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竹玖说:“陪之之一起去。”
孟天娇看了一眼沈之婳说:“竹玖从前就不喜欢教堂这样的地方。”她的语气带着一分轻蔑,就好像在说你根本不了解竹玖一样。
沈之婳走前一步,不仅不因为孟天娇的话而气恼,反而说到:“竹玖愿意改变自己的喜好陪我去教堂,是不是代表着我对他而言是不同的呢?”
沈之婳的脸是挂着笑的,她的笑很自信,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孟小姐得不到这样的待遇,不代表别人也得不到。
但这样的笑容也让孟天娇心中变得更加不安起来,从沈之婳去过医院说过那番话以后,孟天娇再回到孟公馆,就终日惶惶不安。沈之婳认识梅语湘,她甚至知道梅语湘曾来过孟公馆。孟天娇不知道沈之婳对于那时候的事情了解多少,所以她只能胡乱猜测。
同时另一件事情又萦绕在孟天娇心头,如果沈之婳认识梅语湘,她为什么不让梅语湘回到竹玖身边,而是自己回来取代了梅语湘的位置呢?难道说沈之婳,对竹玖别有所图?
孟天娇暗暗握紧了拳头,因为心中不顺气,又咳嗽了起来。孟母忙说道:“娇娇,外面风大,快回屋去吧。”
清晨的风微微吹着,确实也让人觉得有一丁点冷。这好在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又让人觉得暖和了不少。
秦竹玖也道:“是啊,孟小姐快回屋休息吧。”秦竹玖说完把插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替沈之婳整理了一下围巾。他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认真细心,细心到让人生出妒意来。这样的细心是秦竹玖从没有给过孟天娇的。
大概是因为这样,孟天娇才会更不甘吧。自己竭尽全力都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凭什么?她哪里都不曾输给沈之婳,可秦竹玖还是选择了沈之婳。
看正5版章9节
这时候沈之婳看了一眼秦竹玖,却问道:“你不进孟公馆坐坐吗?孟小姐好像有话对你说。”
秦竹玖看着沈之婳的眼神带着询问,这是什么意思?不只是秦竹玖,就连孟天娇对沈之婳说的话也是倍感惊讶。沈之婳那么作势,说要让竹玖离开自己,现下却把秦竹玖向自己推是什么意思?
沈之婳说:“我自己去教堂也是可以的。”
原来还是因为教堂。
沈之婳看着秦竹玖,心里有点没底。如果秦竹玖还是坚持要去教堂,她可就真的一时想不出什么支走他的方法了。
沈之婳知道这件事很危险,加两天前她在街目睹青花会抓人的样子,可想而知海现下是多么不太平。这里没有打枪林弹雨的战,这里打着杀人不见血的战。
所以从私心来说,她并不希望秦竹玖参与进这件事情来。最好,一点也不要知道。
秦竹玖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啊。”
沈之婳看着秦竹玖的目光带着微微的诧异,他会这么轻松干脆的答应,让人意外。
他松开牵着沈之婳的手,转身扶着孟天娇说,“我们进屋谈吧。”连转身也这般干脆。
沈之婳心突然觉得很堵,秦竹玖这么爽快的答应,是因为他本来也想和孟天娇私谈吗?所以当她给出这样一个台阶,他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孟天娇被秦竹玖扶进了屋里去,临进门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沈之婳。总有一天,她会揭开沈之婳身的秘密。
沈之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和孟母相看两生厌的对视了一眼,就迈开她优雅的步子往街走去。
来到教堂以后,沈之婳挑了中间的位子坐下来。不一会儿以后,陆陆续续有祷告的人在她身边坐下。当牧师走讲台的时候,门外又有一个姗姗来迟的黑衣男人带着墨镜走进来。
这个男人之所以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是因为他手拿着一根盲杖在敲敲打打,他是个瞎子。就在一片同情的目光中,那个男人低声询问道:“还有位子吗?”
沈之婳身边的位子恰好是空的,就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扶他坐了下来。
那个男人坐下来以后,又说了一句谢谢。
他的声音是少有的低沉,低沉里带着沙哑的那种,就像是常年吸烟导致的。可是很奇怪,这个男人身没有一点卷烟味。
沈之婳悄悄侧目打量起他来,这是个四十有几的男人,他的黑发用发胶固定,梳的一丝不苟,额头有几条细微的皱纹。一身的黑衣服显得很是庄重,一顶黑色的爵士帽让他看起来更带着一份成熟男人的稳重。
不多久祷告就开始了,这个瞎眼男人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他双手握着盲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如果不是他胸口因为呼吸微微的起伏,沈之婳几乎都要以为她身边坐着的是一座雕像。
当祷告结束后,人们陆陆续续的走了。沈之婳环顾一周之后,心中不免失望,今天又没有等到那个该来的人。
沈之婳坐在位子,想让那个瞎眼男人先走,但是那个男人始终坐在位子一动不动。两人就这样静坐了十分钟,沈之婳忍不住说道:“这位先生,你不走吗?祷告结束了。”
那个男人没有回答她,而是拄着盲杖,慢慢的站起来,然后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给沈之婳让开了一条路。
这时候教堂里已经没有人了,沈之婳侧从他身边走过。当她走出教堂的时候,身后的奇怪男人终于开口说出一句话。
“这位小姐,请问,今天教堂外开的是什么花?很香。”
沈之婳的脚步再也不能移动一步,这时候那个男人拿着盲杖敲敲打打的向沈之婳走过去。
沈之婳看着教堂外光秃秃的景象,她说:“迎春花。”
一只手突然搭在沈之婳的肩膀,沈之婳吓了一跳。
身后那个男人用他带着烟嗓的低沉嗓对沈之婳说:“同志,我们等你很久了,红狐要见你。”
谁是红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