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武竞和王大发这边,一大早就上东边山上开始寻找。据王大发所说,西边山上已经找了两遍,都没有什么线索。武竞跟在王大发夫妻两身后,见二人果然和苗仁凤说的一样,只是四处看看是否有人或是其他东西,并没有在意另外的奇怪地方。
一路上,武竞依照苗仁凤所说,特别留意是否有什么地方被挖过。然而几个小时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发现,满山都是树木和杂草,很多地方路都没有,几个人在草里钻来钻去,武竞一身白衬衫很快就成了黑衬衫。
不一会儿,王大发停下来,说歇一会儿。武竞这时才注意到二人都喘着粗气,看来确实已经很累了。三人在半坡上一处石头上坐下来,武竞开口道:“你们之前在西边山上找王小天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什么地方被人挖过?”
王大发低头思索了一阵,摇了摇头,“心思都放在小天身上了,没注意其他的地方。”
想想也是,毕竟是普通人,找人肯定是直接看人,也不会注意其他的地方。三人简单休息了十来分钟,又开始动起来,沿着半山腰继续搜寻。王家洼这个地方,村子两边都是大山,一座连着一座,中间并没有明显的分界。武竞跟着王大发夫妻两左绕右绕,又过了几个小时,已经到山顶了,没有任何发现。武竞其实早就饿了,只是夫妻两完全没有饿的意思,自己也不好说回去吃饭什么的,只得跟着,毕竟丢了孩子是一件大事。很快,天就黑了下来,没有任何发现,王大发更显沮丧。田桂英也好不到哪去,脸上尽显疲态,透露出来的更多是心灵上的折磨和痛楚。
没办法,天黑了也没法继续再找,三人只得下山。王大发想要多找一处,提议从山顶往里走,从村尾下山,然后绕回去。武竞也没有其他想法,便点头应承。从山顶一路往下,虽然没有路,但是比上山时就要轻松很多了。一路上,武竞还是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在要到山脚时,武竞发现了问题。三人是从山顶往后山下山,正常下来的话,应该正好就在村尾和坟地之间的那块空地边。就在距离山脚大概还有几十米的地方,武竞发现右边的一处地方有点与众不同,好像没有什么草,天有点黑,看不太清。武竞招呼了王大发一声,说过去看一看。王大发希望可以发现点什么,便跟在武竞后边,往右边的坡地上斜插过去。
走到地方一看,果然这个地方有问题,没有草就不说了,地上的土也明显有翻动的痕迹,就像是把土挖起来再重新填下去。“来,挖一挖,说不定下边埋着什么东西。”武竞从地上捡起一根较粗的树枝扔给王大发,二人便动手刨挖起来。
刨了没几下,武竞就感觉戳到了什么东西。掏出shǒu jī来打开手电筒,便看见土里埋着什么东西,一时间辨认不出来。“来,继续。”
再挖几下,土里的东西便显露出来,是一个暗色的编织袋,并不是很大。武竞扯住编织袋的一角,轻轻一使劲就拖了出来,并不是很重。一手照着shǒu jī,一手打开编织袋,瞬间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武竞感觉不妙,就在此时一截黑不溜秋的东西就从编织袋里掉了出来,赫然便是一截肠子,只是已经干硬,也分不出是人还是动物的。
“这是?”王大发看着袋子里掉出来的东西,胃中泛起了恶心,田桂英更是往远处站了几步。
再将编织袋撑大一点,武竞强忍恶心朝里仔细看了看,除了变得干硬的肠子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器官,都已经萎缩干瘪,自己也没有什么法医经验,无法辨识。用树枝将掉出来的那截肠子夹回去,把编织袋系好,武竞就一把提了起来。“回去吧,先让何苗苗检验一下,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
听武竞这样说,王大发心中不好的预感突然变得强烈。虽然之前早就产生过小天被人害了的念头,但是现在发现了这样的一些东西,无疑让这种感觉变得异常清晰。
回到王大发家中,苗仁凤和何苗苗已经在院子里等了好久。还不等苗仁凤开口,武竞便将编织袋往地上一放,“**医快来看一下,这些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什么东西?”何苗苗看着武竞放下的编织袋,几步走到面前,天生的嗅觉让何苗苗已经提前感知到了编织袋中的东西。何苗苗蹲下来,苗仁凤也围了过来。小心翼翼打开编织袋,何苗苗细细进行了查看,里边除了肠子之外,还有脾脏、肝脏等器官,虽然已经干瘪,但是通过对外形以及大小的辨识,何苗苗非常肯定是人的器官。
听见是人的器官,王大发感觉天晕地旋,仿佛是宣判了王小天的死亡一样。但随即何苗苗又继续道:“虽然是人的器官,但是绝对不是小孩子的,至少是50岁一样的中老年人。”
听何苗苗说不是小孩子,王大发瞬间又感觉活了过来,脸上也焕发处神采,“这么说肯定不会是小天了。”
何苗苗点头表示肯定,王大发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见王大发这样的神情变化,苗仁凤实在不忍心拿出白天发现的衣服叫王大发辨认。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王小天真的死了,那么必须要让王大发尽早接受这个事实,以便开展案件侦破工作。
苗仁凤拿出白天从坟地里刨出来的衣服,将其递到王大发面前,“这件衣服你看一下,是不是王小天的。”
一个噩耗过去,一个噩耗又来,王大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超速了。双手颤抖着从苗仁凤手上接过衣服,展开看了一眼,王大发和田桂英便双双哭出声来,“是小天的,是小天的,这是在哪找到的,在哪?”
“后山坟地,王家周氏墓碑前面,被人埋在地下的。”
“小天啊,小天。”王大发突然就哭喊着跑了出去,“小天啊,小天……”
“武竞你跟上看看,别出什么意外。”
武竞点点头就追了出去。
“这么说,我家小天被人害了,谁这么缺德,对小孩子做这种事。”田桂英声音颤抖着,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小天就已经被害,但是你们还是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吧。”苗仁凤叹了一口气,安慰人不是他的强项,只好让何苗苗上去,自己则走到院门边,点上了一支烟,望着满天的星星,思索着王小天的一切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