疑是一种耻辱。
但是,为了得到方法,为了超越聂无星,只能忍一时之辱。
卫千阳一阵青筋暴起、瞪眼切齿之后,缓缓走到楚炎的旁边,然后弯下腰,忍着强烈的负面情绪,捡起了药单,之后递给楚炎,客气地说道:“请拿好。”
楚炎笑了笑,说道:“既然是拜帖,那自然该由你保存好。我的目的很简单,清单上的每样药材我都要一份。三天后,你准备好东西,就在这里,我们来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