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来了一位男爵,这样的消息是瞒不住的。
而据说将过来暂任代城主的人也是一位男爵,只不过按理来说应该在今天的午时之后才到。
世间有很多巧合,但秦城几位比较有分量的人却完全不觉得这是巧合。
只可惜,他们的情报渠道还打探不到杨安的身上去。帝国男爵,是贵族,不是随便什么情报系统都能打探到消息的。
只是,在杨安他们入宿的客栈外面,一大早的,就有了一群人在恭恭敬敬地等候了。
自从前秦城城主染急病暴毙之后,整个秦城,就没有贵族的存在了,因此,无论这位男爵是谁,是不是为暂任代城主而来,都值得这般大张旗鼓的弄上一出。
如果冯万海还在世的话,那么接待这位男爵的事情就将是由他出面了。虽然子爵比男爵大,但很多时候,却又不是单以爵位来衡量权利和身份的尊贵与否的。
杨安伸着懒腰醒了过来。他披上了外套,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往窗外一看,好家伙,一伙官僚模样的人在外面等着。
什么情况?这客栈来了什么大人物了吗?杨安完全没觉得这事儿和自己会有什么关系。
一顿折腾之后,杨安便去了路远的房间。
一进房间,却见竟然所有人都在。
路远,连水,莫彩蝶,擎天,小蚕,还有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驯兽师。
就差杨安一人了。
“什么情况?怎么都在这里?”杨安觉得奇怪。
“外面来了很多人,你看到了没?”路远问。
“当然,应该是这家客栈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了吧?不过这阵仗,啧啧啧……”杨安觉得这阵仗完全是在小题大做,就算来了什么大人物,但这种方式,是在演给谁看啊?那些大人物难道是专门为了看这些才来的吗?
“据小蚕说,他们是来找你的。”路远指了指小蚕道。
“嗯嗯,是昨天杨安哥哥男爵的身份暴露了呢,他们是来迎接男爵大人的。”小蚕解释道。
“那这还真是……难看啊。”杨安这样道。
“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是来找你的,你不打算跟他们聊聊?”路远问。
“还是有必要聊聊的。”向飞点头道,随即转身下去了一楼。
杨安走到客栈之外,对面这伙人齐齐高叫:恭迎男爵大人!
“吕风乾,沈良觉,冯善生在不在?”杨安直接问。
“末将在。”
“下官在。”
吕风乾和沈良觉接连出声。
“善生暂时不在。”沈良觉又补充了一句。
“你们跟我来,其他人,都给我散了。”杨安面露不悦,这严肃的样子,倒也有几分气场。
“散了。”
“散了!”
两人又命令道。
接着就见这些人仿佛在玩快闪一样,两三下就全都淹没在了人群中。
杨安将两人带上楼。
“这位是我师父,同时还是帝国子爵。”杨安先将路远介绍给了两人。
两人一惊,本以为就只是杨安一人的,毕竟是男爵,还是为出任秦城代城主而来。但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有个子爵,还是杨安男爵的师父。
“师父,他们是秦城的人。”杨安又简单的介绍道。
“两位是?”路远问道。
“末将秦城城卫军统领吕风乾。”吕风乾一身的鳞甲袍,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是个军人。
“下官是秦城主簿沈良觉,掌秦城文书,协助城主处理秦城大小事务。”沈良觉的衣物看起来则比较书生气,显得较为文静一些。
“是你们两人啊。”路远既然被委派前来协助杨安,自然不可能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这样说来的话,冯善生呢?”路远问。
“禀子爵大人,善生目前在城卫军任职,昨日奉命去了城北轩羽山剿匪,目前尚未回归。”吕风乾道。
“剿匪?”杨安问。
“代城主大人。”吕风乾朝杨安微微鞠了一躬,“大人有所不知,城北轩羽山近日冒起了一伙匪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惹得轩羽山附近民不聊生,善生便是去剿灭这伙匪徒去了。”
“不过轩羽山虽然位于城北,但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据那边传来的消息,昨夜发起了一次突袭,却没能成功的突破。”吕风乾对这些事情还是知道得比较详细的。
“冯善生带了多少人去?”杨安问。
“两队人,一百二十号人。”吕风乾道。
“敌人呢?”
“具体人数不明,但应该不超过三百人,大概在两百五六十左右。”
“所以冯善生带去的人马至少都要达到以一敌二的程度才有机会获胜?”杨安皱了皱眉,这样的要求,似乎是有点过分了。
“请大人放心,善生带去的人马都是城卫军的精锐,以一敌二不在话下。”吕风乾自豪的打着包票。
“除了这伙匪徒呢?秦城之内还有没有其他的情况?”杨安问。
“禀大人。”这次是沈良觉开的口,“城东衡南县全县近三年不知为何颗粒无收,以往冯城主都会组织人力物力支援衡南县,但听说今年情况稍好了一点,所以正打算春耕。这关系到衡南县四十三万人的生计,不是小事。”
“同样是城东,知涣县的情况则是大雨成灾,上次一场雨,下了足足一个月,都快淹没了半个知涣县了。其中,我们共计转移人数达二十余万,可问题是,失去了家园,这二十多万人根本就没有安身立命之本,这也是非常要紧的事情。”
“另外……”
“等等。”杨安打断沈良觉的话,“这些问题,从你现在所说的内容层面看来,应该都是有一定时间的了吧?”
“确实,衡南县的事情已经有将近三年了,知涣县的事情则是从上上个月开始下起的雨变化到如今的。”沈良觉答道。
“这等大事,难道冯万海城主就没有做出相应的安排?”杨安问。
“怎么没有做出安排?冯城主为衡南县在全城十三个县里到处抽调粮食,而为了知涣县的事情,冯城主果断做出决定,将受灾的所有地区的人顺利地转移了出来,这才避免了平民的伤亡啊。”沈良觉辩解。
“这叫什么安排?”然而杨安却勃然大怒,“抽调粮食?那冯万海有没有派人去彻查衡南县颗粒无收的原因?知涣县二十余万人失去了家园,冯万海又为何不组织人手帮助他们重新开辟新的家园?”
“大人,这些,冯城主都做了。衡南县的问题,查了两年多都没有查出一个结果,实在是找不到原因。知涣县的事情,冯城主有安排人替受灾的平民们开辟新的家园,不过这又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事情,一切,都还在有序的进行当中。”沈良觉越发觉得这个代城主实在是不讲理。
而且,这人看起来顶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这样的小年轻,凭什么身具男爵爵位?又凭什么前来出任秦城代城主?沈良觉颇有些想不通。
“庸碌!”杨安道,“衡南县的事情发生都已经快三年了,这三年里,他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是他的问题,还是查这件事的人的问题,他考虑过吗?”
“知涣县受灾百姓多达二十几万,他的安排居然是安排人替他们开辟家园?能够容纳二十多万人的家园?这需要筹备多久?等一切都筹备完了,这些受灾的平民们,还需要这样的家园吗?”杨安很快代入了代城主的身份,一说起这些就满肚子的气。
“这样吧,传我的命令,衡南县调查,我只给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我一定要得到一个能让我满意的dá àn。另外,知涣镇的事情,安排那些受灾的人们,分批分次地加入到开辟新家园的队伍里,当然了,另外也要照顾好孩子们和老人们,知道吗?”杨安道。
“这……”沈良觉为难,但看着杨安的表情,沈良觉也只好应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