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漂亮的小燕子。”罗雪依虽然在抱小孩子方面做得还算可以,但那也是在她的精神力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完成的。所以她甚至都没有发现杨安的到来。
这会儿把小精灵交给女精灵之后,罗雪依才松了口气,转过身来,却第一眼就被小彩尾燕吸引了。
杨安转过头,“很可爱吧?”杨安问。
“之前没见你有带它啊,哪里来的?”罗雪依问。
“这是彩尾燕,算是我的孩子。”杨安心里有了一个恶趣味的想法。
“啊?”果然,罗雪依的反应很符合他的预期。
“小燕子,叫娘。”杨安逗弄了一下小彩尾燕。
罗雪依当时就愣住了,刚才杨安说的是啥?
“啾啾,啾啾。”只见小彩尾燕真的开心的叫了起来,至于它叫的到底是什么,这就不是罗雪依能够理解的了。
“你是,小燕子的娘?”罗雪依在控制情绪这方面还是有点造诣的,毕竟以往的她,手无缚鸡之力,虽然身份尊贵,但也确实在很多地方都要有足够的控制情绪的修养。
“如你所见。”杨安道。
“小蚕。”和大家相处了这么久,罗雪依也是学会了有问题问小蚕的技巧。
“嗯嗯,杨安哥哥是小燕子的娘呢。”小蚕点头道。
“那……小燕子的爹呢?”罗雪依问。
“就是燕儿姐姐啊,小燕子想杨安哥哥了,燕儿姐姐就让我把小燕子带过来了。”小蚕个子不够,拉了拉杨安,让杨安稍微蹲了下来,才摸到了小彩尾燕的头。
“燕儿姐姐?”罗雪依果然还是该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总之就是,杨安和那个叫燕儿姐姐的女人生下了小燕子,唔……不对,或者是领养了小燕子才比较符合实际。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成了杨安当娘,那位燕儿姐姐当爹的局面。
实在是很复杂的一件事。
罗雪依看着杨安,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
这绝对是自甘堕落。要是贵族圈里的人知道了杨安以一个男人、以一位男爵的身份去当了一只小燕子的娘……总之,这绝对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其它地方。
东南方向,向飞和欧阳暖暖在花园中游走,向飞对欧阳暖暖自然是绝对信任的,所以他正在跟欧阳暖暖谈及刚才的生命之树的树洞中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娓娓道来。
“这样说来,生命之树现在应该是没问题了。反而是杨安,黑色的光,闻所未闻,不知怎么的,我心里有一丝不安。”欧阳暖暖道。
“放心吧,杨安没问题的,我相信他。”向飞握了握欧阳暖暖的手。
“向飞,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好好想想,你对杨安到底了解多少?”欧阳暖暖问。
“杨安的身份的话,很复杂。我跟你说过的,我和他,都来自一个名叫地球的地方。而且事实上,我还是他的学长,他是我的学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我在这里,固然已经有了很多很重要的人,但是杨安的到来,对我来说,确实有很不一样的意义。”
“也许杨安的身上有着很大的秘密,但你也别忘了,小蚕很喜欢杨安。小蚕的身份非常特殊,我对小蚕的了解应该说是比较有限的。但可以确定的是,小蚕是可以直接感知别人心内所想,并且直接看透人心的存在。这样的她,这么喜欢杨安,所以杨安应该是绝对没问题的。”
“但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担心,我担心的是,杨安似乎拥有着一些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力量。我很担心这样的力量对他来说,会造成负面的影响。”向飞道。
“你的意思是?”欧阳暖暖心下有了点猜测。
“算了,这些事情先不说了,只希望一切都能忘最好的方向发展吧。”向飞道。
“嗯。”欧阳暖暖叹了口气,沉默的陪着向飞继续在花海之中闲庭信步。
正南方向,湖边。
路远和连水坐在岸边,连水本想脱掉鞋袜,好在水里泡泡脚,但是转念一想,这事儿可做不得。这毕竟是精灵一族的聚居地,谁知道这湖到底是拿来做什么的呢?就算不是拿来喝的,就算只是拿来做其他用的水源,但若是自顾自的拿来泡脚的话,这叫什么话?
所以便和路远坐在一起,只是看着这湖面,相顾无言。
“你不说点什么吗?”沉默了半天,连水打破了沉寂。
“说?说什么?”路远心头一跳,他竟然有种慌张的感觉。
“说点好听的呗,不知道女孩子喜欢被夸吗?”连水暗气。
“你是个好女孩。”路远道。
“你是猪吗?”但连水却瞬间就爆发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责:“你难道不知道我要听什么吗?给我一个交代就这么难吗?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但你一句话都不给,你真要等到最后一天才肯说话吗”
“我……”路远想说的话太多了,只是正因为太多,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说吧,我听着。”刚刚才发了一通火,这会儿连水的情绪就平静下来了,又坐在了路远的身边,把玩起了自己的头发,一圈一圈的绕着。
“你……”对于连水的变化,路远是真不知道连水居然还有这等本事,脸色说变就变,情绪说平复就平复。这也是能耐。
“那好吧,从一个叫紫芸的人说起吧。”路远道。
连水暗恼,这种时候,你居然跟我提紫芸?但是这是路远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郑重的提起紫芸。所以她耐住了性子,倒是想听听看这个紫芸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紫芸姓叶,叫叶紫芸。”路远如此开头,“遇到她,是在我二十二岁那年……”
路远讲起他和叶紫芸的往事的时候,显得十分的沉重,虽然偶尔也会讲到一些有趣的地方,然后笑起来,但笑起来之后,露出的表情却更加苦涩。
“后来,我和紫芸成亲了,我们没什么亲友,办得也简单,只邀请了区区七个人来喝喜酒而已。那年,我二十五岁,英雄年少,是江湖中同辈里最杰出的一人,也唯有我一人。新婚不过一月,我去了一趟集市,寄了一封信到孤风山,说我要将讨教孤风山一事暂且延后一段时间。可……我却把紫芸孤身一人留在了家里。”说到这里,路远竟然哭了起来。
这是路远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哭得泣不成声,仅仅听着都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无限悔恨。
“你为什么把紫芸孤身一人留在家里?”连水问。
“她有了身孕,我不想她过多的走动、劳累。”路远答。
连水的心狠狠一跳,她预测到了什么。
“当我回来的时候,紫芸就倒在血泊里了。”路远闭上眼,声音越来越低。
“但是……已经七年了啊。仔细算算的话,现在刚好是第八个年头。今天,其实刚好就是紫芸的忌日。”路远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这里面,有一股力量想要涌出来。是悔,是恨,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对不起。”连水心里一慌,在这样的日子里,她发了一通脾气,要路远把话说清楚,于她而言固然是等得心烦意乱了,但对于路远来说,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日子。
“不必道歉。”路远摆了摆手,“今天也好,就趁着今天给你一个交代吧。”
连水看着路远难看的脸色,她觉得自己真是愚不可及,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也因此,她的心里稍微有些不安。
“我不能辜负你,但我也不可能忘了紫芸,你能理解吗?”路远先问连水。
“嗯。”连水当然能理解,若是这样都无法理解的话,她又如何能在路远的身边待上七年之久呢?而且,那位叶紫芸,毕竟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能跟死去的人争什么呢?争也争不赢的。
“那么。”路远吸了一口气,呼出,又深呼吸了一口,郑重的看着连水道:“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