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的村落,显得格外的寂静,不时还可以听到,附近河边芦苇上传来“呱呱、呱……呱”的匍匐蛙鸣之声。
“噗通……”水花溅起,田蛙纵身一跃,从刚才的芦苇叶上,跳入水中,似是被什么惊扰到了!一个湿嗒嗒的脑袋露出水面,望着四周。
而在山脚的村落,漆黑的夜下,黑暗中一点点的星火燃起,原来,这些村民都被方才的铜门之声所惊醒,纷纷急忙的披上衣服,点上火把,出来查看。
最先出来的,是中午站在崖石上面的那位中年大叔,许是中午的感触,让他今天一直都彷徨不安,晚上也不能安然入睡,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间,脑海里都是各种胡乱的猜想,方才稍稍有点睡意的他,被山间传来的巨大响声所惊醒,一下子就跳了下来,赶忙的搭上布鞋,点燃火把立刻就冲了出来,因为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后,其他的村民也纷纷从梦中惊醒,点燃火把,一个个的聚在自家房门前,面面相觑。
“娘亲,我怕,这雷打的好大声?”小女孩,害怕的缩在了母亲的背后,露出一个小眼睛,手指还紧紧的拉着母亲的衣衫,看着前方。
“大家先不要慌张……咳……咳,我的父亲跟我说过,在他的小时候,也曾听到过这种山间传来的巨大响声,第二年,村子的粮食作物都丰收有余,对,这肯定山上的仙人显灵了,来年我们有个丰收年”说这话的,正是住在村西口的村长,也是二娃子的舅舅,急匆匆的拄着拐杖,在他儿子的搀扶下,快速的走来。
第二天,清晨,村子里一早就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所有的村民,挨家挨户的纷纷点着染香,不管是男女老少,都身着他们最为名贵的服饰,来祈求着来年的风调雨顺,希望真的像村长所说,是山神显灵了!
青鸾山的山峰之上,有一颗参天古树,强壮的树干围绕着山峦而生,呈螺旋盘绕,树尖直插云霄,像是天然形成的天梯,只要你按着这树干走上去,仿佛就可以踏天而行,不用修行,就可以成仙。
其间,有一间不大的茅草屋正建造在这强大的树干之上,也正因为之强壮,才可拖得起其上的这间草屋,使其不坠。
草屋的角落,有一张不是很宽大的床榻,仅容得下一个人而眠,而其他的地方,尽数都摆满了各种药罐还有一些没有晒干的药草物料……
躺在床榻上的少年,脚膝以下处,都被缠上了厚厚的白色织布,身上的衣服也似更换过新衣一般。
晌午十分,昏睡了一日的姜璃,微微的睁开了双眼,这一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屋内的情景,而是一个硕大脑袋,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脸坏笑的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不过,你还是挺沉的,昨晚是门使传音命我背你上山,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是我也能像师兄那样,入得山门,学习仙道,也就可以轻而易举的使用仙法,把你传送上来,也不置于,让我把你背上来,说,你怎么好好感谢我……嗯……,要不然,小爷我最近,正好也想吃吃山下泰安的紫燕鸡,还有那花楼的……但是没有银子,你看……”
“我……咳咳,这位道友,昨晚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只模糊的记得,我想要把铜门撞响,因为在此之前,有一位仙人说,铜门响后,我便可入道修仙……”
还没等,姜璃把话说完,这硕大脑袋,一脸的不耐烦,就转身向屋口走去,衬上他的虎背熊腰,看起来十分皮实,若是在凡人中打起架来,恐怕这身体的的皮实度,就绝对是一把好手,不过在这里,不是凡人之所。
“既然你以至此,我便给你一机缘,小子!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我便留你……否则,还是便自行回去……若你有缘,古门自开,我派便收你为徒……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这硕大的脑袋大笑道:“这句话,十年了,都不曾换换,口味一直未变啊!”
床榻上的姜璃几次想要挺起身子,给这位救了自己性命之人,行叩拜礼,在他的家乡,姜氏一族本是一个有恩必报,有仇比诛的族落,况且,在姜璃幼年时,父母就一直教导他,以后长大,要像族长姜清一样,为姜氏一族做出贡献,对得起自己身上流淌的姜氏血脉,而小时候的姜璃,小小眼神也坚定的,默默许下誓言,长大以后,定做下一番事情来。
姜璃的眉间在尝试了几次起身之后,冒出了几滴汗珠,皮肉的疼痛在精神缓和消退之后,终于显现出来,努力的抱拳道:“道友,救命之恩我姜璃一定会报答,从南国来时路上,是带有盘系……”。
听到这里,这硕大脑袋不知是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金算盘,两眼放光的直系系的盯着算盘,另外一只大手,在这金算盘上,快速的波动,口里还念叨:“这草药费用,一共是,三三得九,一五二十,一共八十两黄金,住宿费床榻费用,就按你两天两夜,一晚四十两黄金,一共八十两黄金,还有我背你上山,你这么重,我也这么累,又是大半夜的,我觉都没有睡好,补个睡眠费、辛苦费,怎么着也要你两百两黄金,那这么一共下来,一共三百六十两黄金,付钱!“
看着硕大脑袋,伸出来的大手,姜璃诺诺说道:“道友,我从南国来的路上的时候……额……额,盘系被……抢走了,我也是最后卖掉马匹,买了些干粮,才熬至山脚”。
硕大脑袋呼噜的摸了摸头,“少扯这些没用的!得嘞,今又是一个没钱的主,这活又白搭了,还忙活了我一宿!要不是那个,门使传音叫我下山寻你,我才懒得救你,你以为我没事做,背你上山,把这屋子让给养病,我睡门外,还有还有,谁跟你道友道友的,你以为你现在已经入了仙派了吗?”
“难道不是吗?”姜璃,惊奇的的盯着硕大脑袋!
“哼!我告诉你,救你,一方面是为了钱,这点跟你明说,而且你也必须给,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必须给我补上,这另外一方面,就现在你所处的地方,外面还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不过,你是第1000个人!”
姜璃被这硕大脑袋话语所惊愕,眉间再一次的皱了起来,因为按照之前出现在雾气中的老者话语所说,现在破铜门,我不应该是被认可,被收为做了弟子吗,怎么会是这样?
想到这里,此时硕大脑袋,看着姜璃,再一次笑道:“按照此门派的规矩,是要在这里凑齐1000个人,通知门使再统一上报,才可以进行,门使口中所说的“试炼“,而我,是这一批1000人中的第一个到这里的人,可能是运气不好,我要是在早一位,我应该就是上一批就可以入仙派的人,现在我也已经在这里,至少也有近十三个年头了,这些年里,有很多人去去留留的,便很难再充足这1000人了,不过,你小子,运气真不错,你就是最后一个!我叫土方圆,是你债主,一土一方圆、一花一世界,你就叫我土方圆,这间草屋也是我建造的,所以你在这里住,自然就要支付我费用,小子,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我好快点入派,学习仙道,长生不老,赚大钱,然后买下花楼……哈哈哈哈哈!”
看着哈哈大笑的土方圆,姜璃的表情浮现出一种难以诉说的担忧,而此刻的内心,似乎充满了更多的是彷徨,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仙派弟子,可以成仙修道,原来自己只是刚刚进入了被选择的队列,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下一次的考验中通过,如果自己被刷下去,身上又没有回去的盘系和马匹,后果一定会非常的惨!
“土方圆,你的钱我一定还上!”这是姜璃对自己所说,因为没有退路!
“那行,看你小子,也不是什么污糟耍滑之人,之前欠我钱财的,都是压一样宝贝在我这里,你就算了……“
之所以这一次,土方圆没有在要宝贝,其实是因为,这土方圆早在昨夜,已经把姜璃身上搜了个遍,一样宝贝都没有找到,只能老老实实背上山来,凑够这1000人,如果姜璃不是这第一千人的最后一个,土方圆必定不会遵从门使传音,他还想趁这个机会再捞一笔
“这是一份契约,你咬破手指,第一滴鲜血在这契约上,便可!不过,你也放心,这契约只有一个作用,得知你的具体方位,方便我以后要钱!”说罢,土方圆,从胸口掏出了一张余角残破,略显发黄的皮纸,上面赫然刻印的是一些奇怪符文,这些符文,有些字体修长,有些则简单突兀,可能现在姜璃还看不懂,但是在修仙之人眼中,便可一眼看出,其上之意。
看着这发黄的皮纸,姜璃犹豫了些许,还是用力一咬手指,“滴……”一滴鲜血,从指尖滴下,落入黄皮纸上后,呈现规则的圆形扩散,但是很快就被这皮纸所吸收,只留下几道淡淡的环形符咒印记在其上显现。
看到姜璃按照自己所说,土方圆立刻收起皮纸,笑呵呵的拍了拍姜璃的肩膀,语气也变得缓和了许多:“小子,好好休息,过几天,等你伤好后,我们一起参加”试炼“,明天我在来给你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