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走了不远处的枯树,小孩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条枯树藤,就想往翟积头上套,调皮举动被翟积瞪了几眼,小孩扁扁嘴,想改套在翟积的手腕,又被翟积轻轻敲了个爆栗。
那小孩被敲愣了,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翟积有点好笑,直接把小孩抱在胸前,才发现这孩子真是饿坏了,估摸着重量还不到五斤!
孩子身上还有股木头香气,翟积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孩子身上的衣服以及头上戴的帽子,竟然通通都是树皮薄片做的,上头还有方才枯树身上的黑色纹路。纹路的分布看上去有种妖异的美感。
被翟积抱在身上,小孩扭了扭身体,找了个感到舒服的姿势,叫了几声肉肉,对着不远处的稀疏地枯树林深处指了几下,翟积感觉这孩子应该是在指路,便朝着那手指的方向走去。
又悠悠晃晃地走了半个多小时,在经过几株较大的枯树时,翟积突然感觉到好像通过了一层水气薄膜,往前一看,方才原本空荡的四周,在经过薄膜的瞬间,竟然变成周遭被绿色树木环绕地空地!
空地约十丈大小,正前方一株灰褐色的巨树,高耸入天,但看起来却像快要枯死,两旁的绿色树木,树梢尽皆泛黄,二十几个身高大概一米六左右的人,身上穿着的是跟肉肉一样的木皮。
众人中,有五个穿的木皮衣帽颜色褐中带绿,四男一女,其中最高也最俊美的男性身上穿的绿色木皮,颜色接近翠绿,其上的木纹也更显艺术风格,手中握着一把深绿色的长bǐ shǒu,也是在场唯一一个拥有警戒眼神的人。
在看见翟积之时,除了此人之外,其他人虽也尽皆注视着他,脸上却毫无表情,就连该对陌生人的警戒眼神也没有,只有一种淡然,一种冷意。
看着他们的眼神,翟积不由打了个寒颤。
那是感到毫无存活希望丶死气沉沉的眼神,就如同将死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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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乾巴巴的瘦小孩叫做肉肉,唯一会讲的字就是肉肉,名字也叫肉肉。到底是多不负责任的父母,才会把孩子取名成食物?
跟着二十几人唯一的老者口中,走进巨树下的洞穴,里头的木桌木椅早已腐朽,翟积看老者随意坐在地上,也一屁股坐到了老者身前。
洞穴里唯一的发光物,就是中央烧着的木柴,从纹路上看,就是身旁腐朽的桌椅的一部分,翟积挺好奇的,这木柴怎麽完全不出烟?难道是因为精灵出品必属精品的关系?刚想问老人这个,发觉自己又走神了,赶紧望向老人。
看翟积注意力绕了回来,老人这才开口。
「这里是爱尔芙蒂亚,世界之树都。」
老人的语气无悲无喜,眼神还有一丝嘲讽,声音小得翟积几乎听不见。
「也是……木精灵的最後回归之地。」
「回归之地?」
老人脱了帽子,随手放到一旁,翟积喵了一眼老人的耳朵,的确是比常人长了许多。
「冒险者,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个世界即将毁灭,而我所知道的许多人类之都早已毁坏,天地万物毫无生机。在没有食物,没有生命之泉,世界树即将腐朽倾倒的前夕,我等除了在此等候着回归大地母神怀抱,难道还有其他活路?」
眼前的老人一点也不像木精灵,除了大约比平常人长的耳朵之外,那冷漠的样子如同朽木,与传说中木精灵的个性更是天差地远。
翟积对老人的反应十分不解,虽然对於西幻设定不算熟悉,对於基本的木精灵热爱艺术,偏好美丽事物,性格沉稳且爱好自然,热爱生命,且如同大多数精灵般极度排斥外人等等基础设定还是知道的,怎麽这老头一副反正都要死了随你便吧的感觉?
老人像是知道翟积的疑问,两眼一闭,又道:「诸神之战,森林女神拉蒂娜早已殒落,诸神更是全被魔神西贝鲁斯所吞噬,而紧接着吞噬的,就该是这个世界了吧?我等,也不过是在这最後的时刻,苟延残喘的蝼蚁罢了。」
「那也不至於这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吧?尊敬的木精灵长老。」
「尊敬?呵呵,尊敬?」老人语气中带着自嘲,低声道:「当所有热爱生命的木精灵,都已对生命丧失了希望,就连名字也不想提起的时候,所谓尊敬,只是个美好而愚蠢的字眼罢了。」
「等会,我说大爷啊,你又是怎麽确定森林女神早已殒落的?」
老人闭上眼睛,脸上带着哀伤道:「森林女神在诸神之战所传达的最後一句话,便是要我们好好活着。」
翟积满脑子的莫名其妙,光这麽一句话,你就能认定女神死了?你们是信任她呢还是不信任她呢?尼玛你们对她的信仰,就是失联等於死了,万一森林女神还活着会哭泣的吧?
「一个所信仰的女神殒落之後,就连努力去寻找生路都做不到的族群,不就是个渣渣,是我也会要你们好好活着,不然还不天天要死要活的?」
翟积的宅男病又发作了,不管老者脸上瞬间铁青,他侃侃而谈道:「别说甚麽女神殒落人类死光,就说我,到这里所接的任务是击杀敌对生物,如果说主神坏了导致世界破灭,那照你这麽说来,人都死光了,我又要去哪里找甚麽敌对生物来击杀?所以你这逻辑根本不通!」
老者一听敌对生物,身体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惊慌。
翟积又挠头道:「更何况所谓的敌对生物,总不会是外面的枯树或者你们,还是是甚麽魔神西贝鲁斯吧?魔神能叫生物吗?一来就打**的难度也太高了点。更别说砍掉枯树丶杀了你们或者肉肉了。」
听见这话,老人顿时一脸铁青。还别说,翟积是够白目的,当着人家的面说要shā rén,任谁也受不了,更别说枯树根本就是木精灵的战争树人,搁给哪个正常的木精灵,能不发火?
不过老人的脸色才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估计是看开了,甚至还微微苦笑。
「我的生命,或许也就这麽几天了吧,冒险者,或许你可以试试杀了我?」
翟积一听赶紧摆手,惊道:「大爷您别闹了!我就这麽一说,怎麽样也不能拿您来试验啊!」
「怎麽不行!」
老人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