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兴起,两个人都脱掉了厚重的外套,刘逸然露出里面的红黑格子的高领衫,和外套一个颜色,应该是同一个款式。
刘逸然一个人下了对面四个人,最后觉得累了才下场让给别人,靠在贴着蓝白瓷砖的方形柱子上,微微喘气,白白气像雾一样从口中吐出,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目光。
“你怎么羽毛球也这么厉害。”另一个男生走过来站在刘逸然旁边。
“还行吧,也就比你厉害一点。”刘逸然挑了挑眉,这个男生就是之前的四个之一。
“嘁,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男生鄙视道。男生叫方出阳,从偶尔听到的八卦里知道,他们两个好像是从小的死党,不过方出阳远远没有刘逸然吸引人,长得比较高,但是长相普通。
“也不知道是谁输给了我。”刘逸然抬起头看着半被云层遮住的太阳,微眯着眼,似是无意。
“靠,走,上厕所去。”方出阳一揽他的肩膀,刘逸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刘逸然一下场,女生们的注意力又从羽毛球转移走了,不再盯着飞舞的羽毛球,又开始聊起了她们喜欢的话题,林紫也扭回了头,重新趴在了桌子上闭上眼睛休息。
“林紫。”过了几分钟,又有人喊她,林紫抬头,还是刘逸然,带着歉意的微笑。
“怎么了?”林紫迷迷糊糊地问。因为趴在桌子上睡,脸上印着袖子上的印记,外方内圆,好像印了个铜钱在脸上。
“之前你借我的笔被我弄坏了,不好意思。”刘逸然挠了挠头。
林紫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噗嗤一笑:“没事,坏了就坏了吧。”
“不行不行。”他摇了摇头,从外套深深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笔递给她:“要不我赔你一支笔吧。”
林紫下巴抵在交叠着的两只手臂上,半仰着头看着刘逸然,他的手就放在自己面前二十公分的地方,掌心里放着一支笔,笔壳上带着清新的蓝色条纹,林紫脸一下子就红了,只觉得那只手白皙修长,那么漂亮,在凛冽的寒冬里被冻得通红,却还带着微微热气,还好她之前趴在桌子上睡觉,起来后脸本来就是红的。
“不用了,不用了。”林紫一下子坐得笔直,摇了摇头。
“不行,一定要还你一支笔。”刘逸然脸色骤然严肃,“弄坏了你一支笔一定要还你,或者我现在去帮你买一枝一样的给你。”
“啊,啊,不用了。”林紫期期艾艾地说,她看了一眼窗外,寒风呼啸,那棵大松树松针剧烈摇晃,“那就这枝笔好了。”林紫伸出手去拿,但是刚刚要拿到的时候又停下。
刘逸然没有察觉,只是把手往前一送,把笔放在林紫手里。“好了没,走,再打两个。”门口,方出阳探出半个身子,神色略微有点奇怪。
“你急什么急。”刘逸然转身瞪了他一眼,“那就谢谢啦。”
林紫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脸色通红,她不知道他说的谢谢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得刘逸然的手好烫,刚刚接过笔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刚刚运动过,手还带着明显的热度,和她带着手套但是却依然冻得指尖通红的手完全不一样。
林紫把还带着温度的笔放进铅笔盒里,全程李晴都坐在旁边,却旁若无人地翻着她的杂志,看到笑话时神色也毫无变化,好像笑话上讲的是你有没有吃早饭一样那么平淡,刚才外面打羽毛球的时候她也没有瞟上一眼。
这一下会儿功夫,林紫觉得自己脑袋好像有点不够用了,傻傻地问李晴:“李晴,杂志好看吗?”
李晴看了她一眼,翻开桌盖,桌子里整整齐齐地堆着一叠教科书和一叠杂志,李晴伸手随便抽了一本:“这本看吗?”
林紫看着那本书,封面上花红柳绿,写着大大的《格言》两个字,旁边还写着五个字“春眠就觉晓”:“借我吗?”林紫指着自己,嘴巴微张。
“恩,”李晴鼻子里发出淡淡的鼻音。
“好啊。”林紫开心地接过书,封面光滑平整,就像接过一沓崭新的钞票一样开心,虽然她从没有摸过厚厚的一沓钞票。
她翻开书,第一页是序言,语气内容都很平淡,就像白开水一样淡,但是她却无法抑制嘴角的上扬。
“啊!”门外忽然一大群人尖叫,一个男生不小心把球打到了外面,羽毛球经过了抛物线的最高点,斜着向下旋转着坠落,一群人趴在上面看着羽毛球掉下去。把球打下去的男生扔下球拍,垂头丧气地下楼去捡,女生们在后面笑,声音此起彼伏就像钢琴上的乐章,林紫也轻笑出声,露出亮晶晶的牙齿,她觉得今天好像发生了好多很棒的事。
“啊”外面突然又响起嘈杂的声音,一群学生又一个个走回教室,林紫奇怪地看着他们,明明还没有上课,怎么都回来了?
“接下来两节课要进行物理测验。”物理老师迈着大步子走进教室,黑色的风衣衣角扬起,像是带着割人的寒风,他把一堆卷子放在讲台上,“啪”的一声清脆的像是马夫扬手甩了个鞭花,学生们受惊的小马驹一样瑟瑟发抖,物理老师推了推夹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考了以后,我下午马上就改出来,低于70分的,我这里还有一份试卷。”
全班鸦雀无声,但是很多人惊惧的眼神显示出她们内心并不平静,老师把试卷传下来,每个学生拿到试卷后马上闷下头写,从讲台上看去,全部人脸上都是认真思考的神色,物理老师满意地点点头。
下课铃声也有不美好的时候,第一节课下课后,林紫草稿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草稿,但是试卷上却整洁的很,大冬天的可能也只有这个时候能让她觉得热了。
“还有20分钟。”物理老师毫无感情地说,林紫听到班级里响起一阵“嘶嘶”的吸气声,她没有吸气,但是脑子里全是嗡嗡的响声,她觉得完了,她刚刚在杂志上看到一句话,叫“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灵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