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人手不足。”杨安道。
“嗯。”肖若影觉得杨安说的话简直太客气了，他们哪里是区区一句人手不足能够形容的？严格说起来，几乎等于没有人手。
虽然她联系了不少朋友过来，而且已经到秦城了的人也已经过半数了，可是，他们的实力没问题，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顺利的召唤出冰鬼的。
到目前为止，除了她自己以外，也就只有四个人可以召唤冰鬼而已，剩下的四人还在摸索怎么才能顺利地召唤出冰鬼。
唯一的好消息是，单凭肖若影和那四人，已经可以做到让超过四十只的冰鬼轮流用寒炎烧制冰块了，因此也就有了始终不断货的情况。
可是，现在在秦城之内，才只有区区四十几家冰铺而已，原来肖若影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足以gòng yīng二十来家冰铺了，现在有五个人，但效率却低了太多。
追根究底，当然还是那四个能召唤冰鬼的人，在效率上拖累了许多，而肖若影一边要负责和来拉冰块的人交接，又要时不时地抽空看看其他四人的情况，争取帮助他们早日成功召唤出冰鬼。
所以，肖若影的时间转眼就被占去了大半。
五个人，还能维持四十多家冰铺的持续gòng yīng，这种情况，说丢人也丢人，说尽力了大家也确实很尽力了。
只是这些详细的东西，肖若影在杨安的面前完全开不了口。
“但是，人手不足有人手不足的好处，我仔细想过了，之前，我将目标定得太宏伟了，一出手就将整个天下放在了眼里，但是，以我们目前的情况来说，这太好高骛远了。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甚至不需要将眼光放在整个秦城之上，就盯住了我们脚下的这片慕县就够了。”烟缸道。
慕县也是秦城下属各县之一，而且城主府落座的地方，就在慕县之内。
“我问过城主府的人了，他们说现在冰铺已经开到了四十多家了对吧？”杨安问。
“对，四十七家。”肖若影点头。
“暂时来说，这么多冰铺已经够多了，短期之内，不能再加了。”听到详细的数字，杨安只觉得情况似乎有越来越不乐观了的迹象。
“为什么？既然是打算让尽可能多的人受益的话。那么只要我们gòng yīng得上，冰铺的数量不应该是越多越好吗？”肖若影不解。
“冰铺的数量越多，我们的摊子就摆得越大，而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我们所需要支出的份额也就多了。做生意，首先要有做生意的态度，既然是做生意，就算是让利，再怎么让利，也应该是以营利为前提的。亏本的生意，没有做的价值。”杨安严肃道。
“但是我们并没有亏损啊，反而获益不少。”肖若影反驳。
“你确定？”杨安摇了摇头，笑问。
“你看，我们一个冰铺现在每天有一千块冰块的gòng yīng，而且基本上都是最多只要半天就售罄了。一块冰块的成本几乎没有，水是现成的，而且无限量gòng yīng，冰鬼只要召唤就好，发觉冰鬼有点疲倦了，就将其送回亡灵世界，也几乎不需要成本。”
“另外的话，就是店铺本身，但是店铺是城主府没收后的东西，我现在拿来开冰铺，也几乎不需要支出成本。就算是各个冰铺的小二和掌柜，现在冰块还是三个铜币一个，一天就能盈利三十个银币，完全足够支付掌柜和小二的薪金了。”
“你看，我们其实是在盈利的啊。”最后，肖若影紧张地看着杨安。
因为，如果杨安对这样的情况都还不满意的话，对她来说，将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就像是，一瞬间就否定了这短短几天却十分充盈的他们所有人的努力一样。
“还有一笔账，你没算。”杨安看着肖若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还有一笔账？”肖若影仔细回忆，哪儿还有没算的帐？
“你们自己。”杨安直接公布了dá àn。
“别忘了，你是大魔导师，你的同伴们也是实力不俗的亡灵法师，如果要聘请你们这样的一批人来为我单纯的召唤冰鬼和烧制冰块的话，我应该出多少钱？”杨安问。
肖若影指着自己，她真的没有算上自己，而且不止于此，她甚至连她的那八位朋友都没有算上。
一位大魔导师，聘请一位大魔法师的话，需要什么样的价位？那九位呢？甚至，更多呢？凭冰铺的微薄利润，真的聘请得起吗？
完全不行，就算是友情价，也不可能这么低廉。
一时半刻还可以，但要是将其视为自己永远都为之付出的事业的话，这也太好笑了。
“但是，我们真的很满足呢。”肖若影失落的道，“你都不知道，虽然只是短短几天，但是每当听到下面的冰铺送来的加货的请求的时候，我们总是会觉得——唔，那是一种很美好的感觉。”
“不过也是呢，单单这样的感觉的话，或许一时之间还可以让我们所有人都干劲十足吧，但要是久了，谁还会这样的看重那种心灵的充盈呢？”肖若影露出一个凄然的笑。
“肖姐，你没事吧？”杨安看着肖若影这情况貌似有点不对劲啊。
“让你见笑了。”肖若影摇摇头，但满脸的不甘却完全无法掩饰。
她当然不甘，是不是所有美好的未来，总是会遭到命运残酷的打击？
亡灵法师，这次是她觉得亡灵法师距离被人类广泛接受最近的一次。
“那，这个冰块作坊，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吧？”肖若影不舍地回头看了这间冰块作坊一眼。
这间冰块作坊，她付出的心血最多。
“肖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见此，杨安才大概的想到了原因，应该是肖若影误会了吧？
“唔？误会？”肖若影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一喜，迅捷地扭头看向杨安。
“我的意思是，冰块的生意，估计赚不了钱，而且，不说你，单说你的朋友们，要是没有实实在在的利益维系我们之间的关系的话，说实话，我心里不踏实。虽然他们是你的朋友，但是我不信任他们。”杨安说了句掏心话。
“这……”肖若影很想说杨安这是想太多了，但是从杨安的立场来说的话，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朋友的朋友，有时候未必是值得信赖的朋友。
见肖若影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辩驳什么，杨安便接着道：“所以，我的意思是，冰块这门生意，如果想要保持根本上的不亏损，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其他的方面来补偿。”
“补偿？”肖若影问：“那你打算怎么做？”在得到了杨安的明确的答复后，肖若影的心里都踏实了很多。
“我暂时还没有想到。”杨安才刚刚摇头，就想到了一件事。
“有了！”杨安大叫。
“怎么了？”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作坊里专心工作的肖若影的朋友们逐个地探出了头。
“这件事，恐怕还得找珂耶拉玛才行。”杨安道，但不等肖若影再说什么，却直接转身就跑了。
杨安的游龙步虽然还不是很厉害，但单单从速度上来说，还是蛮可观的。
这不，不多久就没了身影。
“若影？他是谁啊？”这时，才有人走了过来问。
“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同时也是冰块这门生意的幕后之人。”肖若影面带笑意，答道。
“哦？竟然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人不可貌相啊。”那人啧啧称奇。
“不可貌相的可不仅于此。”肖若影道。
“哦？还有什么？”那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肖若影看了那人一眼，却没有答话，反而是迈着优雅的步子往作坊里走了过去。
那人望向杨安离去的方向，满眼的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