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傀开天》 四、我辈所为

    “就是这里。”

    众人走进一个人口稀落的村落，齐玉白指着村边的一个破落的房屋指认道：“我与范兄就是在这里遇到蜈蚣，并且过的夜。”

    “吱呀”众人推门进屋却没有发现有人，“人呢？”人们相互交换一下眼神，“也许出去了，要不咱们找找吧。”有人提议。

    齐玉白走出屋子，四处查看，忽然看到远处一个人影一闪，酒鬼？

    “那里有人。”

    齐玉白急忙招呼一声，向人影追去。酒鬼不愧是此处的土著，虽然众人都是修为在身，但也让酒鬼弄得晕头转向，等到追上的时候不由得气喘吁吁。

    酒鬼也是身疲力竭，直接在山石上一横，把脖子一耿：“要杀要刮由你们，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齐玉白一听语气就是一愣，说道：“大叔，是我啊，在你这里住过一晚的。”没想到酒鬼呸的一口吐沫吐了过来，骂道：“不是你还有谁？你们做的好事你们自己知道，不要假惺惺地给我装仁慈。”

    齐玉白被这一骂直弄的脑门喷火，真想抽出紫荆逐仙藤好好给他来几下。

    旁边一位老成之人把齐玉白拉到一边，问道：“你对他做什么了？”“做什么了？”齐玉白脑子使劲转，说道：“我什么也没做啊，走的时候要给他留些银钱他都没要，我能做什么？”

    “要不就是范自财做了什么？”有人说道，却被紫灭门的狠狠瞪了几眼。

    齐玉白忽然想起范自财在路上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只大山鸡。对了，大山鸡。齐玉白跑过去，对酒鬼说：“大叔，山鸡，大山鸡，那只大山鸡呢？”

    “山鸡？！我呸！”

    那酒鬼一听更是一种要疯狂的节奏，又一口吐沫向齐玉白飞过来。一连被两口吐沫瞄准修养再好的人也受不了，齐玉白双眼就要冒火，气的啊啊大叫，决定最少要把这个酒鬼臭骂一顿。

    可还没开口，酒鬼却哭了。

    酒鬼一边哭一边说道：“老汉我无甚大志，只爱以酒为伴。现在已经迟暮之年，好容易有一只山鸡做伴，你们看到它，不仅不感谢它的相救之恩，却来老汉这里巧取豪夺。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巧取豪夺？谁巧取豪夺？”齐玉白一行有些不明白。

    酒鬼接着说：“老鬼我只是与它相依为命，它也不乱扰村民，你们巧取不成，又要明抢。”在酒鬼的絮叨中齐玉白一行人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范自财回去之后对大山鸡是念念不忘，更是舍不得把好处分给别人。于是自己一人又跑回酒鬼这里，拿出三两黄金要换酒鬼的大山鸡。酒鬼与大山鸡相依多年，坚决不卖。

    于是范自财趁酒鬼不注意就要强抢，但山鸡却不是很容易被逮住，范自财惦记逮只活鸡，也未下重手，于是被山鸡引入山林。但是如果只此一只山鸡最多让范自财无功而返，可坏就坏在还有一只巨蜈。

    巨蜈那日被齐玉白他们打伤，跑回山中也是受伤颇重，在阴凉处气息奄奄。而酒鬼进山看到吓了一大跳，同行的大山鸡虽然与蜈蚣是天敌，可修形塑身相当不易，对巨蜈却有惺惺相惜之感。所以也没有攻击巨蜈。而且酒鬼这些年也从未听过有巨蜈害人之事，所以就挑来一担水，把蜈蚣救了过来。

    范自财追击大山鸡，又被蜈蚣记恨，大山鸡也对他头上也是狠狠来了几口。受伤颇重，又中有巨蜈之毒，等跑回郡府就毒气攻心，难以救治了。

    事情至此也差不多水落石出，下来就是看如何处理此事。紫灭门二人交换一下眼神，说道：“不管他如何辩解，总归两支山物伤了我门之人，这两只山物我等是定要击杀惩处。诸位就不要掺手了。”

    旁边的酒鬼听到，不由泪流满面，呜咽道：“那只山鸡与你们无怨无仇，如果不是你们过来对它有非份之想，它又怎会作乱伤人。老鬼我虽然年迈，但我一头撞死在政庭前还是做的到的。你等修行之人不怕世人嘲笑就把老鬼也带走吧。”

    雷极剑派、烈神教二人对视一下，说道：“巨蜈为害村众，我等既然见到怎能袖手。但那只山鸡既然没有危害村众，暂时不动他如何？如若有危害村众的情形，绝不放过。”

    齐玉白与邸师兄也是希望少造杀孽，在几人的劝说下于紫灭门是最终决定只是进山把巨蜈击杀，山鸡就暂时留着，若是危害村众绝不姑息。

    一行人击杀一只受伤的巨蜈还是不在话下，齐玉白看着巨蜈嘶嘶挣扎，体液四溅，除却恶心之外齐玉白心中泛起淡淡的不忍。

    如果没有人进山打扰这只巨蜈，它是不是可以修为出灵？祸而杀之，是我辈所为？

    老道长曾经说过的话也萦绕耳边，人杀兽，兽食人，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有幸生活在人族大兴的时期，如果兽行当道，恐怕恐怕除兽为善啊。

    但兽与人只是你除我，我灭你这样么？

    我等修真只为图一自保？自保就要杀兽灭灵？

    齐玉白不明白，也不知道修行除了因为母亲的期望，还有什么让自己走上修行之路。或者？或者是因为那蔑视的眼神？或者是自己不甘于人下？要不，就是根植于血脉的那种奋进？

    望着葱茏的远山，齐玉白对自己修行之路充满疑问。当齐玉白把一些疑问跟聚宝盆谈起的时候，聚宝盆却说：你管它那么多做什么，它咬你你就杀它，它看你你就打它，你有能耐你就想做啥做啥，你没能耐别人让你做啥你做啥。

    击杀巨蜈还是有些收获的，但因为这只巨蜈伤了紫灭门的门人，所以齐玉白和邸师兄还有同去的雷极剑派、烈神教等人只是分了几颗益气丸，其余收益自然被紫灭门所得，至于他们内部如何安排就不得而知了。

    少年的心思虽然很多，但是很容易因为一些事情所忘，不几日齐玉白就按步就班地投入到修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