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维举闭目沉思,众乡绅虽然跪在地上,但却都是直立着上身,盯着范维举。看热闹的人早已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了。
毛定山也站在看热闹的人群。范维举一来,他就准备跳上刑台的,但被这些乡绅给抢了先。柳亚工暂时没有危险,所以他想看看再说。
虽然人很多,但静悄悄的,针落可闻。
血印、目光、死一般的寂静,压的范维举喘不过气来。他在心不知已经把龚云龙一伙给骂了多少遍了,“这帮****,把我害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把自己骂了很多遍“我当真是瞎了眼,为何会被此等****人物收买?”。可是就算再怎么骂,于事无补。情况就是这个情况,该如何处理,他必须给个话。
最后他还是决定顶住小民压力,不能让上司失望,更不能让宋家(丞相府)不快。
“大胆。”范维举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要震慑住众人,同时给自己壮胆。“柳树底村两人,龚云龙家十四人,一共十六条人命,如何赦免的了?若是赦免其罪,如何对这十六家人交代?刽子,准备。”刽子听了,扛着鬼头刀,上了刑台。
“大人,先不说这十六人该不该死,单说这十六人并不是柳亚工所杀,这一条就不至于处以极刑吧。”为首的老乡绅说道。
“此事大理寺已有定论,无需多言。”范维举说道。
“大人,还请体恤民情。”老乡绅说道。
范维举没有再理会这个老乡绅,看了看天,说道:“时辰已到,速速行刑。”
柳亚工说道:“谢各位乡亲前来送我。”柳亚工跪坐于刑台上,先向面前柳树底村的人抱拳致谢,又向各地乡绅抱拳致谢,最后向来看热闹的人抱拳致谢。然后接着说道:“想我十二年,虽于年轻事做过两件错事,但只是小错,此生并无遗憾。便是到阎王判官面前,也无须低声下气,天道循环,来生想来会比此生更好。各位不必可惜。”说完看着范维举冷笑一声,接着闭目养神。
范维举被这柳亚工藐视的一眼,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像自己正站在判官面前,看着判官列举他的亏心事一样。“什么意思?你来生会别今生强,我来生会比今生差是了?”范维举心里想道。
刽子见刘老爹说完临刑前的话,高高举起鬼头刀。
就在这时,一声大喝有如平地霹雳:“住。”一个刑台边上的大汉一跃上了刑台。这刽子连忙后退。
这是刽子的行规,只要大刀落下前,不管是谁喊住,他们都要住。如果他们不住,把人杀了,那后果全都由他们承担。比如被行刑的人的案子被人从大理寺给翻了。人家带着翻案书来要刽子刀下留人,刽子若是不听把人却给杀了,那么刽子不再是行刑人员,而是凶。
所以,但凡有人在刑场喊“刀下留人”“住”“且慢动”,刽子都会后退,等这人把事情说明白,再说。
若是有人乱喊,那十大板肯定要实实地落在这乱喊的人的屁股上。
这跳上刑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毛定山。
“狗官,可知爷爷我是谁?”毛定山对范维举说道。
范维举自然不知道毛定山是谁了,他大喝道:“那里来的莽夫,莫非不知道扰乱刑场,罪责不小?”
“哈哈哈……”毛定山哈哈大笑,说道“十六个人我也杀了,这扰乱刑场的小罪又算什么?”
“你就是毛二蛋?”范维举指着毛定山说道。
“不错,不过如今我已经改了名字,叫毛定山。”
“拿下。”范维举才不管你改什么名字呢,既然你自投罗网,那他也不用再杀柳亚工了。
刑台边上的官兵,一起上了刑台。毛定山一把提起柳亚工,将他放到一边,然后抡起棍子,一棍将那块大青石给打的四分五裂。
为了防止石头碎裂崩到人,他并未出全力。
“那个觉得自己头比这石头硬的,尽管上前。”毛定山说道。
在场的人一看,都是一惊,这块大青石虽然不是很厚,但若要一棒子给打碎,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那些官兵一看,不敢上前。
毛定山见这些官兵都不再上前,对范维举说道:“狗官,为何将我扬名立万的事情抢走?那十六个人,都是我杀的,无人指使,是我看不惯他们猪狗不如的嘴脸,一气之下杀的。你为何要把我这扬名江湖的事迹给载到柳老爹头上?他又用不着这名声。”
“好,既然你一口承认了,那今日柳亚工便可不死,不过你却要乖乖受刑,不然柳亚工还是难逃一死。”范维举知道,什么扬名立万,都是说词,救柳亚工是实。自己下官兵明显不是这人对,不如就用柳亚工要挟一下,看看结果如何。
“让我受刑也可以,你现在就写下给柳老爹翻案的书,由众多乡绅作证,然后我便受刑。”
“你既然已经认了罪名,柳亚工自然无事。你先受刑,我绝不为难柳亚工。”
“看来你我话不投,既然如此,不如找个好说话的。”毛定山说完,就往范维举这里走来。
“你要做什么?”范维举站起来问道。
“我身上既然已有十六条猪狗命,再多条狗官命,也无妨。”毛定山说道。
“给我把他拿下。”范维举指挥官兵道。
两个官兵长矛刺来,被毛定山棍子一挑,那对长矛脱飞了出去。毛定山也不管那两个一惊之下,傻站在那里的官兵,仍往范维举这里来。
“快上,快上。”范维举指挥剩下的官兵,这些官兵一见这毛定山没有乱伤人性命,都上前做个样子。被毛定山随打倒。
毛定山走到毛亭前,随一棍,把那张厚实的大桌子给打断。范维举跌坐在椅子上,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了。
毛定山棍子指着范维举,说道:“是死还是写案,痛快点。”
“我写,我写。”范维举说道。
就在这时,一支箭直奔毛定山太阳穴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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